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弟子被推了一把,倒在地上。
席玉在心里“啧”了声,下一刻便直接纵马冲了出去。
伏诛顶端生出尖锐剑刃,裹挟着恢弘的青绿灵力,电光石火间,众人连他的行动轨迹都没看清楚,那群意图抢劫的弟子就倒了一地。
黑马慢慢停下来,在原地“哒哒”地踱着步。
马背上的青年眉眼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手下败将,伏诛在日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银光。
这些人一见是席玉,将要出口的秽语立刻被咽了回去,爬起来马不停蹄地跑了。
眼看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席玉垂首,用帕子擦了擦掌心。
就跑了,没意思。
他抓住缰绳,勒马回首,正好和后方的女弟子收回视线。
席玉对她有些印象。
云水宗今年送来了两名弟子,她是最出挑的那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过后,云水宗应该就能在修真界打出名声了。
叫什么来着……
席玉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女弟子平静的声音响起:
“多谢道友,在下司徒韵。”
原来是叫司徒韵,想起来了。
席玉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礼貌地哦了声,然后说了句:“你好。”
说完便不等司徒韵的下一句话,抓住缰绳将马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方司宥等人见状,连忙跟上。
尘土飞扬间,原地只留下司徒韵一个人。
“……”
她只好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咽回去,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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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就跑啊?”沈聿安气喘吁吁,“哥哥不是帮了她吗?”
直到这个时候,席玉才将速度放的慢些。
他睨了沈聿安一眼,不客气道:
“笨,这可是仙门大比,我连你们都不尽信任,又怎么会去跟一位半途遇上的陌生人多话?”
沈聿安似懂非懂地点头。
倒是方司宥愣了片刻,然后低低地笑了出来。
师烨则是满脸不爽:
“不信我?凭什么不信我?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
席玉看他像在看傻子,转过头不再说话。
师烨硬追上去:“不行,你得给我个交代,否则我就抢你的猎物了。”
席玉冷声:“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人在马上就打了起来。
不过好在都是小打小闹,一套全招下来,两人毫发无损,倒是又猎了许多猎物。
围猎比赛要持续三天,这期间内,弟子们都是各自在围猎场里搭帐过夜。
眼看天色将晚,席玉寻了处地势偏高的空地,吩咐在这里扎营。
身边几人立刻开始动身,沈聿安拾柴火,师烨甩着锤头扎营,方司宥生火做饭。
至于席玉,他主要负责坐在毯子上等吃。
但奇怪的是,在场众人竟然没一个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对,甚至方司宥还温声问了句:
“吃烤鸡还是吃烤兔?”
席玉眼都不眨:“两个都要。”
方司宥失笑,从自己马背上的篮筐里取了几只山鸡和野兔出来。
看见这一幕,师烨也凑上来:“我想喝鹿血吃鹿肉。”
方司宥字正腔圆:“滚。”
师烨:“……”
区别对待别太明显了兄弟。
他摸了下鼻子,认命地继续扎营。
三人三顶帐,师烨手脚麻利,很快就扎好了。
正好方司宥也把山鸡和野兔的皮毛处理干净了,沈聿安给篝火添了点柴,蹲在边上用扇子扇着火。
没过多久,烤鸡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营地。
席玉后知后觉地感到有几分饥饿,立刻盘腿规矩地坐好,等着师兄把烤鸡和烤兔装盘。
方司宥在忙活中抽空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家师弟这样看起来格外乖巧可爱,再次垂首时唇角便噙了抹笑意。
天色越来越暗,林子里传出几声寂寥的鸟鸣,惊落几片绿的发黑的树叶。
吃过晚饭,席玉绕着营地转了几圈当做消食,之后便躺在毯子上,望着深蓝夜幕中的几颗星子出神。
旁边是师烨和沈聿安,他俩凑在一块,一个癫一个傻,倒也还算合得来,有说有笑的。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大家打算回帐篷睡觉的时候,席玉才主动说他要在外面守夜。
众人没有异议。
夜沉如水,风吹树动。
席玉抱着伏诛坐在篝火边上,脑子里转悠着各色背过的经文和咒法,全当打发时间了。
他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刻,当然,如果师烨那蠢货能不打呼噜就更好了。
席玉踢了脚篝火,心里有些纳闷€€€€
这小子打呼怎么打的震天响?
他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师烨帐内,一伏诛将人给敲晕。
总算没声儿了。
席玉放下心来,重新回到篝火处。
前半夜一直没有任何异常,但到了后半夜,不远处草丛里就传来“€€€€”的声响。
最开始,席玉以为是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就没管,结果过去一刻钟了,草丛里的声响还是没有停息。
他察觉到不对劲,起身放缓脚步朝草丛走去。
伏诛拨开茂盛的草叶,惨白的月光落入其中,竟然照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狼!
席玉皱了下眉。
这野狼瘦的皮包骨头,毛发肮脏凌乱,嘴角淌着涎水,眼珠向上翻白,正横躺在草丛中,不住发着抖€€€€
像是中了毒。
第89章 我拒绝
可是围猎场里怎么会投放让猎物中毒的药物。
明显不对劲。
“……”
席玉蹲下身,从芥子囊中抽出皮革手套,戴上后这才摸向野狼的身体。
野狼的心跳激烈的不像话,简直是要从胸腔跳出来的程度。
这不正常。
他皱了下眉,转而又去观察野狼的牙齿。
很脏,席玉的心情算不上愉悦,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
野狼的口腔不断向外溢出涎液,甚至有些已经变成泡沫状态,恶臭难闻。
席玉平静地注视着野狼混沌的眼睛。
这头莫名出现在此的野狼还活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音,那双翻白的眼紧盯着席玉。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个瞬间,席玉觉得它眼底闪过了一抹悲悯,和绝望。
这头野狼活不了多久了。
席玉冷漠地想。
果不其然,一刻钟过去,野狼的心跳逐渐归于平静,到最后僵直了身子,死不瞑目。
这突如其来的异状让席玉不得不上心。
他用清洁咒将野狼全身都清洗了一遍,之后再丢进马背上的篮筐,同之前打到的猎物放到一起。
等再过一阵,师烨打着哈欠出来守下半夜的时候,席玉就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了。
师烨懵了瞬:“还有这种事?”
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说:“等沈聿安醒来再让他看看吧,药宗少宗主,他应该能看出些什么。”
“对了,不知道为啥我的后脑勺好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长包了。”
“……”席玉面不改色地帮忙看了眼,平静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