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鹤喉结一咽,这片刻的愣神间,他一切都明白了。
青年不是在后悔。
于是欣喜的感觉去而复返。
他就那么静静看着青年,眼里的愉悦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宋图满说完那些话,其实心里是又紧张又绷着的,直到发现叶诚鹤好像没什么话要表示表示,才忍不住张口问道,“鹤哥,你怎么不说话?”
叶诚鹤盯着他,喉结缓慢地滑动了下,他没主动做别的举动,但也没半点躲闪,只定定地说,“我也是,没反应过来,可我现在很高兴。”
宋图满把他的话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鹤哥你也会跟我一样啊咳咳咳……”
经过昨晚奋战的嗓子已经承受不住说太多话了,宋图满说着说着就咳了几下,嗓子登时就有点疼,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余心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叶诚鹤及时地凑了过来,抱着他往上坐起来,“先别讲话,来喝水。”
遮羞的被子从上半身滑落下去,可宋图满这会儿哪里顾得上这个,水杯被抵在他的嘴唇前,他连忙低头喝了好几口。
有了水的滋润,他的喉咙才舒服了一些。
“还要喝吗?”叶诚鹤问。
宋图满摇了摇头,水杯才被拿远,也是这时候,宋图满才注意到自己胸口前凉凉的。
低头一看,被子都堆落在了腹部下边一点儿,而裸/露出来的肚子,胸口那儿,全是一点一点昨晚被嘬出来的痕迹。
宋图满吓了一跳。
刚刚他躺在被子里面只能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却不知道身上会有这么多痕迹,这会儿猛地看到自己身上这些激烈的印子,连忙就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拉起来给挡住!
然后才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可当他看向叶诚鹤这个“罪魁祸首”的眼睛时,却直接与男人的目光连上了,莫名的,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指责叶诚鹤这瞎啃印子的行为了。
而且被叶诚鹤灼热的视线注视久了,他心脏和胸腔就好像也都发了热,搞得宋图满都忘了自己是有理的那个,下意识就先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了。
叶诚鹤心底蔓延出一种奇怪的冲动,在看到青年醒来后怎么也遮掩不掉的痕迹时。
他自然知道青年身上有多少他的痕迹,可此时再看到,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又更深了些。
他握住宋图满的手,抬起来轻轻吻了一下:“看我。”
宋图满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一样,就还是把视线转移了回去。
叶诚鹤却在这时候拿过来了一碗粥,端到他面前,“先委屈一下,现在你的身体比较适合吃这个,其它都不能吃,等晚点,我就马上做其它好吃的补偿你,好不好?”
粥煮得又白又稠,闻着全是米香的味道。
宋图满心知自己这时候的确更适合喝粥,便点了点头,于是叶诚鹤就一勺一勺地喂给了他。
吃的时候,两人谁也没特意说“喂”这个事。
吃完后,趁叶诚鹤出去洗碗的功夫,宋图满自己艰难地抖着腿去了浴室。
努力上完了小号,他又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弯腰在洗漱台用水冲了把脸,还沾着水滴的黑眸煽动着鸦羽般的睫毛,看向镜面。
昨晚哭过的眼尾此刻有点没精神地微微下垂,泛着点点红晕,柔软的黑发也是乱乱地搭在头上,看起来莫名地透着点儿稚气。
可脖子锁骨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却破坏了那丝稚气,让他多了一层不堪的破碎感。
宋图满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愣是没敢再继续看下去。
他这副模样,真像是被妖精榨干了一样!
不看了,不看了。
他转头又慢腾腾地走出浴室,刚快要走到房间,就忽然被人从背后拦腰抱起。
宋图满知道是谁,这次难得没慌,但也不好意思极了,只能鸵鸟似的把头埋在叶诚鹤的脖颈处。
叶诚鹤把他抱进房间床上,让他坐着,随后立即站起来去拿毛巾冲了热水,再拿回来给宋图满擦脚:“下次在家里走路也要记得穿鞋,不想穿就喊我给你穿,还有,想上厕所也可以喊我抱你过去,你现在不方便走动。”
叶诚鹤的语气不凶,很温和地陈述着。
他圈住宋图满的脚腕,仔细地给他擦干净脚,擦完脚背擦脚心,就连圆润可爱的脚趾也都没放过,边说边擦的时候,面上端的是一副心无杂念的姿态。
可实际上,他还想的是,自己此时捏住青年脚腕的动作,其实就和昨晚的差不多。
在青年已经累了想要爬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抓着这只脚腕,将人拖了回来……不知不觉,他握着宋图满脚腕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儿力。
宋图满忍不住动了动脚,只觉得那片被握着的皮肤烫得厉害,他缩了缩脚,选择性地挑着回答问题:“我下次会记得穿的。”
叶诚鹤低着头,“嗯”了一声,给宋图满擦干净了脚,就把毛巾拿去浴室,又洗了手返回来,随后就抱起青年把他塞进了被子里,自己也爬上了床。
宋图满一惊,抵着叶诚鹤的肩膀问:“干什么?”
叶诚鹤喉结滚动,目光缓缓下移:“昨晚你睡过去我给你擦过一次药,现在还要再擦一次。”
宋图满动了动,感觉了一下,几秒后,他脸红耳热.地说,“我现在醒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诚鹤手里已经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药膏,又把青年欲要伸过来接药膏的手推了回去,“你不方便擦,我昨晚给你擦过了,有经验,不会弄疼你。”
他说得一本正经,面无波澜的,仿佛是在跟他讨论说:“这道题我已经做过了,学会了,现在我就继续套公式做这个题就好。”
宋图满被他这样的态度弄得也不敢太着急反驳,主要是叶诚鹤一副“这种事情很正常”的模样,衬得他若是再扭扭捏捏的,才是最奇怪的。
宋图满一时骑虎难下。
可叶诚鹤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手摸上宋图满白皙的背,又顺着他身体的线条滑落到窄瘦的腰间,青年很瘦,一条胳膊就能将他圈住,他把人揽住放趴在床上,又往他的下巴处塞了个枕头给他靠着,随后轻轻拍了拍宋图满的臀,示意道,“抬起来。”
宋图满手臂交叉横放在枕头上,闻言,立马不敢相信地转过头看他,叶诚鹤面色如常地给他解释道:“屁股抬起来,才好上药。”
宋图满脸都涨红了,“不抬起来行吗?我昨天睡着了,不是也能上药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连视线都不敢跟男人对上了。
叶诚鹤挑了挑眉,“你确定要跟昨晚一样吗?”
宋图满抬起眸飞快看了他一眼。
叶诚鹤舔了下嘴唇,声音微沉:“你昨晚睡过去躺下了,我是跪在床上,帮你把腿抬起来分开……”
“停!停!我、我这就自己抬,自己抬。”宋图满着急到连忙打断男人的话。
叶诚鹤忽地一声轻笑,笑声从头顶传下来,听得宋图满更加把脸死死埋在了枕头里。
但药膏到底还是得擦,宋图满只好磨磨蹭蹭地撑着酸软的身体,就着这个趴在床上的姿势,慢慢翘起了臀部。
第125章 请假
没有衣物遮挡的身体弯成了一道弧度,弓着的腰抖得厉害,甚至因为主人的害羞,一片白皙的皮肤都逐渐染了粉的颜色。
宋图满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处传来,“我好了。”
他说这话时,虽然已经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让人看见,可露在外面的耳朵和颈脖都红到要滴血,暴露了他过于害羞的状态。
叶诚鹤观察着青年的各种反应,眸底的欲色顷刻间就翻覆而来,却又很快极力地克制住。
男人拧开药膏的盖子,手稍微一用力,白色的膏状物轻而易举就被挤了出来,刚刚清洁过的修长手指顺势将它们沾起,再开口时,他的声调已经变得涩哑:“嗯,我开始擦了。”
房间里被拉上的窗帘并没有拉得很严实,上午的阳光便是从两片没合紧的窗帘缝隙中透进,只这一点儿光线,就足以让男人看清青年身上所有的风景。
不甚明亮的房间中,空气里带出了急促又暧昧的哼叫声,宋图满半张脸深埋在柔软的枕面,赤裸的肩膀,以及整张脸都红得诱人,睫毛轻轻颤抖,额前的头发被自己在枕头上蹭得乱七八糟地竖着,偏圆的瞳眸里一片失神,眼神没有了焦距。
宋图满此刻心态其实很崩,他心里不断地想着:
“怎么办,我都咬紧牙关闭上嘴了,为什么还是会有声音发出来?好丢人啊。”
“明明对方只是给我擦个药而已,我却不争气地在这儿哼哼唧唧的,叶诚鹤会不会觉得我太浪了……”
缺乏经验的可怜青年,像是挣扎不能,只能难堪地把脸死死埋进枕头中,企图堵住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
从头到尾,乖乖听话的青年都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是否是因为给他上药的人有问题,譬如,那正在他体内的东西,有没有在借机恶劣地作乱……
……
叶诚鹤出去洗手的时候,宋图满已经穿上衣服重新躺在床上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诚鹤等会儿还要进来的缘故,所以房间的门并没有被叶诚鹤走时顺带关上。
宋图满看着那扇没关的门,想到马上就要回来人,脸上的红晕直到现在都没褪下。
他不自觉地挥手给自己脸上降温度,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在叶诚鹤进来后,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些。
总不能待会跟叶诚鹤说句话,他都要接着脸红吧。
叶诚鹤都没脸红,他却一直红着张脸,这显得好像就他一个人不淡定似的,不行,必须降降温!
他自言自语地说服自己:“宋图满,你要冷静,淡定,刚刚那样没什么的,对,就这么想,正常的,正常的,不就是事后上个药吗,有什么可羞耻的,冷静,淡定……”
等宋图满嘀嘀咕咕地说完时,他才发现,叶诚鹤好像有一会儿没动静了。
他有点疑惑,“不是说出去洗个手吗?”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花洒水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包括那种由于舒爽的快感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喘气音。
宋图满愣住了。
昨晚这种声音就在他耳朵边响起过,宋图满现在已经不会蠢到分不清这种动静是在干什么的了。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愣住,无措。
叶诚鹤,竟在他家的浴室里……
虽然他房间的门是没关,可他却连这种动静都能听到,宋图满不得不猜到另一种可能……
浴室的门。
只有浴室的门也没关紧,才会不止水声传进来,才会连做那种事的动静也一并传进来……
脸上刚降下去一点温度的宋图满,不只是脸上重新爬满了红晕,耳朵更是通红。
男人压抑的喘声,一声一声地落入他的耳朵里,到后面,那声音一直连续地喘息着,像是有些不好受。
宋图满缩在床上,手攥着被子,也没有多好受。
他甚至都没想到,自己在偷偷看小片子学习的时候,明明对片子里的人喘息的声音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感觉,却在这会儿,被此时传入耳朵里的声音影响得有了反应。
宋图满吓得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又努力地按捺住自己的反应,糊里糊涂的脑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不是!叶诚鹤是不是以为打开花洒弄出水声,他就会听不见他在做什么了!
一时之间,宋图满突然拿捏不准房间的门没被关上,是不是叶诚鹤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