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鹤从未有过这样把人抱在怀里却没有一点旖旎想法的时刻,吃饱喝足是一回事,但看着楚音恬静柔软的脸颊,他只觉得惬意舒心。
楚音枕在他的颈窝里,他低低地唱歌哄楚音睡。
楚音睡着了,司立鹤没能唱出下一句歌词,轻手轻脚将人打横抱起来,盛着月色海风入眠。
作者有话说
承认吧小司总,你也一定很为我们咚咚着迷吧!
第36章
再美好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
司立鹤和楚音从私人岛屿回来后,再过一个多星期陈邵风也要回海市了。
一想到又要面对丈夫,楚音茶饭不思,连课堂上被老师点名都听不到。
他不会真的要延毕了吧?带着这样的恐慌,楚音努力打起精神听课,起码不能挂科。
日子一天天热了起来,盛夏悄然而至。
楚音把握着最后和司立鹤同居的日子,依旧每天带一支花回家。
他和往常一样把月季放在玄关处的长颈花瓶,喷了水,又给果果换水添粮,正打算下楼去等即将从幼儿园放学的果果回家,刚拿了牵引绳出去,还没关门,就跟从电梯里出来的青年打了个照面。
楚音愣住,下意识转过脸。
这里是司立鹤的家,找过来的人说不定也认识他。
青年是司立鹤的情人,因为司立鹤太久没有联络他而心慌意乱,所以擅自找上了门,想在这里蹲守。
他很讶异这个时间点楚音会出现在这里,随即又猜测楚音的身份,走过去问:“你是小司总的人?”
楚音低着脑袋,含糊地嗯了声。
“怪不得他好久不找我了......”
青年失落的一句话让楚音愣住,余光一扫,见到了青年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惊愕地抬起头。
“怎么了?”
注意到楚音的视线,青年把手举起来,“这个吗,小司总送我的。”
铂金的戒指,中间镶一颗红钻,司立鹤从圣彼得堡带回来送给楚音、又被楚音还回去的礼物,现在出现在了陌生青年的手上。
楚音抓紧了牵引绳,声音变得紧绷,“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察觉到楚音情绪波动的青年以为楚音是在争宠吃醋,不自觉地挺起胸膛,“两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想了想,“很久之前我就见小司总戴过,不过那时候都是我陪着小司总,你不知道也正常。”
楚音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张了张嘴,讷讷地说不出话。
他终于反应过来青年的身份€€€€司立鹤的情人,而青年也是这样看待他的。
司立鹤怎么会有情人呢?他被这个事实打击得垂下了脑袋。
青年找不到司立鹤,白跑一趟,也没有兴致跟竞争对手交谈,转身走了。
楚音茫然地原地站了好半晌,记起自己要去接果果,揉一下干涩的眼睛下了楼。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楚音都抱着果果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回家的司立鹤,混沌的脑子飞快转动。
他推算得出司立鹤把戒指送给青年时,他已经和司立鹤确认关系了,如果青年没有撒谎,再往前推,戒指根本就不是从圣彼得堡带回来的。
司立鹤为什么要骗他呢?
兜头一头冷水把浸在蜜罐里的楚音浇了个透心凉。
他有好多话要问司立鹤,可当司立鹤推开家门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习惯性地抱着果果迎接对方,甚至还坐下来一同吃了饭。
他很沉默,不过因为陈邵风要回海市,这几天他的情绪都很低迷,所以司立鹤暂时没看出什么端倪,还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
楚音勉强挤出笑,看着司立鹤冷峻的五官,突然觉得青年很陌生。
直到在床上时司立鹤才发现楚音的不对劲。
楚音一直在哭,这种哭法跟平时情动不大一样,是真真正正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悲伤。
司立鹤没当即点破,匆匆完事,去调了可视门铃的监控记录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深深地闭了闭眼。
楚音哭停了,一件件把被脱掉的衣服穿回来,红着眼睛坐在床上。
司立鹤进来的时候迎上了楚音的目光,楚音的眼睛眨一眨,泪又滚下来。
没想到先打破沉静的会是楚音,他还抽噎着,短短的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得回家了......”
是啊,楚音有自己的家,再过几天,他的丈夫也要回来了。
这两个月司立鹤享受到的特权将回归到另一个名正言顺的男人手上。
“冷静一点。”司立鹤走过去,想握楚音的手,被躲开。
刚才还在他床上哭的人居然不让他碰?
司立鹤不悦至极,但耐着性子继续道:“我确实有过情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我希望你能理解。”
楚音垂着脑袋哭得更厉害了,哭了会,抬起头来,“他说,戒指是你送的。”
“什么戒指?”
司立鹤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确实有一次随口把戒指送人€€€€但给情人送礼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正想开口,楚音抽泣着扔下一颗重磅炸弹,“你送我的戒指。”
思维敏捷的司立鹤脑子有一瞬间的发懵。
他终于全串起来。
楚音把戒指送回盛锐大厦后,他随手搁在了办公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丢进西装外套里,掉在了地毯上,所以那天情人捡到的戒指,正正是司立鹤谎称从圣彼得堡带回来给楚音的礼物。
一环环一扣扣,谎话总有被拆穿了一天,到这份上,就无所谓再遮掩了,干脆全部都扯开。
近两个月的幸福时光在这桩毫无预兆被戳破的往事下变得不堪。
司立鹤沉默了会,直接把问题抛回给楚音,“是我送的,那你想怎么样呢?”
楚音不敢置信地瞪圆了被泪浸湿的眼睛,说不出话。
司立鹤凝视着他,“你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当时我不逼你一把,你怎么有胆量迈出那一步?”
他把欺骗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把千方百计伪装成爱楚音的证据。
楚音泪流个不停,“可是、可是他说那个戒指是你三个月前给他的,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找他......”
说到这个司立鹤并不比楚音舒坦,他笑了声,“因为你有老公啊,你选你老公的时候,我呢,我怎么办?”
司立鹤拿自己的有路可选和楚音的无可奈何对比,这是很不公平的。
楚音泪珠挂在脸上,啪嗒掉进地毯里,他完全被司立鹤给绕进去了,想反驳,又嘴笨地找不到言语,最终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司立鹤默默看着楚音的眼泪,说不出的烦躁,但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心中琢磨着怎么将这件事翻过去。
赔礼?楚音想要什么礼物,再昂贵他都可以满足。
道歉?也不是不行,不过对不起三个字而已,没那么隆重。
楚音比谁都好哄,又那么地喜欢他,大抵不会因为这事跟他闹翻。
“我要回家。”
司立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楚音一抽一抽吸着气,哭得眼睛鼻头通红,很艰难地把话说完,“我想回家冷静冷静。”
家?
司立鹤在心里哈的一声,所以这些天他听到的一句句“欢迎回家”都是作假的吗,楚音有认定的家,跟陈邵风?
那他这里算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酒店?
司立鹤觉得被楚音给愚弄了,脸上的神态越发平静,直白地问:“你要和我分手?”
楚音仓惶地抬起眼。
“可以。”司立鹤勾唇一笑,“反正你老公也要回来了,你又总是担心被发现,不如趁现在断了吧。”
楚音只是说要回家,司立鹤却以一种更决绝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在这场感情的博弈里,司立鹤始终都占据高地,不给楚音半点反扑的机会。
楚音脑子懵懵地转不过来,他看着司立鹤不及眼底的笑意,微微地打了个颤。
青年这些天的温柔似乎被一层撬不开的冰包裹住了,变得冷漠、薄情,他贴上去只会感到寒冷。
哪个才是真的司立鹤?
果果的叫声把失神的楚音唤醒,司立鹤说:“时间还早,我就不送了。”
楚音张了张嘴,眼泪先落下来,“你要把我赶出去?”
“别倒打一耙,是你自己说要回家,我只是在成全你。”楚音在哭,司立鹤面上却依旧挂着薄笑,“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喜欢勉强,你自便。”
说着,司立鹤走出了主卧。
楚音茫茫然地跟着出去,果果跑到他的脚边,嗅到战场的气味,不敢再叫。
司立鹤的气场太强大,整个屋子都被他的低气压占据,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正叠着修长的腿坐在沙发上,拿起桌面的水喝一口,余光瞄向呆愣的楚音,冷厉的下颌线绷紧了。
楚音来的时候只带了果果,走的时候也一样。
他不知道事态怎么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浑浑噩噩地抱起果果走到玄关处。
“等等。”
楚音顿住,心中升腾起期待。
他想,如果司立鹤把他留下,他可以听对方解释,不一定非要回家。
他不想和司立鹤分手,多么沉重的两个字,压得楚音塌下了肩膀。
可司立鹤说的是,“牵引绳带走。”
只是提醒,没有挽留。
楚音抓过挂在入户柜上的牵引绳,头晕眼花地蹲下来给果果戴好,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