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遥十九岁就被誉为音乐界的天之骄子,现在更是一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
而眼下自己的儿子居然被一个佣人推下楼,宋薇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冰冷的触感从额头蔓延至下颌,沈缘忍住想哭出来的冲动,双手用力地抓着被单,红润的眼珠里噙满了泪珠。
下身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无法动弹,只能就这么直挺挺躺在病床上。
湿答答的被单紧紧贴在他颤抖的身体,小小的一只不停瑟缩,像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无辜地看着眼前人,一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
宋薇似乎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径直走过去。
一只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用力拽住少年的衣领,想将他从床上摔下来。
“放、放开我……”
沈缘惊慌地抓住她的手腕,手背上的针管在挣扎中被扯掉,针尖深陷皮肉里,血液顺着手背流出来,染红了衣服。
此刻除了从头到脚的疼,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别的知觉了。
但宋薇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水盆扔到地上,手一个劲揪着他的脖子强行往床边拖拽,眼中充满憎恨,厉声道:
“小贱仆,吃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推我儿子!你害他摔断了一条腿,你拿什么赔?!他还要弹钢琴上台演出,你毁了他一辈子!我要把你拖到俞少面前!”
“唔……疼……”
一声低低的呻吟从薄唇间溢出,沈缘被她扯着半倒在床沿,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对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了脸。
下一秒,他张开嘴狠狠咬住女人的手背,一股血腥味立即在口腔中蔓延。
“啊!!”
宋薇吃痛地尖叫起来,右手腕上的鲜血不断流出,她吓得两眼发黑,另一只手拽着少年的头发使劲往后拽:
“混账东西!快放开我!”
但沈缘却像是没有听见般,依旧咬着那只手,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你这个畜生,松嘴啊!”
宋薇气急败坏地骂道,疼痛让她猛地一把将沈缘推开,随后慌忙抽过纸巾和消毒水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迹。
看着手背上那一排触目惊心的牙印,她气得浑身发抖,口中不停地怒骂道:
“养不熟的玩意,就应该拔光你的牙齿!再拿针线缝上你那张臭嘴!”
沈缘因为重心不稳摔到地上,后脑勺磕碰到地板发出砰的闷响。
头皮上一阵剧烈的刺痛感,让他有点回不过神,耳膜嗡嗡作响。
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沈缘就感觉到后脖领被一只手揪紧,随即整个人被对方连拖带拽地往外拉去!
少年稚嫩的脸颊不小心被锋利的桌脚划出一道口子,沁出几滴血珠。
他的双腿拼命蹬着地板,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发出呜咽的哀求声:
“放、放开我……我没有推任何人……苏淮遥……不是……我推的!”
整个医院走廊里不断响起少年可怜兮兮的哭声,干净的走道上划出一条断断续续、不太明显的血痕。
路过的病人和护士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拖拽一个瘦弱的少年。
没人敢上前阻止。
VIP病房。
苏淮遥打着吊针靠坐在病床上,微微张嘴吃进男人喂入口中的食物。
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羞涩,小口咀嚼着咽下。
俞修情抽过纸巾细心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声音温柔:“味道怎么样?特意让厨师给小遥搭配的营养粥。”
苏淮遥抬眼看向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动弹任由男人给自己擦嘴。
他清亮的眸子里泛着浓浓的感动,唇瓣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轻声应着:
“嗯,很好喝,谢谢修情哥哥。”
“好喝就多喝点。”
俞修情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后浅浅舀起一勺,递到他唇瓣,说:
“还好医生说你的腿只是轻微骨折,没有断掉,伤筋动骨一百天,小遥这一百天里得好好休养了,演出的事先延迟。”
苏淮遥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脸上却乖巧道:
“好,听修情哥哥的。”
他虽然从五楼摔下来不假,但硬着头皮滚到第二层时就停止了,腿并没有摔断,病历是联合医生一起假冒的。
目的很简单,他只想让俞修情把沈缘赶出俞家,彻底消失在男人视线里!
俞修情缓缓搅动着碗里的热粥,在温度差不多时又舀起一小勺喂到他嘴边:“你想住医院,还是来庄园里,都可以。”
对方听到他这番话特别开心,毫不犹豫地说:“这一次好不容易回国,我要和修情哥哥一起住,像小时候一样。”
男人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大拇指轻轻从他唇边划过,说:“好。”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阵哭哭啼啼的啜泣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俞修情眉头一皱,送到青年嘴边的汤匙忽而顿住了。
没有吃到小米粥的苏淮遥见他停下,有些不解道:“修情哥哥,怎么了?”
但话音刚落,宋薇就已经拖拽着灰头土脸的沈缘走了进来,并且单手一用力,就把瘦骨嶙峋的少年甩到了前面。
她就像在丢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毫不费力。
沈缘是真的太瘦了,除了两边脸有一点婴儿肥,其他地方都快成皮包骨了!
因为男人喜欢他双肩后的蝴蝶骨,喜欢他纤细的脖颈,所以从来不会让他吃肉,只要他偷偷吃了,男人就会生气。
而此刻身子骨本就弱不禁风的沈缘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额头瞬间红肿了起来,他趴在冰冷的地上,眼前一片黑暗,却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股强烈的疼痛。
“疼……”
可没人会管他疼不疼。
是先生以前教他,疼就要说出来,但现在俞先生已经不会替他抹眼泪了。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年,俞修情的神情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捧着瓷碗的手,在无人窥探的角落里微微颤抖。
第14章 沈缘只能由他一个人践踏
苏淮遥看着母亲硬生生将人甩到地上的样子,表情惊讶了几秒,但旋即恢复如常,只是悄然用余光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沈缘,心里暗自痛快,活该被摔!
“妈,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坐直了身体,一脸喜悦,随后便注意到女人手背上的绷带,着急道:
“妈,你的手……怎么回事?”
宋薇微微扬了扬尖细的下巴,指向地上的少年,语气含怒:“被他咬的。”
一听这话,苏淮遥脸色立即变了。
要知道他的母亲可是国内外顶级的钢琴家,更是南港音乐学院的院长,光是那双手就投保了高达10亿人民币的保险!
钢琴家最宝贵的就是两只手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傻子究竟是怎么敢的?!
苏淮遥越想越气,但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怕自己温良的人设在俞修情面前崩塌,只能抬手轻轻扯了扯男人衣角:
“修情哥哥,这……”
但俞修情的目光却一直投注在全身湿漉漉的少年身上,眼神阴沉至极。
对方又是这样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宽大的病号服被冷水浸透,勾勒出少年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和两对漂亮的肩胛骨,整个身形也颤抖地厉害。
沈缘忍着疼痛,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弯曲贴坐在地面上。
因为刚上过药的缘故,他下半身没穿任何裤子,连内裤都没有,但又宽又长的病号服刚好遮住了那两瓣浑圆的臀部。
大理石地板很冷,他粉嫩的脚丫被冻得通红,脚趾蜷缩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里氤氲出两团泪水,委屈道:
“先生……是她先欺负我,我才咬她的,她说我推苏先生……我没有……”
俞修情没说话,微眯的眸子定定瞧着他,目光里隐忍着炙热的欲念。
少年雪白的脖颈旁边有几道暧昧的吻痕,显然是那天晚上他留下来的。
病号服的领口敞开了一大截,胸前的肌肤露在空气中,泛起一层粉嫩的色泽,咬痕清晰可见,更是刺激到男人的神经。
俞修情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眼睛更深邃了,直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里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占有欲。
和压抑到了极致的愤怒。
看来还是他那天晚上折磨得不够啊,没能让沈缘在床上叫断气,居然还有力穿成这样出来勾引人,不知羞耻!
偏偏就是沈缘这副撩而不自知、清纯软糯的样子,让俞修情心里欲火更甚,恨不得现在就走上去将他狠狠揉碎!
他眸中一片黑色暗涌,放下手里的碗勺,看向怒气未消的女人,冷道:
“他身上的水你泼的?”
“对,就是我泼的。”
宋薇毫不掩饰地回答,指尖慢条斯理地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压根没有看见男人眼底愈来愈深的阴戾。
她双手环胸走到病床边,心疼地摸了摸宝贝儿子的头,态度强硬道:
“俞少该给我们家小遥一个交代吧?任由一个低贱的佣人欺负到小遥头上,怎么还能让他心安理得睡着病床?”
苏淮遥却摇摇头,虚情假意道:“妈,算了,沈缘也不是有意要推我的。”
宋薇手指推了推他的脑袋,责怪道:
“傻儿子,监控我已经看过了,明明就是他故意把你推下去的,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出国留学几年人都变蠢了!”
苏淮遥委屈巴巴地低着头,不敢反驳,手指攥着床单,任由母亲责骂。
垂下的睫毛在眼底覆盖出一片浓浓的阴影,他眸光有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