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 第17章

个中的危险早已经叫袁天罡等人进行排查,自不会出现有刺客藏匿其中抑或者有阴狠毒辣的诅咒依附在其间这样的事情。事实上嬴政以眼睑垂下,对于其中的东西,同样有了几分猜测。

有关于不良人审问扶桑少年的种种证词被呈递到嬴政跟前,指尖于那薄薄的纸面间摩挲,嬴政将那纸张于烛火上点燃。任凭其燃烧,化作灰烬而消散。

只是在那纸面上的字迹叫火焰所吞没的那瞬间,意味不明的吐出一个名。

“齐人徐市......”

嬴政并没有去见那少年的打算,更不曾将那以朱砂符篆封存的箱子打开。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使人召袁天罡进殿,做出安排。

于此同时,大唐境内,唐皇治下,各地的匪寇等同样迎来深重的打击。又有皇帝陛下颁下旨意,使道门天师同各地官员联合执法。伐山破庙,破绝淫祀。

凡不在官府登记、管控之下的佛寺道观及祭祀信仰活动等尽皆为非法,需要被破除。

这自然是引起了不少的骚动。更有不少原本潜藏在大唐境内想要兴风作浪的妖魔与邪祟受到压制,慌忙逃蹿又或者更加深刻的隐匿起来,唯恐遭到打杀。

长安城上空,本就云蒸霞蔚极是沸腾的气运云海于此过程中,同样再上了一个档次。

这似乎同样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们所乐意见到。又或者说人间帝王所颁布的诏令,纵使非是在那上古人皇治世的时期,对于神仙与妖魔同样具有约束。

因而在此过程中,事情的推进与发展并没有受到过多的阻碍。不过有关于新科进士的授官问题,同样被摆放在了朝堂之上,成为接下来所需要解决的问题。

按照原本的发展,恰如同《西游记》中所提及的一般,魏征开口,只道是江州缺官。不若将那状元郎外放,派往江州。做出一定成绩,再回到中枢。

这是属于陈光蕊原本的轨迹。同样正是在前往江州赴任途中,陈光蕊被害,身份遭逢顶替。而分明是知晓了一切的嬴政颔首同意了魏征所提出的想法,并没有做出改变。

只是在魏征以为此事已经可以揭过时开口,定下以李斯为翰林供奉的旨意。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君王的诏令恰如同惊雷一般落到魏征与殷开山等人的耳中。于此一瞬间,此前并未曾觉得有任何不对的诸公终是反应过来,脑海中生出诸多疑惑。

万不成想自己竟然会如同中了邪一般,于此朝堂之上提出将状元郎外放的提议。

毕竟一朝鲤跃龙门进入朝堂的前三甲,按照惯例,该当是留在中枢,做为翰林供奉替君王起草诏书才是。外放......

魏征等人心中微凛,只觉得此前有什么轻纱与迷雾挡在了眼前。思维一阵浑噩,遭受到了扭曲及蒙蔽。恍若是那戏台上被操纵的傀儡一般,于不知不觉里受到了控制。

当然,君王的诏令既出,自然是不容许被轻易更改的。而这样的结果对陈光蕊如何且不去提,李斯无疑是极满意的。不过这样的满意却只延续到这位曾经的大秦丞相大人知晓,皇帝陛下暗中派了人保护陈光蕊之前。

难道这又是一个韩非不成?

同样是新婚(?)燕尔的李斯仰角四十五度望天,只觉得心中泛起一阵明媚的忧伤。

不过一则是李斯现下手中所掌握的权力有限,二则对当下的李斯而言最重要的显然是如何将君臣之间的裂痕修补。因而对于皇帝陛下对陈光蕊的另眼相看李斯心中嫉妒归嫉妒,却并未从中插手,使出什么绊子来。

再者,一个离开中枢将要被外放不知多少年的状元郎而已。李斯自然有那个信心,在自身向上攀爬于朝堂之上占据重要位置的同时,使陈光蕊于江州呆上一辈子。

尚且未曾彻底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仙妖神魔共存的世界,只以为自己拿到了政斗、权斗剧本的李斯心中如此作想。并不知晓此时的江州城中,有奇事发生,有水贼刘洪、李彪二人越狱,正在被官差四处追捕和缉拿。

此二人本是洪江渡口的船夫,数日前遭人举报,平日里有谋财害命之事。于是被下到狱中,严加看管。

只待查明之后被问斩,以正乾坤。

但属于取经人、同样是属于其父母的劫难早已经注定和被安排,又岂是那般好避过的?因而距离大牢不远处的观音庙中有沙弥打翻了灯烛失火,波及到关押犯人的大牢。刘洪、李彪二人及一众的匪寇等,因此而逃脱。

好在火势正盛之际有观音菩萨显灵,降下甘露。并未因此而造成伤亡与人员损失。

第021章

观音显圣一事,真假难辨,目前尚且留存在江州州县之间,尚未曾流传开来。不过有贼人从大牢之中逃跑却是事实,官府正在全力缉拿,同时发出悬赏。

但至少就目前而言,这同自长安城出发,前往江州赴任的陈光蕊夫妇是没有太多干系的。陈光蕊并不知晓此去江州,迎接自己的又是何等样的命运。而知晓这一切的嬴政,同样未曾做出任何提醒。

只是嬴政从来便非是坐以待毙的。天地为棋盘,这一场属于仙神的棋局上,嬴政虽然尚未曾将真实的身份揭露取得布子落局甚至是执棋的资格。但长安城内,煌煌人道与皇道气运之下,纵使是仙神......

有无数代表不同势力的气运云团在嬴政眼下聚集,并最终被投放到那等比列缩小的、以金丝楠木等制成的长安城模型之上。有属于嬴政的棋子,同样散落在其中。

是魏征,是袁天罡,是李淳风,是李斯。甚至于只要嬴政想,只要嬴政安安心心的扮演着原身的性情去做这个唐皇,而非是主动要身份揭露,又或者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

那么这整个长安城甚至是大唐,同样会叫嬴政所掌握。

当然,这样的资本并不足以叫唐皇躲过仙神的算计,更不足以叫整个东土与大唐,不被收割。而嬴政所想要的,同样非是如此。

嬴政拒绝东华口中的长生,并非是嬴政不想求长生,而是相较于那样的长生而言,嬴政有更大的目标和追求。

“洪江龙王,江州,陈光蕊。”

嬴政闭目回忆过《西游记》中所记载的种种,从朝堂之上魏征开口提出使陈光蕊外放江州开始,甚至于那更早之前嬴政便知晓,这其中少不了仙神的算计。

朝堂之上魏征等的反应同样印证了这一点。

有力量在扭曲、更改着魏征等人的想法,在以他们为棋子,推动着所有人向着那仙神们所想要的结果而行。

但这恰恰是嬴政所不能容忍,是仙神们对凡人的愚弄与圈养,对人间帝王权柄的挑战。

“谈天,说地,度鬼,需要取经人前往西天求取的三藏真经?”

嬴政冷笑。

我有明珠一颗,照破山河万朵。

随着嬴政双眼睁开,目中似有凛冽的寒芒闪烁。下一刻,有莹莹宝珠自虚空生出,落到嬴政掌中。

是随侯珠,那九幽黄泉里经由东华的手,再度回到嬴政身边的随侯珠。

这珠本没有什么寻常,恰如同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印玺一般,嬴政的天下从不因此而存在。不过是君王威严与威仪,富贵和权势的点缀而已。

但这是一个仙神显世的世界。于是在这样的世界中,随侯珠的来历同样被赋予了别样的色彩,变得不寻常。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当是一颗龙珠。”

此物原本为随侯所有,相传为一大蛇献上。大蛇自称是龙王之子,献珠以报随侯恩情。所以一直存在于随国王室之中。

只是楚灭随,秦灭楚,最终流落至嬴政手上。

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当再接触到这珠时,嬴政感受到了隐隐的神圣与威严,以及不一样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似乎无限接近于真身显露的东华,却又更加斑驳混杂且薄弱,并不可同日而语。

“但既然是龙珠,”

嬴政想到了东华的提醒,想到了这位帝君留在自己脑海中的话语。

破局,如何破局?

时间对这帝王而言无疑是极奢侈的,而八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及教训......纵使仙神插手又如何,嬴政定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因而手中随侯珠抛落,无形的力量托举,使其停滞在空中。

嬴政摇头,开口,将那未尽的话语补足。

“朕需要的,可不仅是一颗龙珠。”

于是下一刻,随着嬴政话音而落下的是长安城上空气运云海翻腾,有人道、皇道气运遵循着这人间帝王的指引,汇集在嬴政周身。而后随着嬴政指尖所指,落到那随侯珠上。

肉眼不可见的气运光团恰如同云朵抑和水流一般将那随侯珠所包裹,而后生出改变。嬴政目之所见的,是有气运金龙在成形。

那龙本应当是金光灿灿的五爪金龙模样,是此前进到嬴政脑海中的金龙具象化。但就在那随侯珠被金光包裹,在那金龙鳞甲具足将要睁开眼的那一刻,于无声息里嬴政的神魂好似从唐皇的肉身中走出,显露出真实的模样。

墨衣€€玄的帝王以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金龙将要睁开眼的那瞬间,其样貌形态与模样同样生出了改变。

是一条黑龙,一条没有意识与灵魂的黑龙。

有血与火在那龙的周围燃烧。

好似是秦皇的意念与意愿之下,八百年前的黑水龙旗穿越时空而来。但嬴政清楚,属于他的帝国早已经被覆灭。纵使是再归到这世间,终究不再是八百年前。所以.....

“朕在,大秦江山便在。如何算得上亡?”

嬴政似是在陈述,又似是在自问自答。并指为剑,对着额心点过。冥冥之中似是有光升起,有雪亮的寒芒将这帝王的神魂切分。

有光芒从嬴政神魂里逸出,向着那黑龙而汇聚。属于嬴政的灵魂因此而被切割。

事实上在道门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神通术法当中,自然是有着一分二、二分三,练就身外化身如指臂使的法子的。只是从很早之前开始,人皇、帝王之道同神道、仙道之间便并不兼容。

除非嬴政将原本的一切舍弃。

不再是做为秦皇、唐皇,这天地间第一位使用皇帝之名号者,而仅仅是嬴政。

但这同嬴政所要寻求的并不相符合。因而嬴政只能是以最原始的手段对自己下手,为那气运显化的黑龙赋予自己的生命,同时将其同整个大唐的运势相连,成就一个新的存在。

国灵。

世间万物皆可成道,成就意识与灵魂。既然是如此,那么一个国家的概念、意志和思想,又为何不能够如同山石草木、花鸟虫鱼一般化形显化,衍生出属于自身之意识和形体?

国土为身躯,国民作血液。人道、皇道气运为形体,这是嬴政于此世间睁开眼,看到《西游记》里那诸多不同妖魔时便已经生出的想法。

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五彩石可以成就生灵,仙人坐骑等可以成就生灵,只要机缘得当下界的猪狗甚至是植物等同样可以成就生灵。既然是如此,那么国家......

这是一条未曾有人走过的道路。至少在此之前,纵使再如何胆大包天借助人间、借助人道气运修行者如那些上古炼气士,同样不敢完全的将自己同国家真正的绑定起来。

成为其意志与化身。

但嬴政却又似乎是在这条道路上走过了的,又或者说种种阴差阳错之下,二世而亡,大秦的天下因他而存在,同样因他而灭亡。

那是一个倒立的帝国。知我罪我,千秋功过世人臧否,无可否认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诸一人。

于是当八百年后的大明宫内嬴政以人道、皇道气运为指引,以真身为龙珠并且曾跟随自己的随侯珠为核心,以秦皇、唐皇的身份再度执了那被赋予了正统意味的传国玉玺......

嬴政的目光之下,那黑龙睁开了眼。

属于嬴政的那被割裂了的神魂再度回到唐皇的肉身之内,但在嬴政的对面,那本就是被煌煌人道、皇道气运所包裹的黑龙再度转变了形态。

一点点的扭曲成一个人形。

玄衣高冠,腰悬长剑。身量高挑而容颜清俊,雍容典雅,恰是属于嬴政、属于秦皇最真实的模样。

彼此对视过一眼,俱是露出笑容。然后下一刻,面色苍白的唐皇以手扶额,闭上双眼,陷入到了沉睡。而国灵化身的秦皇则是脚下走出,一步便出现在了整个大明宫、甚至是整个长安城的最高处,俯视这夜幕之下的城池。

国灵的身躯存在于虚实之间,甚至于只要嬴政想,那么便可以出现在长安城、出现在大唐境内的任何一处地界。根据大唐朝廷、官府对那方地界的统治强弱程度,而具有不同的实力。

但嬴政清楚,恰如同夺舍重生,抑或是小儿舞大刀一般,想要将这身躯彻底掌控,彻底激发其所应有的潜力及威能,尚还有一条并不简短的路途要走。这毕竟不是八百年前的大秦,嬴政所掌握的更非是那个一切以秦皇意愿而运行的大秦帝国。

甚至于这国灵之身,因着河图洛书的遮掩尚未真正现世,迎来灾劫。

劫分三重,是生灵成道必不可少。只有真正将灾劫度过,方算得上立足于此世间,留下烙印。嬴政若只想留有性命,苟存在这世间,那么自可以凭借此国灵之身,同大唐命运相连共存亡。但€€€€

“朕这具化身的第一道灾劫,便应在此处吧。”

冷月之下,大唐境内种种映照在嬴政眼前。嬴政开口,然后在下一瞬间踏出,身影随之消散不见。

只留下余音袅袅,消散在空气中,并未带起任何涟漪。

“同时,朕亦想试上一试,仙神的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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