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鱼龙混杂、消息灵通、女子为主三个条件--他们应该隐匿在深宅内院亦或者风月场所,但因有过前车之鉴,正正经经的内院已经不太容易入侵了,所以……
湛兮最终定论:「妓院花楼,或者是那些权贵集中养外室的那几个坊。」
「说得好,」曹穆之一拍手,「你小小年纪,倒想不到你对妓院花楼,如此了解!」
湛兮:「……」
第263章
「你小小年纪,倒想不到你对妓院花楼,如此了解!」
曹穆之的话音刚落,湛兮就露出了呆呆的傻脸(⊙_⊙)?
但他没料想到的是,这世道无耻之人也并不孤独,更何况是这对习惯于妇唱夫随的夫妻。
没等湛兮找永明帝要求第三方裁判介入评评理呢,这个潜在裁判就歪了屁股。
只见永明帝一脸严肃地盯着湛兮看了一会儿之后,回首与曹穆之说:「何止呢,他还很清楚京中那些达官贵人在某几个坊集中养外室呢!」
湛兮:「……?」小国舅,你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永明帝继续摇头感叹:「他啊,连那些衣冠禽兽偷偷摸摸养外室的事情都知之甚详,唉……看来我们夫妻二人当真是小瞧了金童子啊!」
湛兮:(咬牙切齿)你不救火就算了,你还火上浇油是吧你!这个家我是没法子待下去了!
这一刻,湛兮终于懂得了可怜的二皇子的痛!
与此同时,湛兮也学会了二皇子的绝招,赶在永明帝和曹穆之发难之前,一脸委屈地扭头就跑。
诶嘿……看你们拿我怎么办!上钩的鱼重回大江大河啦~
「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又不是傻的,我可不依!」湛兮一边跑,一边大放厥词,「有本事来追我啊!」
永明帝&曹穆之:「……」哎呀,好傻好可爱的小子,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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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湛兮那狂奔而去,彷佛火烧屁股一般的背影,永明帝和曹穆之终究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相视着轻摇头。
许久之后,永明帝站在窗前,看那萧瑟秋风中,飘落满地的残叶,忽而感慨道:「禾禾啊,我有些时候,总是觉得颇为疲倦。」
不仅因为总会偶尔冒出一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膈应人的事情,更因为没日没夜的案牍劳形,无时无刻的掣肘、平衡、博弈,阴谋诡计,人心叵测。
他身累,心更累。
曹穆之闻言,美眸流转,视线落在那站在窗前,有些消瘦的丈夫的背影上。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拢了拢今日才披上的小薄披肩,缓缓走到了永明帝的身侧站定。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曹穆之那双动人如玲珑月下的青山碧水一般的美目,静静地将永明帝凝视着,若蝶欲飞的丹唇慢启:「善狸啊,可而今你已经淌过了尸山血海,坐在了这万民之父的位置上。自当在其位,谋其政,行其权,尽其责,如是方才不辜负黎明百姓的期许与爱敬,怎能轻易谈累呢?」
永明帝蓦然回首,一双发亮的眼睛,紧紧地将曹穆之盯着。
曹穆之挑了挑眉:「怎么了?忽然这般看着我……我老了,不好看了?」
「怎会这般想?」永明帝伸手,以手背轻触心爱之人那雪白细腻的脸颊,动作轻柔而爱怜,「何人能长保青春美貌?人从呱呱坠地,到行将就木,不过是天行有常。禾禾在我心中,永远是这天下芸芸众生中,容颜最盛之人。只是……」
永明帝笑了笑,继续说道:「只是禾禾你许久不曾叫我小字了。」
他很难形容时隔多年,再一次从曹穆之的口中,听到她喊「善狸」二字的感受,是心骤然飞扬。
就像是最初在那桃花林中,羞煞桃花的美人面美目倩兮的惊鸿一瞥,就像是在那么多年风风雨雨、跌跌撞撞中,他无数次为她心动……
曹穆之眨了眨眼,冲他轻笑了一下。
那一刻,便是书上所谓的「巧笑倩兮」的字眼,忽然活了过来。
「偶尔有的时候,我总是很怀念从前在封地的日子……」永明帝伸手将揽住了曹穆之的肩,「小小的、偏僻的封地,没有太多的风云诡谲、尔虞我诈。」
「天晴时,我们登高望远,落雨时,我们凭栏听雨,偶尔听一听百姓们的要求,监督监督县衙,告诫他们为政要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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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里烧起了少量的银丝炭,室内的温度暖暖的,青铜仙鹤口衔雕花香炉,香烟袅袅。
安静中,相拥的夫妻似乎是温馨的,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永明帝没有继续说了,他不想告诉最爱的人,说自己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自己再继续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坐下去……
或许,很快便会在某一日溘然长逝。
但心心相印之人,便是夫知妻,妻亦知夫,许多时候,永明帝不必说什么,曹穆之自然会懂。
「善狸,我知你不贪恋这翻云覆雨的权势,也知你不爱这宫殿深深,更知你爱寻山访水,领略大好河山,各处风土人情……」曹穆之叹了一声,「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们相恋的不仅仅只是今生今世的血肉躯壳,依恋相拥的,更是两个独立的魂灵。
曹穆之与丈夫对视着,笃定道:「但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永明帝轻叹。
「至少再等十年,」曹穆之冷静道,「等孩子们长大,等他们能独当一面。」
永明帝忽而笑开:「这些孩子可比我幼时聪慧多了,兴许不必等上十年八年,你我便能脱离这樊笼,重返自然了!」
见永明帝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还甚是期待未来能放权脱身而去,曹穆之忽然有些唏嘘,她伸手,抚上了永明帝的脸,鲜红的蔻丹衬得那素手似白葱一般。
永明帝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解地以侧脸蹭了蹭她的掌心,问道:「怎么了,禾禾?」
曹穆之笑了,说道:「从前他们说七殿下是最是平庸不过了,如今看来,先帝所有儿女中,只怕唯有你一人,有此等胸襟气度。」
扛得起这天下的重担与责任,是能力。
拥有了这彷佛能呼风唤雨的滔滔权力后,还能放下,这便是胸襟。
在这世上,芸芸众生中,有能力的人不多,而有胸襟的人,却是九牛一毛,同时具备能力与胸襟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外祖父三代帝师,自非浪得虚名,他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
永明帝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着轻轻捏了捏曹穆之的鼻子,嘟哝道:「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永明帝想的是,他哪有妻子说的那么好?
他母族卑微,母亲容貌不盛,只称得上一句小家碧玉,颇为清秀罢了。
他不似兄长们那般母族显赫,容貌英俊,仪表堂堂,武德充沛且文采斐然。
他不过是一个黯然于其中,最是平庸不过,乏善可陈却幸得帝师看中的透明小皇子罢了。
至于心中谋略,也是步步成长而来,并非生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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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这一生何其幸运,这般平凡的自己,却与世上容颜最盛,心境最佳,能力卓绝,文武双全的女子携手同行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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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并不知道他姐姐和姐夫,已经起了那等要甩锅给孩子,自个儿跑出去浪的狼子野心!
他急吼吼回来自己的帐篷,便立即给谭勇写信,嘱咐他多多留意皇都中那些妓院花楼,还有知名「外室坊」的情况。
送出了信之后,湛兮便坚决执行自己什么都不做,静待蛇出洞的决策。
如是又过了几日,擂台赛终于轮到了第三批次的人的大乱斗,为了看上官无病,湛兮领着二皇子和太子,一大清早就去了。
你别说,能在以原身那狭隘的视野为立足点的原剧本中都留下痕迹的人,真的是很了不得。
湛兮还以为上官无病可能坚持不了太久,毕竟这孩子太小了,是拉低了众多儿郎们平均年龄的那种小。
结果大也好,小也罢,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上官无病就凭借自己的身形瘦小,搁一堆猛男壮汉中「左右逢源」。
二皇子和太子无语地看着这厮压根就没动手,全程都是点亮了躲闪技能,像是一条狡猾的黄鳝一般,滑不留手的根本没办法把这小不点揪出来丢下台。
「啊……没病他连打都不打一下吗?」二皇子失望地摇头,一脸(我以为我的小伙伴是王者,结果他猥琐发育成了菜鸡)的模样。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替上官无病描补道:「这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湛兮挑了挑眉,指着成功晋级的上官无病:「这何止是一种很好的策略,这就是最佳的战略!」
上官无病这是一点儿也没出力啊,不费劲,没受伤,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自己的实力,成功晋级,这还不够?
在自身不足的情况下,还非得里子面子都赚来,真有那么能,早上天去了,还搁这儿和臭男人们撕胯啊。
上官无病€€瑟地下台,冲二皇子和太子就是一阵狂野的眉飞色舞。
二皇子(艰难):「……好吧,没病你这样也是很厉害了。」
太子就拍了拍上官无病的肩膀:「明后两天我们继续看,后天就能看到樊月英和杨镧了。」
第二日,最后一场大乱斗,也是最精彩,竞争最大的大乱斗,开始了。
樊月英和杨镧果然达成了协议,云生月一敲开场的大铜锣,这安北蛮牛和播州土狗直接双剑合璧了!
他俩瞬间背靠背,一时之间,吓退了不少人。
关于那只红腹山雀的事情,争达梅巴确实很恼怒,很想把杨镧轰下台,但是他不行,他泥菩萨过河了……
正如当初杨镧吐槽的那样,联合整蛊樊月英干嘛?一致对外搞废争达梅巴才对啊!
有人无耻不想看樊月英赢,但很多人还是会和杨镧一个想法--
安内必先攘外!
眼看着他们一群打一个实在有点太明显了,高台上的永明帝忍不住「咳咳」了两声。
第264章
永明帝那「咳咳」并不明显,但能登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第一梯队的大乱斗的,又哪里有傻子呢?
努力要冒头,也不过是要得到帝王的青睐罢了,既如此,便不可能忽略帝王传达的意思。
故而湛兮听到他姐夫就那么「咳咳」了两声后,争达梅巴的压力就骤减了!
「唉!」见状,杨镧明晃晃地大声叹气,遗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