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页心里越来越难受,刚刚还快乐摇晃的尾巴,现在已经蔫蔫地耷拉了下来,整只小狗都垂头丧气。
燕北看它忽然委屈起来,急忙道:“没事的,只要你愿意和我离开,我就有办法让园长答应。”
安页眼睛亮了下,不过紧接着它就摇了摇头,小声说:“还是不要了,我舍不得离开他们。”
燕北心里骤然被浓浓的失落填满,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啊,它怎么能要求安页抛开那么疼爱它的园长和夫人?
一狼一狗都沉默下来。
安页放开扒着窗沿的爪爪,在墙边的垫子上趴下来,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燕北就站在窗边看着它,心中又开始动摇了。
它真的要为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使命”,就放弃安页吗?
而安页也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就自己把自己开导好了。
没关系的,以后的事以后再难过。
现在燕北好不容易回来,它还是要多和燕北快乐地玩耍才对啊!
于是安页很快就又扒住了窗沿,脸上也露出了可可爱爱的小天使微笑,声音也脆声声地道:“好啦阿北,咱们不想之后的事了,现在开开心心地玩才好呢。”
燕北看着它这幅模样,胸口发闷。
不过它面上也带出了一点笑,说:“你说得对。”
于是一狼一狗似乎又开心了起来,它们隔着窗户,一刻不停地说着。
安页也把自己能看到“虚拟燕北”的事说了,燕北倒是不怎么惊讶,那些随处可见的摄像头自然不会只有摄像这一个功能。
“那群野猪太坏了,它们肯定是故意想欺负你!”安页义愤填膺,爪爪生气地拍拍窗户,印下两个爪爪印。
燕北被它这小模样萌的心痒。
“还有还有,你和那两只雪豹打架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安页心有余悸。
不过接着它语气就又上扬起来,崇拜地看着燕北道,“不过阿北你真的好厉害呀!在受了伤,而且跑了那么远的基础上,还能一打二把那两只雪豹都打伤!真的太厉害了!”
燕北虽然高傲,但也不是太自恋的狼。
现在被安页这么一直夸,它也有些不自在。
小狗的叫声在楼道里响了一早上,大家看的都忍俊不禁,走过路过都要过来揉揉它的小脑袋。
只是小狗现在属实有点脏,大家伸出的手最后也没找到落下的地方,只好无奈离开。
不过大家都在感慨,安页这真是好久没见朋友了,话一说起来真的没完。
医生也到了上班时间,和园长两人来到观察室这边。
医生想揉揉安页的头,最后也没找到落手的地方,便讪讪地收回。
他转而对园长道:“阿北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可以接出去养伤了。”
安页听到这话立刻开心地“嗷呜”。
医生便看向它,无意识夹了嗓子,笑说:“小耶也想快点和阿北玩是不是?”
“嗷呜!”是呀!
安页开心地摇着尾巴,甚至还兴奋地在地上跳了跳。
虽然离地只有两厘米,但快乐不止两厘米。
园长面色复杂地看着它,心里酸的厉害。
他总算理解那些小说里自家白富美的孩子非要嫁给穷小子时,父母为什么那么反对了。
就看看安页,明明之前的小狗很爱干净,身上脏了一点都要洗干净,可现在的小狗就这样一身血污地睡了一晚上,现在还这样活蹦乱跳的。
园长心里惆怅,但他刚刚也已经和夫人商量过了,他们都同意让安页和燕北离开。
不过园长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安页自己不愿意去呢?
于是等医生安排着要给燕北换绷带,然后让它出院的时候,园长就把安页叫到了一旁。
安页歪头看着园长,不知道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纠结。
是有什么心事吗?
“小耶,爷爷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安页点点头。
它的聪慧园长早就习惯了,尤其在见到燕北开口说话之后,他现在就是看到安页说话估计都不会觉得惊奇了。
园长把燕北和他说话的场景甩开,重新看向安页,问道:“小耶,你想不想和阿北一起去野外玩啊?”
安页眼睛倏地一亮,尾巴开始疯狂摇晃。
园长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它和燕北一起走吗?
园长一看它这个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可不觉得安页听不懂他的意思,毕竟这句话的含义很简单,安页肯定能听懂。
园长叹了口气。
安页的兴奋顿时凝滞。
快乐摇晃的尾巴也停下了。
是啊,园长肯定舍不得让它走的,它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啊,园长和夫人会伤心。
它冲园长叫了一声,凑过去蹭了蹭园长的脸。
脏兮兮的小狗当即就把身上的血污蹭到了园长脸上,却浑然不知。
园长:“......”
看他好像还是不开心,安页便想扑到他身上好好和他亲近亲近,免得园长难过。
园长一看它这个架势,急忙起身后退了两步。
但安页却还是扑了过去,两爪扒着他的腰带蹦啊蹦,挂着小天使的笑冲他嗷呜嗷呜叫。
身上的衣服直接就脏了个彻底,园长心累,但也不可能对小狗发脾气。
于是他也破罐子破摔,直接揉了揉小狗脏兮兮的小脑袋,说:“那小耶你这次就和阿北一起去野外吧,不过我和夫人想你了就会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安页正铆足了劲想哄园长爷爷开心,闻言小狗傻眼。
啥?
它没听错吧!
它可以和燕北一起走,而且只要园长和夫人想它了,它就可以随时回来!
这不就完美解决它两难的困扰了吗!
啊啊啊园长爷爷也太好了吧!
安页这回是真的狂喜,抱着园长蹦的那叫一个欢快,狗爪好几次都踩到了园长的脚。
毕竟也算是个胖孩子了,这么踩几脚也是挺有分量。
园长额角狂跳,急忙半拖半抱地准备带安页去洗澡。
这味,有够味儿的。
小狗被园长带走,但它欢喜兴奋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连在观察室里的燕北都听到了。
它诧异地看向窗外,自然看不到安页。
但听它这个声音就知道,安页肯定是很开心的。
燕北也笑了,一会再问问小狗是为什么这么开心吧。
一狼一狗被分开送去洗澡。
燕北很乖,完全不动,但它身上有伤,所以是美容师们亲自给洗的。
他们洗的很小心,生怕对燕北的伤造成二次伤害,所以时间就费的多了些。
而安页则是因为太兴奋,所以洗澡的时候也不安分。
它不是在盆里跳一跳,就是用湿漉漉的脑袋去蹭美容师,洗的一波三折。
最后还是美容师说快点洗完能快点找燕北玩,安页这才安静下来。
园长夫人是听到消息过来看安页洗澡的,见它听到要和燕北玩就安静下来的样子,夫人也是心情微妙。
她总算理解园长提到燕北怎么总是那么幽怨了,这可真是把自家小耶的心给拐跑了。
安页洗完澡,夫人便给它系了个橘粉色的三角巾。
小狗一身雪白的毛发洗的蓬松柔软,再这么一打扮,简直就是一只大型毛绒玩偶,不要太可爱。
夫人抱着它狠狠香了几口,这才把它放走。
安页立刻往北极馆跑。
园长夫人说狼馆早就消毒结束了,在有其他动物入住之前,都没打算重新装修。
所以现在燕北回来,自然还是安排到了狼馆。
安页跑到狼馆的时候,燕北已经在了。
岁岁姐给安页打开了狼馆的门,看焕然一新的两只在狼馆里见面。
安页跑过去和燕北碰了碰鼻子,然后便绕着燕北转圈,蹭来蹭去的表示亲昵。
燕北也不排斥,只在小狗试图舔舐它脸颊的时候,才抬爪按住小狗的头。
还真是一头矜持的狼。
岁岁姐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小马哥走到她身边,从落地窗看进去,也笑了。
狼馆空了这一个月,他们也都很想念燕北和安页,之前两只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感觉可热闹了。
现在又能看到它们在这里玩,饲养员们心里都是开心的。
安页被燕北按着额头轻轻推开,它就又凑上去,然后又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