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知颂那伙人就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那边说话,温楚她们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洇湿了干燥的水泥坪,凉丝丝的清水流过掌心,温楚心不在焉地清洗果篮里的果子。
听见狗男人又在撒谎,她默默翻起白眼。
不过撒谎也是有代价的。
没一会儿,陈知颂就被其它人拉着一起往果园的方向去。
烦人精总算走远了,温楚整个人眼见着心情舒畅起来。
倏尔,一颗饱满的红樱桃递到她的唇边。
“别看了,试试这颗樱桃。”
秦见纾的嗓音又轻又柔,如灼灼夏日里,山涧流过清冽的泉水。
馥郁的果香扑面而来。
眼前这双手柔白纤长,指尖被修得圆润规整,轻轻抵住她的下唇。
温楚低头衔起。
不一会儿,她给出颇高的评价:“好吃。”
“一会儿问问我爸妈还有杨柳她们要不要,等傍晚稍微凉快点或者明早走前的时候,我们也去果园里摘点。”
“好啊,比咱们家楼下超市卖的好吃。”
顺着温楚的话,秦见纾很自然地接了句。
不想温楚听见这声,蓦的抬头。
她直勾勾地盯着秦见纾,眼神忽然变得柔软。
暂且停下了清洗果子的动作,秦见纾声音很轻:“怎么了?”
“没什么。”
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温楚若有所思。
她收回自己的眼神,语气又恢复到了先前轻快的样子:“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家有点小,想着什么时候换个大点的房子住……”
温楚飞快在脑海里搜索着相关楼盘的信息,开始思考。
自己名下有面积大一点的房产吗?
以前一个人住,所以温楚总觉得两室或者三室够够的。
因为她一个人懒,也不爱折腾。
对于温楚来说,名下那么多套房子,不管住哪其实都只是个落脚的地方。
会选择在这边一住就这么久,还是因为离学校近,方便早起上班。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了秦见纾,是两个人了。
虽然这套两居室的房子住着并不拥挤,也很舒服,可从长远来看,始终让人觉得不太满意。
秦见纾刚刚说的是“咱们家”。
既然是家,那就该有家的样子,以后也得陆陆续续往家里添更多的设备和家具了。
再说看电影,老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算是怎么回事?
换套房子的话,可以专门做个隔音的影音房。
浴室也得做个大点的,还得再买个结实点的浴缸,足够容纳两个人。
说起这个,温楚的思绪不自觉就飘回到昨天晚上。
昨晚从外面看完电影回来以后,秦见纾诱哄自己一起洗澡。
她哪里经受得住这种诱惑啊,明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还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最后,果不其然地栽了。
秦见纾十分恶劣地举起淋浴蓬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淋了个湿透,然后再趁机钻入她怀里。
蒸腾的热气萦绕而起,朦胧似纱,遮掩了暧昧风光。
秦见纾用她那双骨节分明,性感的手,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剥落。
两人几近疯狂地拥在一起,火热缠绵。
一时也分不清是蓬头里洒出来的热水烫,还是她们的体温更烫。
那种让人酥-麻颤栗的电流感沿脊骨而上,直击灵魂最深处,好几次,温楚抵在玻璃门上浑身发软,都差点要滑下去。
回忆到这,温楚生生刹住了车。
她强迫自己不能再继续回想。
再想,一会儿身上又得难受了。
嗯,还得是有浴缸才行。
这是刚需!
不过换房子置办家具装修什么的,手上也得有钱。
可自己卡里那些钱都是父母给的,未来一旦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是不是想换工作了?”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低问。
思绪中断。
温楚愣了愣,转头去看秦见纾:“嗯?”
“杨柳前段时间不是老上门找你吗,前几天又来了一趟,你还从她手里要了份可行性研究报告。”
如果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温楚想必不会多此一举。
刚刚,又提了想换房子的事情。
如果没有离职的想法,又怎么会想着换地方住?
秦见纾猜想,对方应该是有些想法的。
只不过现阶段还在考虑。
她大约能猜到温楚迟疑的原因是什么,却不是很想挑明。
温楚被问得迟疑了会儿。鲜驻副
她心不在焉的,一双湿哒哒的手竟然就直接搭在了自己膝盖上,红唇翕动:“我……”
“好了,”秦见纾温柔打断她的话,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几篮果子洗这么久,大家都要等急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将手边的几篮果子都倒进了灌满水的不锈钢脸盆里,开始快速清洗。
秦见纾将双手都浸入了冰丝丝的凉水里,笑意依旧:“有什么事明天回家再说,今天先好好玩。”
反复清洗两遍,将盆里的水沥干后两人带着成品回到堂屋。
这会儿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后厨的厨娘也开始提前准备午餐。
没多久,饭香飘了出来。
日头过了十一点就愈发毒辣,灼人的温度晒到人身上跟火烧似的,去到果园里的那批人没折腾多久,就都陆续折返回来。
他们也带回来一些果子,只不过比起重南中学教师队伍这边的战果,还差得远。
中午的午餐标配是柴火鸡。
两批人,分在不同的包厢里吃。
不见了陈知颂那个大瘟神的影子,温楚心情好得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午后,大家攒了两桌牌局。
下午的日头太盛,重南这边因为分到了房间,有小部分人都选择了回房午休小憩,剩的另外一部分人,则是留在楼下玩牌。
陈知颂那边则是自带了桌游。
差不多快两点的时候,他借故跑到重南这边假模假样的晃了一圈,没看见秦见纾的人影,才又不甘心地回去。
傍晚快五点的时候,陈老板让人在屋子前坪搭好砖台,架起烤炉,将已经宰杀好抹好料的羊架了上去。
秦见纾和温楚在房间里补足了昨夜没睡好的觉,到了暮色将近,落日沉沉之际两人才懒懒散散从二楼下来。
还未走近呢,就听见隔壁那群人正在起哄,热热闹闹的。
原来是隔壁有人带了吉他过来。
“好吧,那就再弹一首好了,最后一首。”
陈知颂本来已经兴致缺缺了,可看见秦见纾从堂屋里出来,又立即改口。
温楚和秦见纾来到自己人这边坐下。
简单的音乐旋律在寥寥夜色中响起,一曲结束,陈知颂又多朝这边望了几眼。
温楚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的身旁,秦见纾正在同姜舒低声说话。
等两人聊完,温楚才凑近了低声去问:“你知道他会弹吉他吗?”
秦见纾还反应了好一会儿这句话里的“他”是谁。
“知道。”
“他和我表白的时候用吉他弹了首歌,好像就是刚刚这首……”
秦见纾也没认真听。
温楚微微睁大双眼。
她觉得自己又应激了。
什么跟什么啊,陈知颂这臭不要脸竟然借着给大家表演节目的名头,在这悄咪咪搞什么回忆杀。
怪不得老往她们这个方向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