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笑了：“凌霄啊，那小子直觉厉害得很，很难骗。什么时候你要是能骗过他，当然，也包括我，你就出师了。”
李韭：“好吧。”
两人将餐盘送还后一起向外走去。
李韭有些好奇：“方叔，你今年多大了，成家了吗？”
方青：“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韭有些怅然：“我有个喜欢的人，但我们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在一起。”
方青：“怎么，你喜欢的姑娘结婚了？”
李韭垂下眼睛，低声道：“没有，只是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也太美好。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
“总觉得，就默默地看着，并尽可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得上忙，就很好了。”
“可惜，就连忙，我有时候也是帮不上的。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我还是更看重自己。”
看着李韭有些可怜的样子，方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费劲思考该怎么安慰他。
李韭抬头，眨了眨眼睛：“你信了，对吗？”
方青：……
方青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哪句说了谎？”
李韭笑嘻嘻：“不告诉你。”
方青伸出手指点了点李韭，随后笑道：“你小子。”
“好了，今天的学习结束，你有关侦察和暗杀这两项技能的初步训练也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你需要做出决定，是要继续深入学习侦察技能，还是暗杀技能。”
“侦察技能，可以让你掌握敌人的情况，让你做到料敌先机，洞察危险。”
“暗杀技能，可以让你主动出击，解决问题。”
“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来了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李韭：“知道了。”
出了质检部后，李韭向方青挥了挥手告别，自己转身向西走去。
方青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他到底哪句说谎了？”
第037章
李韭照常先去了菜市场。
虽然他已经吃过了晚饭,但萌萌还没吃，也要买一些菜等着明天的时候吃。
“这块肉肥瘦刚好，也很新鲜,不错。”
“这把小青菜也很水灵，做汤滋味一定很鲜甜。”
可当李韭正在按照两人的口味挑选新鲜食材时，却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一开始他并未在意，直到同一道目光，不止一次地落在他的身上。
而且当他移动位置的时候，对方也会跟着移动位置。
李韭确认，对方在跟踪他。
“老板,就要这些，麻烦称重。”
他将手上的蔬菜装好,一边面色如常递给菜摊老板称重，同时利用今天学到的反侦察技巧,不动声色向目光来源处看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男人，乍一看和菜市场中其他的人没什么不同。
李韭暗自皱眉，他不认识对方，对方为什么跟踪他？
他想起了前不久察觉到危险的事情。
和这个人跟踪他有关系吗？
按照以往的习惯买好菜后,李韭出了菜市场,但他没有直接往家中的方向走去,而是为了避免将危险带回住处,去了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
因为搬过来后李韭一直没有放松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他很快选中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条偏僻的，绝对不会有人经过的小巷。
在思索过后，他不准备甩掉对方,他想弄清楚对方的目的。
这样如果有什么麻烦，他也能及时解决,而不是任由这个麻烦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持续发展。
经过观察，跟踪他的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李韭认为自己可以应付。
他很快拐进小巷。
那个男人没有察觉到李韭已经发现了他，但在进入黑暗狭窄的小巷时，还是有些迟疑。
但一看李韭提着菜兜子的身影很快就要消失不见，男人快速跟了进去。
在他进去后，一只玳瑁色的猫咪从墙头跳下来，蹲在小巷口，用琥珀色的眼睛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小巷曲曲折折，男人的视力普通，在有垃圾的小巷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等终于走到小巷尽头时，却发现这里是一条死路。
尽头也没有李韭的身影。
男人察觉到不对，抄出身上带着的匕首猛然回头向后挥去，同时他瞳孔一缩，正看到蒙住脸的李韭出现在身后。
李韭反应极快，一脚踢在男人手腕处，男人只觉得手腕一酸，手中匕首当啷落地，紧接着李韭另一脚蹬在男人腹部，将男人踹到身后的墙上，男人随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抱着腹部狂呕酸水，已经站不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与方青的实战交手，挨过无数次打的李韭实战能力有了飞速进步，男人的动作在他眼中缓慢，且破绽百出。
因此瞬间他就已经将对方制服，让其失去了反抗能力。
李韭自己也略有意外，毕竟长时间只挨打，他没和其他人交过手，不知道自己的进步。
但他没有在这方面浪费时间，而是踩着匕首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男人呕完酸水，费劲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路过这里，听到里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恰好进来看看。”
“倒是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见对方装傻，还把他当傻子，李韭也不废话，将踩着的匕首向后一踢，而后一脚将男人踢翻在地，直接动手打人。
他没有废了对方的意思，因此专挑疼，能令对方持续失去战斗力，却不会造成严重伤害的地方打。
男人被打的痛叫连连，双手抱头蜷着身体说道：“我说，我说，我只是感觉你好像挺有钱的，什么好菜都买，人也看着还小，所以就想着能不能从你这里弄点钱花花。”
“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韭停下了动作，眉头皱起。他没有相信对方的说辞。在学了怎么说谎的同时，方青也教了他怎么去分辨谎言。
而且这个人盯着他的时候，并没有向他钱包的位置看过。
这个人在说谎。
对方即使挨打也不肯说实话，要怎么才能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
就在李韭思索时，他鼻尖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奇怪的难闻气味。
李韭顿了顿，这味道有些熟悉，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他回忆半晌，脸色骤然难看了下来。
之前在南三区，他曾在夜晚去见沈观的途中，操纵老鼠误打误撞碰到了一群人。
老鼠的嗅觉敏锐，因此他还记得这个味道，和此时这个人身上传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一股脓血的气味。
李韭的目光落在男人有狰狞疤痕的手腕处。因为刚刚的殴打，男人护着头，手腕便露出了袖口，而且伤口也崩裂了，那味道就来自这里。
但，这群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李韭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他当时距离那里明明还有三四百米，也确认没有被看到，但对方仍旧通过不知名的办法找到了他，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紧盯着男人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原本躺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的男人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意外发现你有钱，所以就跟着……”
但一接触到李韭的视线，男人便意识到李韭真的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
男人脸上痛苦之色消失，竟然笑了起来，显得十足的病态：“啊……你竟然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
“果然是你。”
“至于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你猜？”
“你再猜，现在还有多少人在找你？如果你被抓住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男人哈哈大笑：“你有点聪明嘛。”
“可惜……”
“你就要死了。”
“那位大人最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每次玩完，都会……唔！”
李韭一脚踢在男人的下巴，让其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李韭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惊慌和恐惧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他脑中快速转动。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确认到他的，当时他本人甚至都没有过去……
而他唯一留在现场的，是老鼠的尸体。
是老鼠体内的他的血肉？
恰好这时，男人费力从地上坐了起来，因为他的动作，有一个玻璃小瓶子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摔碎了。
虽然小瓶子里的东西极其少量，摔在地上后，瞬间和小巷一直湿润的地面上的污水渍融合，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但李韭仍旧分辨了出来，那是他寄生后留在老鼠体内的已经自毁的血水，毕竟是他自己的东西。
果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