“你看不出来吗?”
奚川摇头,“我看不出来。”
“抱歉,那我不能告诉你。”申屠锋回过头,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隐私,我只能跟我老婆说。”老婆?
奚川猛地清醒,目光焦距收拢,于是申屠锋的脸逐渐清晰。他笑得太坏了!奚川心想,并且意识到自己又被申屠锋耍了。
“坏胚子。”
“哎哟,”申屠锋很得意,“你这是夸我呢吧?”
奚川面颊有点红,他自暴自弃地挠自己的手。
“别挠了,皮都让你抓破了。”申屠锋拿出药膏,仔仔细细地涂在奚川手上,“行了,涂好了,晾一会儿就能起效。”
挺神奇的,确实不痒了,但会转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还是环境由俭入奢的变化,奚川手背的湿疹消停了,锁骨下的那块皮肉却红了。
他们面对面席地而坐,申屠锋离奚川太近了,大概一个缝隙的距离,只有彼此的气息能透过去。
奚川没想太多,他往下扯了扯领口,抬手轻挠,稍稍一下就有划痕了。
申屠锋抬眼就能看见。
“你这也太娇气了。”
申屠锋也没想那么多,他此刻只觉得奚川的爪子没轻没重,这么细嫩的皮肤,抓破了可惜。于是想拦一拦,可当他看清楚奚川的肩颈的线条,漂亮且柔和得似曾相识。
他心跳骤然一滞,抬起的手拐了个弯,下意识往另一边去。那边被衣服遮掩,如果有标记,该会是一副怎样美丽的场景。
可申屠锋来不及深入细想,他的手却被奚川拦住了去路。
“申屠。”奚川淡淡开口。
申屠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奚川左侧肩颈,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怎么了?”
“你的取向是Alpha吗?”
“不,我喜欢Omega,”申屠锋重重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从容与奚川对视,“会杀人,也会撒娇的Omega。”
奚川语气平淡:“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
奚川示意着申屠锋明目张胆的手,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关心你而已,”申屠锋恢复了冷静,他挑眉笑了笑,又成了不正经的模样,“给你上药啊。”
“搞错地方了。”
于是申屠锋最终还是没能掀开奚川的衣领,他起身,把药膏丢给奚川,“你自己涂药吧。这里不让碰,那里不让看的,这么矜持,哥不伺候了。”
奚川怔怔地接住药膏,说道:“哥?”
“我比你大三岁。”
奚川:“……”
申屠锋双收撑膝,弯腰又凑近奚川。他觉得奚川懵着迷糊的样子比他冷漠的神态更有人情味。
“奚小川,”申屠锋的心情又好了,他微笑着说:“大一天你都得叫我哥。”
“……”奚川点头:“行吧。”
3号楼不仅住宿条件优渥,吃喝拉撒都有专人伺候着这帮公子哥们,根本用不着出门。申屠锋给奚川点了奶油蘑菇汤,奚川挺喜欢喝的,他在的这方面不矜持,愉悦的表情表露无遗。
申屠锋自己边看边吃,眼前的人赏心悦目,很下饭。
吃饱喝足,奚川要走了。
“谢谢款待。”
申屠锋没拦着奚川,他一手叉腰,往墙上轻轻一靠,歪着脑袋笑,“我觉得你今天晚上还是不要回去了。”奚川摇头。
申屠锋又说:“你要穿着我的衣服出去吗?”
奚川低头看,这才想起来,他问道:“我的衣服呢?”
“我给你洗了,这里有洗衣机,带自动烘干功能。”申屠锋说:“明天早上起床就能穿。”
“不行,”奚川还是说:“我要回去。”
“为什么?”申屠锋问:“怕你的两位室友担心吗?你们的关系很好?”
奚川无奈道,“申屠。”
“好吧,”申屠锋摊手,“不是我想留你,3号楼有门禁,7点30以后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那跟强行进来一个下场。”
好吧,来或者走,就算有有关系户带着,都会被打成筛子。奚川深深看着申屠锋,半晌,说道:“你是故意的?”
“那我可太冤枉了,”申屠锋端得很无辜,“今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呢,你就这么想我吗?”
奚川无言以对,显得自己很狭隘似的。
申屠锋却不依不饶起来,他问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这算是明晃晃的试探了,申屠锋懒得装,奚川也不想端着。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略过,说道:“我睡哪里?”
申屠锋咧嘴一笑,说道:“这里只有一张床。”
于是奚川回头看,那张床就在开放式的卧房里。双人床,很宽敞。
奚川想拒绝的,奈何他嘴皮子太慢,又被申屠锋抢先一步:“奚小川。”
奚川眼皮一跳,他找到规律了,申屠锋以这三字开头,通常没好茬。
果然,申屠锋说:“你如果拒绝,我合理怀疑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两个Alpha单纯睡一觉,无伤大雅的,是不是?”
“……是。”
奚川说不过申屠锋,分分钟露馅,干脆不说了。离睡觉时间还早,于是他们分别找了位置坐下。申屠锋坐沙发,茶几上摊了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他看得很仔细。
奚川没问什么,他坐在落地窗边,窗帘拉开一点,极光已经散了,外面很黑。他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很多事情要盘算和计划,太杂了。奚川确实想回去,一个月到了,他需要打抑制剂。他不确定现有的效果什么时候退去,也许明天一早起来,他就要变回Omega了。
想到这里,奚川又侧目望向申屠锋。
申屠锋的注意力不在奚川身上,他仍然在研究手中的地图。
奚川垂眸思忖片刻,他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笔记本,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大部分是关于申屠锋的,还有抑制剂和实战演习,这些都很零碎。
申屠锋时不时抬眼看奚川,他的行为很隐秘,像个暗中偷窥的掌控者。事实上,他今晚确实控制了奚川的行动,像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囚禁。
谁要找奚川说点什么话,必须先敲开申屠锋房间的门,经过他的同意。
“你在做什么?”申屠锋打破静谧,“写日记吗?”奚川说嗯。
“是个好习惯,但不安全。”
“为什么?”
“容易被人窥探隐私。”
奚川淡淡地说道:“我没什么隐私。”
“是吗,”申屠锋挑眉,语调轻快地问:“那能给我看看吗?”
奚川拒绝了,说不行。
“哈哈,”申屠锋说:“你看,还是藏了秘密的。”
奚川不再往下说,他指着桌上的东西问:“你呢?看的是什么?”
“地图。”
“哪里的地图?”
“春明山,”申屠锋很大方,他问:“过来一起看吗?”
“不用,”奚川对这些没兴趣,他起身,说道:“我困了,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申屠锋干脆利落地关灯,他往床上一趟,留了半边位置,拍一拍,轻佻达浪地说:“奚小川,来啊。”
奚川:“……”
坏胚子,没安好心。
奚川是真困了,倒头就睡。然而骤然从茅草屋换到金窝,他大概不适应,也可能是紊乱的信息素作祟,总之他睡得很不安稳。
奚川双眉紧蹙,好像陷入梦魇之中,想醒却醒不过来,他看上去非常困苦。
申屠锋察觉到不对劲,打开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一方天地,申屠锋看清了奚川的脸,还有他额头渗出的细密的冷汗。
“奚川?”申屠锋不敢太大声,便轻轻呼唤他。
可是奚川什么也听不见,也挣扎不了。
“好疼……”
“什么?”申屠锋没听清,他把耳朵贴过去,“你说什么?”
“我好疼……”
“哪里疼?”
奚川说不出什么,他胡乱摇头,“我……”
申屠锋拿出帕子,轻柔地擦去奚川额头的冷汗。他视线一飘,又看见了奚川生在左耳后的枝芽。
太考验意志力了。
申屠锋坦率承认自己的意志力向来薄弱,于是便心安理得。他抬起一指,轻轻拨了拨那根枝芽。
奚川颤得厉害,“唔……”
申屠锋瞬间乱了方寸€€€€这也太媚了。
“奚川。”
申屠锋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他将奚川半搂过来,他们密不可分地贴紧,体温冷热分明。申屠锋直接扒拉开奚川的衣服领口,可那片该有点什么东西的位置却空荡荡。
“……”申屠锋难以言喻自己此刻的心情,说不上失落,更大的是对自己行为举止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