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灵?”
听到千手瑛二这么说,松田阵平皱紧了眉头,有些疑惑地重复着。
看到千手瑛二张口就想解释,可靠干练的刑警先生摆了摆手,在逐渐接近的警笛声中,严肃地低声道:
“那些待会儿再说,听好了,教官€€€€不,瑛二!待会儿在警察……就是伴随着这个声音过来的家伙们面前,你轻易不要说话,就算说话,也绝对不要提关于那条水龙的事!知道了吗?”
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缺心眼(bushi),但头脑却远胜绝大多数人类,在忍界更是有着“黑心棋手”“木叶恶灵”“战争兵器”等称号的忍者眉梢微挑,深蓝的眼眸无声地看了男人一眼。
他倏而勾起了一抹笑意,笑吟吟地点头道:“了解,雇主先生。”
“我是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无奈地揉了把头发,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在意的问:
“你叫我雇主……是说我们现在是雇佣关系吗?这个雇佣是什么性质?保镖?还是什么别的?”
“是‘我会遵守您的一切命令’的意思。”
优秀的忍者笑了起来,深邃的蓝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轻轻放缓了语气,“一切哦,松田……阵平。”
男人的上下唇轻轻一碰,如刑警多少次在梦中梦到过的那般,亲昵的低声唤出了他的名字。
松田阵平一怔,白皙的面皮倏地涨红了。
第38章
东京近郊,公安特殊监狱。
“€€€€你在说什么,琴酒?”
看着两个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男人,贝尔摩德皱眉发出了质问。
“听不懂吗,贝尔摩德?你的感官变迟钝了啊。”
琴酒冷冷勾唇,双眼仍然阴毒地盯着对面的金发男人,嘴中则生啖其肉般,一字一顿地咬出了那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名字:
“夏€€目€€瑛€€二€€€€那只该死的老鼠回去之后,警察给他办了一个盛大的表彰会,也就是在那个表彰会上,他被港口mafia的垃圾轻轻松松就杀死了。”
银发男人说到这里,唇边的笑更为讥讽,长长的刘海则盖住了眼睛,眸中的情绪有些不明。
“……呵,死得像个笑话。”
空气无声地阴冷下来。
贝尔摩德将目光从琴酒身上移开,看了眼脸色难看到极点,散发出刀割般杀气的金发男人,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句“不愧是科涅克”。
她随即收回视线,抱胸询问琴酒:
“所以?这又说明了什么?这件事组织里的人都听说了,没什么稀奇的。”
“你是傻了吗,贝尔摩德?”
琴酒的语气变得不满起来,而降谷零则瞬间收拾好表情,像是故意表现给大家看一样,特意在此时叹了口气。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贝尔摩德。结合刚才那句话,他是想说自己看到我出现在了四年前的那场表彰会上,因此怀疑我是奸细吧?”
“什么?”贝尔摩德惊呼出声,“你在开玩笑吧,琴酒?”
“我像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蠢货吗?”
最关键的指证台词被指证对象以嘲讽语气说了出来,而且与自己预想的不同,对方脸上竟看不出半点惊慌的痕迹……
琴酒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降谷零,同时一步步地逼近对方,试图制造压力。
“现在,你想怎么解释自己那天的行为,波本?”
“……”
降谷零无动于衷地盯着琴酒。
他保持着镇静冷淡的神色,心里却不爽地撇了撇嘴。
€€€€果然是这样啊。
【“琴酒也没有被篡改记忆?”】
来监狱前的短暂汇合过程中,降谷零听着诸伏景光的猜测,眉头紧紧皱着。
【“你是说……”】
【“嗯,虽然样本有些不足,但是€€€€”】
诸伏景光比了比自己和他,唇边的笑有些无奈,【“我直觉保留了原世界记忆的人,恐怕都有这€€个共同的特质。”】
【“……那个到处招惹桃花的大白痴。”】
金发的卧底警察不自觉地抚上白手套下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嘴里低声埋怨着,语气里却根本没有多少发怒的意味,只有满满的苦涩。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动作,眸光微微闪动。
他忽然移开了视线,用听起来很寻常的声音询问:【“zero,你有没有想过他送你的戒指为什么会消失?”】
【“已经想了不知多少遍了。”】
降谷零叹了口气,随后极快地收拾好情绪,倚坐着马自达的车头冷静开口。
【“hiro应该也猜到了吧?”】
男人扭头看向幼驯染,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凝重。
【“€€€€我们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黑衣组织成员’。活在光下的zero和hiro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而为了让这个事实合理化,那个篡改世界的力量,也偷偷地篡改了一部分事实。”】
【“比如,向来对黑衣组织忠心耿耿的‘新条光树’不存在‘卧底身份暴露’一说,至今也仍在为组织发光发热。”】
诸伏景光沉下了声音。
【“而被公安卧底夏目瑛二欺骗了感情的‘安室透’,也不可能出现在那个表彰会上,更不可能和对方互换戒指……心意相通。”】
降谷零低声说着,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左手无名指,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那个篡改世界的力量,强势抹去了他的公安身份,也抹去了他曾出现在表彰会上这一事实,因此现在的他,当然不可能拥有瑛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指给他看的戒指。
……不可原谅。
年轻公安黯淡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眸色惊人的暗沉。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世界恢复原状,拿回瑛二送他的戒指。
无论如何。
【“……话虽如此,但对于‘我们’这一类人来说,那个力量无法改变我们自身,因此我们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公安,身体也还是原来的身体。”】
诸伏景光垂下眼帘,别开视线后顿了顿,才低声安慰了他一句。
【“嗯……所以只要找到让世界变成这样的源头,将它消除就行了。”】
降谷零点了点头,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好奇地看了发小一眼。
【“‘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胎记什么的不太有说服力吧?”】
诸伏景光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哎?所以zero没有吗?”】
降谷零的回应是困惑地歪头。
诸伏景光愣了几秒,湛蓝的猫眼一点点亮了起来,嘴角绽放出充满喜悦和甜蜜的笑意。
【“是吗……连zero都没有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不不,没什么~”】
【“啊?太狡猾了吧hiro!你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不肯告诉我!”】
【“哈哈哈哪有啊……”】
€€€€综上所述。
在察觉到琴酒也保留着原本的记忆时,降谷零完全没有意外,直接按照之前和幼驯染的预演,伪装成了毫不心虚的模样,挑眉假笑道:
“解释那天的行为?€€€€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啊,琴酒。”
“哦?你确定?”琴酒语气危险地反问。
“因为我根本就没去过那个什么表彰会。”
面对杀手的皮笑肉不笑,降谷零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耸了耸肩,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心虚,他甚至把枪都收了起来。
“否认是没用的,波本。”
琴酒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的反应,心里不由得生出狐疑,不明白他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此镇定。
他决定再加一剂猛药:“我亲眼看到你在那€€个€€男€€人€€倒€€下€€时第一个冲到了他身边,那样的发色和肤色,我不可能认错。”
“……可说到底,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
再次被恶意戳中心理阴影一般痛苦的记忆,可降谷零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假惺惺地微笑着,还反诬了琴酒一把:
“大家都知道你讨厌我,万一你觉得刚出狱的自己会被我穿小鞋,因此特意编排我,想让我失去boss的信任呢?”
卧底警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嘴角的笑容反而是独属于神秘主义者们的、最令琴酒讨厌的那种,端的是捉摸不透又自诩高明,让男人厌恶的直蹙眉。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做那种阴沟里的老鼠才会做的、投机取巧的事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再吵下去警察的增援都要来了。”
夹在中间的贝尔摩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扭头看向琴酒。
“琴酒,你四年前还待在监狱里,是怎么看到警察学校礼堂发生的事的?”
说到这个,琴酒的脸色一下子变臭了。
他诡异地沉默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从警察放的直播里。”
“€€€€噗。”
比在座所有人都了解狱警是怎么教育罪犯的公安警察直接喷笑出声,颇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
“你是想说思想改造直播吧,琴酒?哈哈哈,怎么样,我们杀手先生的思维,有没有稍微向那些满嘴狗屁大义的警察们靠拢啊?哈哈哈哈……!”
“波本,你也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