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燕北也因此有了个想法,它可以平时没事多狩猎,然后把好吃的肉都放到恒温箱里给安页留着,这样就算它的鸡腿吃完了也不会饿到。
安页可不会想那么多,它现在就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狗,一天到晚的就是开心。
它蹦蹦跳跳地在前方小跑着,跑几步再回头看燕北,问问它自己跑的方向对不对。
确认没问题后它才会接着跑。
有时候不小心跑偏了,燕北就会走到它身边,把它往正确的方向带,并告诉它要怎么认路。
小狗就会冲北极狼嘿嘿一笑,蹭蹭狼的脖子后再朝正确的方向跑。
安页发现燕北真的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帮它矫正路线,却一点都不会不耐烦。
果然高冷傲娇都是燕北的保护色,它明明就是一头嘴硬心软,特别温柔的狼嘛。
跑出这片林子,豁然开朗,面前就是一片偌大的湖泊。
湖泊早就冻的梆硬,上面覆盖了一层五厘米后的积雪,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
而在湖的对岸,又是高大深密的林子,再穿过那片林子后就是岩石群,而后再经过一片密林才会到安页它们居住的那座山。
原来它们都走了这么远了啊!
安页觉得自己真是太厉害了,运动量比它在动物园时候大多了,可它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莫非是它比之前强壮了?
还是因为它就适合在野外生存?
鼻尖忽然一凉,是一片雪花掉落在了安页的鼻子上,又很快融化。
安页仰头看去,而后“哇”了一声:“下雪啦!”
这是它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下雪的场景。
这不怪它激动,主要是它前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一次北方都没去过,对雪向往的很。
燕北在它身边站定,将嘴里的鹿腿放下后,也仰头看天。
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下来,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风已经停了,因而更方便它们在这里赏雪。
一狼一狗赏雪这种事,说出去怪好笑的,但安页和燕北确实只是单纯地在看雪,没有其他目的。
安页眼睛很亮,时不时有雪花落在它的眼睛上时,它才会闭一下眼。
“阿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下雪呢。”安页说。
燕北侧头看它。
小狗还不到一岁,这是它来到世上的第一个冬天,自然是第一次看到雪。
燕北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只是想着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看雪了。
但记忆中只有模糊的雪色,具体在什么地方看过,什么时候看过,它都不知道。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它深邃的狼眼中映着小狗的侧脸,它会记住现在的这个画面,记住此时此刻乖巧可爱的安页,记住自己此刻沉稳有力的心跳频率,记住这片白茫茫的天地。
它觉得这一瞬的感觉太美好,画面也太美。、
或许等到多年之后,它仍然会想到今天,想到这一刻。
安页察觉到燕北一直看着自己,便也回看过去。
“阿北?”安页歪头,“你怎么发呆呢?”
燕北眨了下眼,说:“没有。”
“那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燕北哑然,而后转头目视前方,僵声道:“我没有。”
安页又不瞎,但它懒得拆穿这只嘴硬的狼,转身朝湖面跑去。
燕北便也叼起鹿腿,跟上小狗。
萨摩耶毕竟是雪橇犬,在冰面上跑步对它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毛茸茸的小狗便在积雪的湖面上狂奔,真就是撒丫子跑,燕北都要快跑着才能跟上它。
安页越跑越开心,简直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
“阿北!我跑的比你快!”安页大呼小叫,同时一个急刹车,又转身朝燕北的方向跑。
燕北便放慢脚步,把嘴里的鹿腿放在了地上,呼吸也有些快。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的太快,它居然差点流口水。
这对燕北来说可是特别丢脸的事,绝对不能让小狗看到,于是它急忙背过身,舔了舔嘴角。
安页看它忽然转身,心下不解。
正打算开口叫它,安页却忽然脚下一滑,整只小狗就吧唧一下趴在地上,往燕北的方向滑了过去。
哇偶~
安页来不及感叹这滑行的新奇滋味,就一头撞在了燕北的后腿上,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嗷呜!”完蛋!
安页闭上眼,脑袋便从燕北的两条后退中间钻了进去,前肢卡在了燕北的腿上才停下来。
燕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向前踉跄半步,但又怕自己踩到安页,它便急忙压低身体稳住。
安页吃了一嘴的雪,抬起脑袋晃了晃头上的雪,却忽然感觉耳尖蹭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小狗的耳朵动了动,安页不解地想抬头看看自己碰到了什么,燕北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低吼一声朝前跑开。
它一直跑了有十多步才停下来,转身看向安页。
北极狼的脸色异常古怪,它又羞又恼,蹲坐在地上恨不得把后半身都埋进雪地里,免得小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疯了疯了,这明明是冬天,它怎么觉得自己似乎到了发_情期?
这段时间总是胡思乱想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反应都有了?
这正常吗?其他的狼也会这样吗?!
安页懵懵地看着不远处的狼,眨了眨眼,猛然想到了什么,它眼睛顿时瞪大了。
哦呦,它不会是碰到燕北的那个什么了吧?
它倒是无所谓,但对上厕所都要躲着小狗的北极狼来说,这估计是件天大的事。
燕北不会一时想不开抑郁症犯了吧?
安页小心翼翼地看向燕北,见对方神色古怪,本来还算社牛的安页也忽然就不知所措起来。
尴尬,从未有过的尴尬。
一狼一狗就那样一个坐着一个趴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就更加尴尬。
安页四只爪爪都埋在雪地里,全都绷紧了,爪尖恨不得给自己挖个地洞出来。
说点什么啊,总不能就这么尴尬下去吧?
燕北是不能指望的,平时都不爱说话,更别说现在这个情况了。
忽然安页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它便冲燕北很夸张地“哈哈”大笑,道:“阿北啊,你觉不觉得刚才那样很熟悉?”
燕北正愁该说点什么,闻言立刻搭话道:“确实有点熟悉。”
其实它现在满脑袋的小狗不宜,哪还记得别的事。
安页见它愿意搭理自己,便知道傲娇的狼哥还没有羞愤欲死,于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它站起身,慢慢朝燕北走过去,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这样玩过的,你还记得吗?”
自己惹恼的狼,当然要自己哄。
安页很有担当,一步一步走向燕北。
见对方没有排斥自己的靠近,它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一溜烟小跑到燕北身边,嘿嘿笑道:“我那时候‘嗖’的一下,就从你肚子下面钻过去了!”
燕北愣了下,而后狼爪猛地抓了一下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它想起来了。
那次安页不知道小狗脑袋里在想什么,居然直接从它肚子下滑过去。
过去了还不算,还非要让燕北从安页自己的肚子下钻,燕北不从,安页还直接准备跳到燕北背上。
结果就是一狼一狗双双倒下。
那还是燕北第一次被其他动物那样压着,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但和刚才的事比起来,倒是显得那时候怪纯情的。
而且,好像有了对比之后,那件事也没那么丢脸了,反倒有些好笑。
燕北没发现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从一开始被压了一下就羞愤欲死,到现在被碰了那啥啥还能这么快缓过来,简直是被小狗调_教的没了“风骨”。
算了,安页也不是故意的,燕北继续给自己洗_脑。
燕北尽量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然后接着安页的话说:“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被其他动物压着起不来。”
它语气里多少还带着点幽怨。
安页愣了下,然后乐不可支。
怎么办,它忽然觉得调戏这样一本正经的燕北是件很好玩的事诶!
恃宠而骄这个词,算是被安页拿捏住了。
它就是笃定了燕北不会真的和自己生气,所以胆子越来越大,现在都开始肖想以后调戏燕北的事了。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
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燕北和安页这才继续赶路,好在它们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岩洞。
岩洞里三面都是墙,又深,所以进到里面之后基本就隔绝了洞外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