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小麟构不成危险。”
余温放下心来,继续星星眼地看着照片:“爸妈会同意吗?”
余麒抬头,耸肩:“谁知道呢。看谁更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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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跑一次医院,余麟还不知道流程这么繁琐。虽然现在各大医院都推出了线上一站式挂号问诊服务,但对于那些连手机都不怎么会操作的老年群体而言,看病依旧是要忧愁好久的事情。
骨折大爷就有些激动地提起上次看病的经历:“那个小姑娘告诉我了怎么走,可是弯弯绕绕的,真搞不清楚,人又多,跑上跑下的也好麻烦……”
余麟看着大爷落寞的神色,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他皱眉思考片刻,想到一个好主意,让保镖1号举起手机给他录了段就医的全模式体验vlog。
比如挂号,就录了线上挂号的各个步骤,怎么点进公众号挂号系统,怎么选择科室、选择医生、选择就医时间等等;线下挂号,就实地按照路线图走到挂号窗口。为了防止大爷不清楚,他口齿清晰、简单明了地说清楚该怎么走:
“大爷!进了医院大门您就往前走不到20米,您左手方向就是挂号窗口,哪队人少您排哪队。你拿好身份证去挂号……”
像大爷经常挂号的一些科室,比如骨科、心血管内科、内分泌专科、泌尿外科……他都一一跑遍,争取让大爷看视频也能学会。
他用手机剪辑软件将各个视频简单编辑+字幕,然后导出发给大爷。
送大爷回去的时候语重心长:“您别担心,再遇到问题您就问我、王姐或者社区的义工,保准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
大爷内心感动,顺手就往兜里翻,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钱,想给点零花钱。
这是他们老一辈表示关心的最常用方式。
余麟哪能要老人的钱,他一蹦三米高,连连推辞。最后推辞不了,拿了个十块钱。
“够了够了!您自个儿留着用哈!”
临走前,他背着手在大爷屋子里晃悠一圈,看看冰箱存货、米粮油是否还有,然后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跑去超市,给大爷买了些能存放一段时间的牛奶、酸奶、老年奶粉、钙片等等,再拎一点可以保存的水果零食。
太重了,四个保镖每人都拎了点,趁大爷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客厅一角,然后飞速蹿离案发现场。
保镖3号傻乎乎地开口:“余少,我们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大爷腿脚不便,怎么都追不上的吧。”
余麟故作深沉:“倒不是追不追得上的问题。”
“跑慢点,我眼泪会炸出来的。”
保镖们:“……”
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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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感同身受,他给余父余母发了条消息:
【我今天做志愿者带老人去医院看病了。熟练掌握看诊流程和各个环节。】
【下次你们生病去医院,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
余父余母:“……”
乖儿子,能不能盼你爸妈好一点!
怎么办,还是想揍他!
第29章
王春花奶奶的病不严重,但她心病难治。
或许是中年丧子、老年丧夫的影响,她像是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周身裹着层淡淡的哀愁,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情绪。
瞧见余麟和几个保镖,也只是抬抬眼皮子,不爱搭理,颇有种“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随便,无所谓管你们”的平静发疯状态。
瞧得余麟一愣一愣的。
但好在她还算配合,面对医生的询问也有足够耐心回复,拿到药后也会一字一句看说明书,就是不爱理人。
尤其是年轻人。
面对这样冷漠的老太太,余麟逗乐了好几次不管用,就只好恹恹地把她送回家,照例把如何挂号、就医、拿药的详细版视频打包发给她。
然后将今天服务的情况说给负责人王姐听。
王姐对这事倒是有些了解,她有些唏嘘:“王阿姨也不是针对你,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王姐做义工志愿者也有二十余年,因为家就住在幸福苑,所以对王春花阿姨的事情了解颇多。
她见面前的年轻人有耐心有爱心,还颇为关心王阿姨的事情,也想多个人多个照应,便多提了几句:“你应该知道王阿姨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去世了吧,这事对王阿姨的打击颇大。”
余麟竖起耳朵,目光关切。
“我看王阿姨的儿子好像是消防员。”
“是了。那孩子如果还活着,现在也跟我差不多大。”
王姐目光带着怀念:“听说最开始,王阿姨是不同意儿子去当消防员的,觉得不安全,但拗不过,服软了。”
“他当时也才刚毕业不久,有次出任务,只是普通的居民楼起火事件,按理来说危险性不大。但有个屋主是个小姑娘,因为意外事故不慎毁容,本就心存死志,所以一直在反抗,使救援难度加大。”
“而那孩子还有一腔热血,非得把人救出去不可。结果火势变大,时间紧急,他只来得及将人从楼上窗户丢到救生气垫上,自己却窒息而亡。”
“想死的人活下来了,想活的人却没了性命。”
王姐唉了一声:“更糟糕的是,那个被救的小姑娘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好像得了抑郁症,也不能来送那孩子最后一程。她妹妹倒是过来了,全程很诚恳,这些年好像也一直有过来探望,但是见到她们就是反复揭开当年的伤疤,所以王阿姨也很排斥,她来一次就关一次门,不愿意见到她们。”
余麟唏嘘不已:“这种事情也很难走出来吧,只能靠时间和诚意了。”
“谁说不是呢。”王姐跟着附和,然后夸赞他,“你做志愿者做的挺好的,明天还有兴趣吗?”
“当然有!”余麟也很高兴,最重要的是服务得到了肯定呢,“直接把需要服务的爷爷奶奶信息发给我就好。”
两人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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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麟到底是把王春花奶奶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当然,余麟承认很重要的一点是:这是第一个对他如此不假辞色的老太太!
从小到大,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八岁小娃娃,都天然亲近他。
决不允许有人打破这定律。
第二天余麟又带了两位老人家去医院挂号、看病、拿药,照例把自己的视频vlog分享给他们一份。回家途中,他顺手买了束好看的向日葵,送到幸福苑王春花奶奶家。
听到敲门声,王春花奶奶慢慢踱步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那五颜六色的青年。
她没开门。
过了一会儿,再踱步过去一看,青年不见了。
推门,却瞧见门把手处,别着一束正热烈盛放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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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这位奶奶有什么不一样吗?”
或许是熟悉了一些,保镖3号充分暴露出他话痨和好奇宝宝的本质,遇到他不解的问题,就会坦诚开口。
“没有。”余麟摇头,他也说不上来。
如果自己只是听到有这么回事,可能口头上关切几句就算了。
但真正见到了王春花奶奶的情况,了解到背后的故事,再那么轻飘飘地放下……对他而言有点难,必须得做点什么才算安宁。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保镖1号酷酷开口,“说到底,是余少心善。”
余麟给他点了个赞。
连做三天导医志愿者,中途和小温、傅恒分别约了个饭,第四天他就拖着行李箱,带着四个保镖自驾游去了南县,就在隔壁省€€€€一个依山傍海的地方。
这次是另一个志愿者组织策划的“海洋净滩服务”。
简单来讲,就是清理沙滩垃圾和浅海上漂浮的垃圾,若是碰到有被垃圾缠/绕/囚/禁的海洋动物,也一并解救出来。
余麟觉得很酷。
飞速填报自己的姓名、电话,赶往南县。只来得及跟家里人、好朋友们发了个消息+定位,汇报行踪。
毕竟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从不让家里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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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麟刚走,余母就听到了助理汇报的消息,不由一怔:“确定了吗?”
助理点头:“江城社会科学院研究所的确引进了2名博士后人才,今天才刚举行的欢迎仪式。”
助理将资料放在柳总桌子上,简单汇报:“其中一位与您的要求很接近,赵晓,今年刚24岁,就拿到了哈佛社会学与人类学双学位,发表过多篇国际期刊和论文,SCI也发表过3篇。”
“我查询到他的航班信息,三天前刚回的国。”
余母翻阅着资料,里面只简单记录了赵晓的留学经历和获得过的一些荣誉,左上角应该是他留学的证件照,戴着金丝眼镜,眼睛锐利地看着镜头,透着股不服输和抗拒。
倒比印象里的他,多了些叛逆。
“我知道了。”余母打发走助理,看着资料出神。
还是回国了……
她又翻出小麟给她发的信息:
【我去南县清扫海滩了,归期暂时未定,别担心!】
刚好错开……
余母松了口气。
不过这股气还没松多久呢,下班回到家就有管家禀告,说有位赵晓先生中午刚打过电话过来,是旧识,下午准备上门拜访,询问是否方便。
余母:“……”
这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
等管家领着赵晓上门,余母脸上立刻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是阿晓吧?怎么突然回国了,你父母身体还康健吗?”
“他们身体都还好。”赵晓简单寒暄几句后,环顾四周,朝喝茶沉默寡言的余父微笑,同低头吃菜不说话的余麒问好,又跟好奇宝宝余温点头示意,这才疑惑开口,“伯母,小麟呢?”
余母脸上挂着丝笑意:“真不凑巧,这孩子刚离开江城跑去自驾游了,只说归期未定。你也知道这孩子的,向来想到什么做什么。”
赵晓抿嘴,露出两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