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意了?她竟然同意了?!
为什么?她是不怕吗?
还是因为她法力高深不怕寺庙?
见到祁枕书一脸失落的模样,鹿笙奇怪又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去白云寺点长明灯有什么问题吗?”
“无、无事,那我们后日便去白云寺!”
话毕,也不等鹿笙回话,祁枕书便兀自回了书房。
鹿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她答应了一起去,反而惹得她不高兴?
难不成长明灯真的特别贵?但是要说去点灯的人不是她吗?
‘哎呦~哎呦~姐姐救命!小羽快死了。’
羽翎的哀嚎拉回了鹿笙的注意力,让她没再去深究祁枕书的奇怪反应。
“不太想救。”鹿笙无情的拒绝,作势要把它扔会草丛,“你这就是掉了几根毛,过几天长好了就能飞了。”
‘救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姐救了我,我一定当牛做马回报姐姐。’细细的鸟爪死死抓着鹿笙的手指。
“这话你昨天就说过了,结果吃饱了就溜了,没有半点当牛做马的自觉。”鹿笙嫌弃道。
‘没溜,没溜,我就是去解决点私鸟恩怨,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哪里会跑!’
羽翎歪着圆卜隆冬的鸟脑袋,在鹿笙指背蹭来蹭去,‘小羽永远是姐姐的小羽,小羽生是姐姐的鸟,死了是姐姐的死鸟,小羽跟姐姐生死相随。’
‘姐姐你要信我,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一双小豆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鹿笙十分怀疑这鸟是哪家戏院跑出来的,满嘴都是腻腻歪歪的戏文台词。
“别说这些恶心人的话,谁要跟你一只鹦鹉生死相随。”鹿笙用手指戳开她的鸟头,“你也不用在这生生死死的,我带你回去养伤,你帮我一个忙就行。”
‘姐姐客气啥,小羽愿意为姐姐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羽翎抬着鸟头一点一点,摇头晃脑地说着。
“油腔滑调。”
*
带着羽翎进了伙房,鹿笙替它检查了一下,左翅并不严重,只是被扯掉几根羽毛,鸟屁股上的伤重一些,羽毛掉了一小片,还有点渗血。
鹿笙碾了些草药涂在它粉嫩的鸟屁股上。
‘嘶~嘶~哎呦!痛死鸟了!姐姐、姐姐轻、轻点!’羽翎疼得啾啾乱叫,‘臭猫,等小爷好了,小爷要拔光它的猫毛!’
羽翎举着残翅,晃动着它那沾着绿色草药汁的粉屁屁,样子格外滑稽。
鹿笙忍着笑问:“你这样是跟猫打架去了?打输了?”
‘才没输!我啄了它一只眼,我打赢了!’羽翎不服气地挺起胸脯。
鹿笙啧啧两声,“你一只鸟,跟猫打架,胆子够肥的啊。”
‘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个死肥猫特别可恶,专门扑杀我们这群可怜的小鸟,我有好几个小姐妹都被它咬死了!’
羽翎也顾不得屁股痛,直接跳上鹿笙的手腕,跟她告状。
“小姐妹?也是玄凤鹦鹉吗?”鹿笙拎起它的一只翅膀,在翅膀下看到了一排黄色的小斑点。
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油嘴滑舌的鹦鹉竟然是只母的,还真是没看出来。
‘不是、不是,是我在村里认识的麻雀妹妹们。’
“你认识村里的麻雀?”
这还真是巧了,原本鹿笙就是想让羽翎帮忙找一下昨天看到丁癞子的那只麻雀。
‘认识啊,她们都是我的小姐妹。’羽翎摇着脑袋得意道。
“那正好,你帮我把她们叫过来,我有事要问问它们。”
‘好嘞!’羽翎答应得爽快,她蹦€€着走到窗棂上,抬着头啾啾啾啾叫了几声。
不到两分钟,伙房的窗棂上零零散散落了十几只小麻雀。
‘小羽,你找我们什么事?’
‘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正吃饭呢。’
‘你咋受伤了?’
‘大家都在呐。’
‘你的屁股怎么秃了?’
‘是不是那只臭猫干的?’
‘臭猫太可恶了!’
‘我来了,我来了,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诶?屋里还有个人?’
‘呀,有人!’
‘呀,有人!’
‘呀,有人!’
‘呀,有人!’
‘呀,有人!’
……
小麻雀们先是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在看到鹿笙后都紧张的聚到一团,还有胆子小的已经挥着翅膀飞走了,剩下七、八只都是和羽翎最熟的。
‘你们别害怕,姐姐是个好人,救过我好几次。’羽翎走到它们跟前,解释地叫道,‘放心吧,她不会伤害你们的。’
“对,我就是想问你们一些事情,不会伤害你们的。”鹿笙小声说话,尽量不吓到它们。
她从今天买的杂粮里抓了一把小米,洒在窗户边的桌子上,自己则搬着凳子坐远了一点。
‘她能听得懂我们的叫声?!’
‘她能听得懂我们的叫声?!’
‘她能听得懂我们的叫声?!’
‘她能听得懂我们的叫声?!’
……
‘好奇怪的人类。’
‘好奇怪的人类。’
‘好奇怪的人类。’
……
又是一阵混乱的鸟叫过后,小麻雀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看向羽翎。
‘嗯,姐姐很厉害的,她能听得懂我们的叫声,你们不要怕啦,快过来吃吧。’
羽翎率先蹦到桌子上,啄了两口小米,有些哀怨地看向鹿笙。
看出了它眼底的控诉,鹿笙解释道:“这是今天刚在县里买的。”
羽翎傲娇地扭过头,撅着秃屁股,又吃了两口小米,招呼着麻雀小姐妹们,‘快来吃吧,姐姐就是想问你们一点事情,这个小米可真好吃!’
一开始这些个小麻雀还是有些畏惧,可看羽翎吃得那么香,有两个忍不住嘴馋的,也飞了过来。
剩下的小麻雀看同伴们吃了半天,鹿笙都只坐着不动,也都陆陆续续落到桌子上大快朵颐起来。
又过一会,飞走的一只小麻雀又飞了回来。
不过相对于羽翎的毫无顾忌,它们都是正面冲着鹿笙,边吃着小米边时不时抬头去看鹿笙。
等到这群小家伙各个吃得滚瓜肚圆,鹿笙轻轻咳了一声,放柔声音说道:“你们认识丁癞子吗?”
‘认识。’
‘认识。’
‘认识。’
‘认识。’
……
“昨天有没有谁看到丁癞子进了酒坊?”鹿笙点点头,又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
‘我看到了。’一只头顶长了个小白点的麻雀叫道,剩下的麻雀齐齐歪过脑袋看向它。
‘昨天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他从西面的桂树翻进去的,我就在树上。’
“那有看到他进去做什么了吗?”
小麻雀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进了对面的屋子,然后就不知道了,我飞走了。’
西面桂树正对的屋子正是贮藏室,破坏酸酒的人就是丁癞子无疑了。
鹿笙想了想,又对小麻雀们问道:“村里有一只欺负你们的猫?”
‘臭猫。’
‘臭猫。’
……
提到猫,小麻雀们都不再畏畏缩缩,各个怒气冲冲,叫声都高了几个音阶,吵得她耳朵发麻。
“嘘。”鹿笙嘘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们小声点,我帮你们解决掉那只猫,你们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