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纾环着她,用齿尖衔住她的耳垂,轻轻碾磨,时重、时轻,舌尖掠过之际又似轻巧的安抚,温柔的折磨让温楚没忍住发出细微一声吟哼。
正是这一声轻吟,让秦见纾停下了继续作怪的动作。
她将脑袋绕回身前,垂眸去看自己拥住的人:“怎么了?咬疼你了吗?”
她似有不解,眉头轻蹙起:“可是我应该没有用力……”
秦见纾还并不知晓自己的方才的那一下略施小惩,掀起了多大的骇浪。
她们依偎在彼此怀中,青丝勾缠,如黏搅在一起的海藻。
在秦见纾疑惑的声音里,温楚主动仰脸朝对方迎了过去,她半张的红唇润着水光,下颌绷紧透出急切的意味。
最终,也只是与秦见纾的唇险险擦过。
秦见纾侧过脸,避开了。
此刻,秦见纾方才回过神来温楚那声低吟代表着什么。
不是疼,是情动,是难以自抑,是被撩起的丝缕野火。
她还以为闹着玩温楚应该不会有多大反应,现在看来……
夜色下霜薄的月光沉入温楚眼底,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水,她眨着一双勾人眼,看向眼前的人:
“我想亲你。”
“可以吗?”
软绵发娇的语调,像绕指柔的薄棉轻纱,沁了蜜,让人不忍拒绝。
秦见纾一下自乱阵脚,呼吸节奏也乱了。
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颈侧,轻灼肌肤,绵密的酥-麻感将人瞬间吞没。
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温楚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过秦见纾很快找回了自己节奏。
她顶着同样一张发烫的脸,轻轻摇头,双唇抿成一线:“今天……不行。”
在这里,也不行。
隔着一层玻璃门而已,眼下的平静说不定随时被人拉开门撞破,又想到一路过来,长廊上遇见的那些耳鬓厮磨的男女。
秦见纾丝毫没有抵触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亲密而又隐私的事情不该被人随意窥走。
话音落地的同时,温楚眼里的光也黯了下去。
她双臂一松,缓缓退出对方怀抱。
如浇头冷水,秦见纾的拒绝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片刻后,理智重新压倒被撩起的情欲,温楚像是陡然想起什么突然长叹,低头按了按眉心:“我忘了你……得慢慢来。”
对哦,秦见纾心里那关还没过呢。
现在不适宜发展太快,而且她们也还没有确定关系。
对方那句“今天不行”,被温楚理解成了这个意思。
秦见纾本想解释两句,可见对方不一会儿就为自己找到了其它理由,又想起今晚因为程听然带来的不快,于情于理,温楚是该受些惩罚。
她也就懒得多做辩解了,干脆顺着往下说,浅含笑意:“嗯,是得慢慢来。”
“那你让我再抱一会儿。”
温楚又心底的躁动还未抚平,很快又没脸没皮地贴了上去。
多难得的机会啊,托了程听然的福秦见纾平时对她做过最亲密的行为也就是牵牵手,碰碰手背。
今天也算是开大荤了!
她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包间里,两人前后脚进门,紧接着数道视线齐齐朝这边落了过来,而后又迅速移开。
让人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等温楚一坐下,杨柳就捏着她的手机递了过来:“手机都没带,你俩偷情去了啊?”
“胡说什么呢你。”
被对方一句话就猜中,温楚柳眉轻蹙,装模作样地瞪了她一眼。
只是眼尾含情,眸中春意未散还漾着泠泠水光,这一眼实在没什么威力,倒似嗔怪。
杨柳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被夺舍了?
她一双眼睛跟安检仪似的在温楚脸上来回扫视,半晌,终于得出结论:“嗯,看来真没去偷情,口红都还在。”
温楚:……
是她想的吗,她倒是希望口红被洇化了。
自己是补不起那个妆吗?
温楚冷着张脸,跟杨柳简单交代了两句:“包间里太闷了,我们出去透透气,聊了会儿天才进来。”
浑身上下,萦着一股淡淡的怨气。
杨柳觉得怪怪的,浅聊两句,很快闪回自己女朋友身边找温暖。
没一会儿,程听然过来这边茶几上拿没开的酒。
她和其它人简单打过招呼,说话间,视线也状似无意轻飘掠过温楚的唇,停顿了会儿,心思昭然若揭。
温楚更委屈了。
要是秦见纾今天让自己亲了,程听然还能不死心?
不喝酒,也不参与游戏的两人在KTV又象征性坐了几首歌的时间,很快起身告辞。
虞思曼没留,只是简单说了句到家群里发条消息。
来时,是温楚开的车,走的时候,她主动让位自己去了副驾的位置。
车里有常备开车用的平底鞋,秦见纾在车旁换下高跟,直起腰来的一瞬间,眉额与温楚平齐,两人又一样高了。
又到了要分离的时候。
“还能抱一下再走吗?”温楚眼底绽开了小朵烟花。
“温楚,”秦见纾嗓音里透着些无奈,她指尖轻抚过对方的眉眼,低声诱哄,“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以后是多久,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温楚佯作乖巧点头,心里却明白,秦见纾是个画饼大师。
这饼画得。
不过自己今天是不是确实有些黏人了?
想到这,温楚敛起了眼中漫开的笑意,拿出自己沉静持稳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好,来日方长。”
秦见纾在这时收回了手,温楚转身离开。
路边昏黄的光将她影子拉成好长一条。
秦见纾盯着对方绰约的背影看了会儿,忽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前方,已经走远的人影顿了顿。
温楚回头遥遥看了眼,将手机附在耳边,没有先开口。
手机那边,是很轻的呼吸声。
倏尔,秦见纾声音响起。
她一字一顿:“温楚,我有没有说过,能够认识你我觉得特别开心。”
身畔有风吹过,卷起衣摆,头顶树影婆娑。
温楚从喉间轻轻哼出“嗯”地一声,声音里泛着懒意:“真巧,我也是。”
大约一年以前的那天晚上,她把那个支离破碎的秦见纾捡回了家里,从此与之有了不同寻常的交集。
真快啊,一年就过去了。
无意识间,温楚脑海里走马灯一般转过了许多画面。
不过这些画面里,似乎还缺了一幅。
温楚心下默念。
算算时间的话,秦见纾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
第72章 生日
六月底的时候, 高三学子最后返校估分填报志愿,彻底毕业。
七月,学校趁着准高三期末后一个周的休整假期叫来了附近收废品阿姨, 将这些教室里曾经在课桌上累得高高的课本与复习资料一并打包, 论斤卖出。
五毛一斤的价格,在过往的三年里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无数架纸飞机从同一起点飞出去, 有的迎风而起, 有的原地坠机。
重南中学的传统, 为了节省学生上下楼的时间, 二三楼永远是高三专属。
低楼层空掉的教室,在准高三学子返校补课之际, 被再一次填满。
就如同他们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像轻软的白棉,被压了又压,留白的部分再用密密麻麻课程塞满,严丝合缝,恨不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要挤一挤才好。
温楚所教的四班, 从四楼搬到了二楼。
新的年级办公室,则是被安置在了三楼。
略微有点出入的是,陈方美觉得自己那个位置老是对着空调风口吹,吹得人不是很舒服, 所以和温楚简单调了下工位。
这样一来, 温楚旁边坐着的人就成了秦见纾。
像是学生时代被老师安排到了和暗恋对象坐在一起, 温楚面上波澜不惊, 心中却是早已心花怒放,绚彩的烟花炸了一遍又一遍。
换工位这事, 让温楚足足心情好了一个周。
不过很快,她就没多少心思去想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