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通过你的描述，那个献祭仪式很可能是特殊的献祭仪式，加上三个人是血亲，献祭父母给儿子获取能力，也有成功的可能。”
“至于具体的情况还要等那两具尸体送回来之后结合现场情况才能确定。”
他打开门上封闭的窗户，隔着金属栅栏窗户向里面看了一眼：“他一路上一直没醒？”
李韭点了点头：“一直昏睡。根据现场情况来看，事情发生恐怕已经有不止一天的时间，我猜测他可能已经绷了很长时间，所以才一直没有醒过来。”
凌霄说道：“等他醒过来后，我会对他进行审讯。”
李韭心念一动，凌霄所说的审讯恐怕不是一般的审讯。
他还记得自己刚出地下室时，就在质检部接受过审讯，那时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看着审讯他的那个人，什么真话都不自觉地向往外说。
但似乎是因为图鉴的缘故，他没有向质检部吐露重要的比如有关穿越的信息。
李韭微微皱眉。
有些不太对劲，他记得他从地下室逃命的时候就发现了怀里的图鉴。
那么厚一本图鉴，如果一直在他的怀里，质检部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
第081章
只能是因为图鉴本身的缘故了。
但李韭还是准备尽量避免在人前拿出图鉴。现在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仍然很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谨慎点好。
半上午的时候，李韭正在二楼办公室查看调查送来的乔皓一家人的资料。在他还没有带着乔皓回到质检部的时候,这份资料就已经送到凌霄的桌子上了。
“咚咚咚。”
有敲门声响起。
“请问凌队长在吗？”
门外站着一名银翼，李韭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他在里面。”
银翼进来，敲响了凌霄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很快，正在忙碌的凌霄拿着那叠资料走出来，在经过李韭身边时，用左手食指关节敲了敲他的桌子。
“跟上。”
李韭放下已经看差不多的资料，从位置上起身,跟着凌霄向外走去。
注意到那叠资料已经转移到了凌霄的手中，李韭问道：“是尸体送回来了吗？”
“嗯,”凌霄举了举手中的资料，而后一边快速翻阅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现场的信息也已经收集完毕送了回来。”
两人下楼，直奔负四层的停尸房。
一进去，里面已经有一名验尸官在验尸，两名银翼在不远处保护。
凌霄将已经看完的资料递给李韭,从一旁桌子上拿了一副手套戴上,走过去问道：“情况怎么样？”
“两具尸体的血液已经被完全抽干,可以确定是非自然情况造成,”验尸官戴着手套的手指了指男人心口的位置,说道：“这里有尖锐物品刺入心脏的痕迹，应该是小刀一类的凶器，致命伤。”
“女人身体只有手腕处一处伤口,看伤口应该也是同一把小刀造成。”
“值得关注的是这里。”
验尸官掀开女人手臂处的白布，将其左手小臂抬起,说道：“她这里有一枚刺青。”
那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图案，图案大约半个手掌大小，但很传神，像七个太阳，由一条弯曲盘旋像黑雾一般的纹路连接。
李韭认了出来，那是七日这个神秘组织的标志，之前沈观和他说过。
凌霄微微点头，不时翻动尸体查看，李韭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和神情。
半晌，凌霄摘下手套，带着李韭走了出去，说道：“结合种种信息来看，你的推断可能性很大。”
“很明显，女人加入了七日，所以这件事情大概率和七日脱不开关系，献祭仪式很大可能也是她从七日之中获取。”
“但献祭仪式的保密程度不低，她加入七日的时间也不算久，是谁将这种特殊献祭仪式方法告诉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韭皱眉盯着资料中献祭仪式的血腥照片看：“告诉她仪式的人必定没安好心。”
凌霄点了点头，说道：“之后你去把这份资料交给于叔，让他看看对这种特殊的献祭仪式有没有什么头绪。”
李韭：“好的。”
这时，一名银翼跑了下来，说道：“那个小男孩醒了。”
李韭和凌霄加快脚步上了楼。
质检部负二层，特制牢房外。
李韭、凌霄，还有凌霄小队的另外一名金翼丁璐站在这里。
凌霄说道：“丁璐，问一下这段时间他家人有没有什么变化、案发前后的经过，他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问仔细点。”
丁璐的面容柔和，声音柔软如水，很容易便会令人卸下防备：“知道了，队长。”
她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特制牢房内，乔皓已经醒了，从原本躺着的姿势再度换成了抱膝埋头，缩在床上与墙壁的最深处角落一动不动。
丁璐已经知道了乔皓能力的大致效果，因此十分谨慎，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柔声问道：“小朋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
有银翼现打了食堂热乎乎的粥和菜上来，还带了热水，被子一类的东西。
李韭在凌霄的示意中伸手接过。
凌霄低声道：“你和他有过接触，你送进去，注意不要刺激到他。”
李韭点了点头，拿着东西进去了。
丁璐柔声道：“小朋友，我们给你送了些吃的和被褥过来，让他放到你身边，好不好？”
李韭看丁璐一眼，用嘴型无声问道：我能叫他的名字吗？
丁璐略一思考，点了点头。
李韭看向小男孩，低声问道：“乔皓，你吃饭了吗？”
乔皓微微一颤，身体僵硬半晌后，缓缓从胳膊中露出一双眼睛，等看清李韭的样子，他的眼睛立刻湿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
丁璐身体绷紧，在凌霄的示意中缓缓退了出去，低声问道：“队长，这……为了避免一上来就刺激到他，我还暂时没有使用能力。现在他看起来有些激动，会不会再度失控？”
凌霄：“你的做法很正确，至于他的情况，再看看。就算他再度失控，李韭也不会出事。”
丁璐松了口气：“那就好。”
房间里。
“呜……”
突然有低低的呜咽哭声响起，如同受伤的小兽，又如同失去了母亲的无助羔羊在悲鸣。
乔皓无助地看着李韭，两颗眼睛中有止不住的泪水流出。
李韭顿了顿，将东西放到一旁，在乔皓的视线中走到他旁边，缓缓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李韭的身体健康，手掌十分温暖，落在乔皓冰冷的身体上，为他带来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缕温暖。
乔皓张开双臂，在外面两个人骤变的神色中，搂住了李韭的腰大哭：“妈妈，呜呜，妈妈……”
……
待乔皓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他开始狼吞虎咽进食，也终于放松了警惕。
在吃过饭后，他一一回答了丁璐的问题，包括凌霄之前交代的几个问题。
“最近爸爸和妈妈不吵架了，我很开心。有时候我也有饭吃了，不用再一直挨饿，肚子也不会总是那么难受。”
“只是爸爸总是生气，我很害怕。”
“那天妈妈突然说，爸爸不会再骂我，也不会再打我了。我很高兴，然后……”乔皓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然后……爸爸流了一地的血，要打妈妈。”
注意到乔皓情绪不稳定，且只要一提到案发时的情况就无法控制，丁璐只能略过这个问题继续询问。
乔皓慢慢稳定下来：“妈妈自从不再和爸爸吵架后，就很少再说话了。我看到她的胳膊上有奇怪的画，我问过妈妈，妈妈说那是帮助她的伟大存在，能够保护我，也能让我不用再忍饥挨饿，不会再被爸爸打骂。”
“我也很想要一个这样的画，但妈妈立刻捂住了我的嘴，不许我乱说。后来妈妈问我为什么也要画，说她已经有了画，会保护我。”
“我说我想要一个来保护妈妈。妈妈哭了。”
“我看到妈妈和一个陌生人说话，那个人看到我了，我偷偷听到那个人说要杀了我，不能让我说出去。然后妈妈说要用我和爸爸的血做什么，那样她就能获得什么能力，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个人就没再说什么了。”
“我愿意给妈妈我的血。”
“可是后来妈妈却和爸爸一起流血了，只有我没有流血。我叫妈妈，她也不再和我说话，就连爸爸也不再打我骂我了。”
乔皓断断续续的讲述，让这里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李韭拳头紧握，这个人必定就是向女人提供献祭方法的人。
凌霄看向丁璐，用嘴型说了些什么。
李韭听到丁璐问：“你还记得妈妈见到的那个陌生人的样子吗？”
乔皓说：“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梳着一个小小的辫子，辫子上有个蓝色的亮晶晶的东西。”
之后丁璐没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丁璐出来关上门后，凌霄说道：“情况基本已经清楚，唯一还需要确认的点，便是那个献祭仪式的来历和这个仪式本身的情况，还有那个乔皓所见到的陌生人到底是谁了。”
“这些事情我会安排人去查。”
“李韭，你先把资料给于叔送过去，看他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李韭拿着资料上了楼，很快找到了图书阅览室的位置。
他敲敲门走进去，不仅看到了于汪雨，甚至还惊讶地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白鸥？你怎么在这里？”
另一个人正是在火车上受伤被送往医院，之后李韭再没见过的白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