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羡舟松开额,虚着眼睛望着她,想起了底下客厅里头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姜诗意今天刚来,才把箱子拆开,还什么都没收拾。
易羡舟重新起身:“行,我去帮你拿。”
“嗯……”姜诗意这次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没有声儿了。
易羡舟抬起步子出了门。走到楼梯口时,她扶住栏杆稳了下心神,方才继续往下走。
在看到客厅里头的景象时,她差点儿两眼一黑。那里边儿什么都乱七八糟的,看上去特别不适,让人感觉强迫症都快犯了。
但她眼下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收拾了,只能任它们乱着。
绕进各个纸箱之中,易羡舟左右四顾一番,最后在一只行李箱旁边蹲下身,在里头翻找了起来。还挺幸运的,姜诗意需要的,里头都有,不需要她再继续找下去。
取出一条内裤,又随便拿上一条珍珠白的睡裙,易羡舟合上箱子起身回到卧室,转进浴室放到置物篮里头,打开了浴缸里头的水。
看着浴缸被水缓缓填满,易羡舟关掉水,往里头放了调配有舒缓精油的浴盐,重新来到了姜诗意旁边,说:“你要换的衣服我都给你拿到浴室里头了,去洗吧。”
姜诗意这会儿脑袋发懵,身子犯软,完全不想动。翻了个身,她在床上抱着被子夹在腿间,嘟囔着:“怎么还要洗澡……”
很明显,她真的很不想动。
但易羡舟不打算惯着。她不希望等会儿是在酒精的味道中入睡,那样肯定是睡不好的吧,光是想想就会想死。
易羡舟毫不犹豫地握住姜诗意手腕,将她身子给拉起了半截:“去吧。早洗早舒服。”
姜诗意虽然不太愿意,小脸都快要给皱紧了,但没办法,还是点了点头。从床上彻彻底底坐起来后,她将双脚送入拖鞋之中,总算是在易羡舟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
指了下那浴缸,易羡舟对姜诗意说:“去吧。小心一点儿,别摔着了。还有就是,台子上放了一次性漱口杯和牙刷,你等会儿记得用。”
“嗯……”姜诗意抿着嘴巴,轻轻点头。
易羡舟没再继续逗留,交代完一切就离开浴室关上门,背脊贴房门地站在那里舒出了一口气。
走到卧室中央,易羡舟站了会儿,步子一转,拉开衣帽间的门,从里头取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出门拐进了房子里头的另一个浴室中。
这会儿已经是午夜零点,挺晚了。易羡舟的状态也挺奇怪,都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困更多一些,还是醉更多一点。
好在无论怎样,明天不用上班,倒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她到时候也不用担心自己起不来。
脱掉衣服,站到淋浴底下,易羡舟闭上眼睛仰起脸,享受着热水淌落到皮肤上时带出来的舒适感。
忽然一下子,她感觉比先前好受了许多。
在花洒细密的声响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易羡舟关掉花洒,挤出沐浴乳到起泡球中揉搓出泡沫,浑身松懈地清洗起了身子。
中途她突然有点儿担心姜诗意醉成那个样子到底能不能完成洗澡这个项目,又会不会在浴室里头摔倒。
她是铺了防滑垫没错,但万一呢?
快速冲洗干净,易羡舟擦干水渍穿上外套,将腰间细细的带子系好,吹干头发刷完牙,就拧紧水龙头连忙离开浴室,回到了卧室。
进去的时候,里边儿浴室里头穿出来的哗哗水声刚好戛然而止。
易羡舟关上卧室门,倚到浴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问:“你洗完了?”
“嗯……”软绵绵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好了,在穿,衣服。”
“那就好。”易羡舟在那儿又倚了一阵,回到床边坐下,等着姜诗意出来。
在听里头€€€€€€€€地响了半天过后,终于,随着门咔嚓的一声响,姜诗意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踩着雾气走了出来。
易羡舟抬眼瞧去,一抹纤瘦的人影晃入了视线之中。
姜诗意还是挺不清醒,几乎是每一步都靠扶着墙来行走的,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倒在地上。
易羡舟见状,还是朝着她走去,扶着她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落座。
同时,易羡舟抬手撩了下她湿漉漉的头发,蹙眉道:“你这头发是一点都没擦?”
睡衣才刚上身,就已经被水渍给浸润了好几处。
姜诗意将双腿搁到沙发上,整个人窝进里头抬起小脸,歪着脑袋迷惑地看着她:“嗯?”
似乎是没有听明白。
“你头发……”易羡舟说了一半儿,忽然觉得好像没必要说,又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转过身,易羡舟去将吹风机拿过来插好电,打开开关,给姜诗意认认真真地吹了起来€€€€如果让姜诗意自己吹的话,搞不好头发都要卷进去。
将姜诗意的发丝吹到干爽蓬松的状态以后,易羡舟又连带着给她身上的衣服也吹了一下。
在吹风机的热风吹拂下,姜诗意身上的衣服如同湖泊上的水纹般,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不住地漾动着,总算是慢慢变得干燥起来。
易羡舟吹着吹着,目光却从她的衣服上渐渐挪到了她的皮肤上。
姜诗意的肩膀弧度很漂亮,下巴很小巧,脖颈更是纤细得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折断的花枝。
完美,精致。
等姜诗意从头到脚都变成一个干爽的人后,易羡舟关掉吵闹的吹风机,将线缠绕好,把它放回了原位。
见姜诗意仍旧没有动作,易羡舟朝着床那边歪了下头,说:“好了,别愣着好,去睡吧。”
“哦,好……”姜诗意缓缓伸出一条洁白如玉的腿,穿上拖鞋后从沙发上起身,有意无意地捋着头发朝着床那边走了过去。
抵达床边,姜诗意披散着一头浓密的头发,脱掉拖鞋,抬起右腿跪到床上,又动作温吞地将左腿也收了上去。然而,就在她打算躺下时,又停顿了下来,劲儿转过身坐到床上,望着易羡舟,轻声说:“我好渴呀。”
喝酒却是,假如喝上头了,是会很容易变得烧心又口渴的。
易羡舟望向一边,对她比了个手势:“等我一下。”
一会儿后,易羡舟接满一杯水回到姜诗意旁边,朝她递过去:“给。”
姜诗意伸出了手,要去捧住那杯水。
但易羡舟一看她那状态,生怕她把杯子给摔了,于是在姜诗意马上就要触碰到时,又忽然握着水往边上扬了扬,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手。
姜诗意不解,迷惑地看着她,不知道易羡舟到底要不要给自己喝水。
这时,易羡舟端着水琢磨道:“还是我喂你算了,你把嘴巴张开。”
“哦……”姜诗意抬起了下巴。
易羡舟再次将杯子递过去,靠到了她唇边,微微往下斜了一个角度。
姜诗意双手捧住易羡舟捏着杯子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她是真的渴极了,这一喝,就喝得停不下来了似的。又因为喝地太急,她一不小心被呛到,身子发颤地咳了两声。这样一来,易羡舟的手被她不小心地按下去了几分,导致里头的水在晃荡中洒了不少出来。
“啊……洒出来了……”姜诗意在止住咳嗽过后,十分讶异地说了一声。
“没关系,”易羡舟摇摇头,抬眼望向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擦就好了。”
谁想,她还没有动作,姜诗意就说了一句:“我帮你擦~”
随后,易羡舟还没有回过神,一点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便落到了手背上。
易羡舟瞬间浑身僵成一片。姜诗意这是,在做什么?
面对易羡舟的微妙反应,姜诗意却浑然不绝,还又舔了一下。
对方温热的呼吸就像火种,撩在易羡舟的皮肤上,很快就烧起了一大片。
易羡舟抿紧唇看着她,几乎快要将下唇咬破。
姜诗意身上那条珍珠白的睡裙属于吊带中的基本款,没什么过于花哨的元素,但穿在她身上,却分外性感。
她生得骨架小巧,肩膀平直,锁骨清晰锐利,偏偏胸脯格外有料,臀部线条圆润,腰肢又纤盈至极。那玲珑的曲线在泛着淡淡光泽的丝滑布料包裹下,看起来像晨光之中初绽的花瓣,透着种颤颤巍巍的娇艳欲滴,格外美好。
轻而易举地便能激起人的破坏欲,令人格外想要摘下来,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握在手心里头。
易羡舟总觉得身体里头,有另外一个陌生的自己正在慢慢地苏醒。
她闭上了眼睛,思维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平和,反倒变得越发的破碎了,整合不起来了。
就在对方的舌尖又一次卷过自己指尖时,易羡舟再也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按下胸腔里头此起彼伏的暗潮。她好像在被恶魔拉着下坠,一直下坠。
睁开眼那一刻,易羡舟反手捏住姜诗意小巧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姜诗意被迫仰起天鹅般纤细优雅的脖颈,眼神含雾地看着易羡舟,胸腔起伏不定:“易……”
但她话还没说完,易羡舟已经俯下身,呼吸凌乱地压上了她柔软的唇。
第23章
手中透明的杯子忽然掉落地面, 骨碌碌转动一圈儿方才停下。与此同时,剩余的液体尽数洒落出来,将地毯瞬间浸湿了一小片。
易羡舟已经没有精力去管那些, 只是疯了一般想要索取自己想要索取的。
两个人的呼吸凌乱至极地交叠在一起, 融成一片, 在卧室暖黄的灯光摇曳下变得越发的热,难舍难分。
易羡舟活了二十几年, 大部分时候都很清心寡欲, 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贪念过什么。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好像中了蛊,一切行动都未经思考就先行一步做了出来, 拦也拦不住。
她的心里头好像被点燃了一团看不见的暗火。被那团暗火一寸寸地灼着,实在是让人无法自持,让人在虚空之中极为迫切地寻找着一个宣泄口。
眼前的女人身子软极了, 像一片云。唇瓣也软极了, 像一株带毒的花苞。让人感觉好像怎么都亲不够。
那种微妙难明的感觉彻底将她驾驭,令她没有了心智一样。易羡舟不由自主就拥紧了对方,掌心快要将贴合在对方的衣裳布料揉出褶皱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用力箍紧对方的身体,亲吻对方的唇瓣,将那团火焰释放。
可是好像,无论怎么做,都不太够,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一切力度,令怀中女人喉间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难耐又破碎的呜咽声。
唇齿追逐间,姜诗意的心跳变得格外的快, 几乎快要破膛跃出,也不由自主地拥紧了对方, 将自己送上去,竭尽全力地靠近着。
好奇怪,易羡舟的亲吻并没有让她产生久逢甘霖的感觉,反而好像让她变得更渴了。
变得比喝水以前还渴,渴到不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只能够不由自主地迎合着易羡舟,将下巴越抬越高,去承接着对方给予的无限热情。
而这一个主动的举动,也越发的刺激到易羡舟的神经。她禁不住加重了按压在对方后脑上的力道,以便自己更为深入的掠夺。
两人的脉搏仿佛都在这夜间变得快了起来。
唇齿间的柔润感像极了一剂猛烈的□□,令她无论如何都觉得还是很不够。她的意识从来都没有乱到如此难以自控过,如同一片被午夜浪头淹没的沙地,她的理智被彻彻底底荡然无存,屈听了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易羡舟才与姜诗意分开了一些。两个人都呼吸不吻地注视着对方。
好像都还没能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思绪依旧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鼻尖微触,易羡舟的手从她后脑逐渐挪移到后颈,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下,沉声唤了她一下:“姜诗意。”
“嗯?”姜诗意转动雾气缭绕的眸子看着她,每个眼神都柔得要死,勾得人完全没有办法转移注意力。
易羡舟喉间咽了咽,没有说话,眼中暗潮汹涌。
随后,姜诗意咬着下唇挺了挺身,伸出柔软纤细的手,轻轻拽紧了易羡舟腰间的衣服,对她低语:“好喜欢。”
“嗯?”易羡舟仍旧微喘着,有些难以平静,连带着声音都变得越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