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 第124章

“善。”

东华帝君抚掌而笑。无言的默契流淌,目光相对间,自是有什么信息在彼此间传递。

只不过这俩仙神之间的念头与想法且不去言。封禅台上,有光、有气运洪流等种种携带了那位玉帝陛下往昔所吐出的言语,立下的志向将其吞没。

仿佛是久远时空里射出的子弹,终是落在了其眉心。

与之相对应的,是一个个幻影在虚空里、在这玉帝陛下的眼中倒映。于是在此过程中,你便不难发现,这位陛下所辜负和牺牲的,并不仅仅是如此。

当然这不重要。因为这本就是一位精于权术的,并不曾有过太多亮眼表现的三界之主。那过往被埋藏与否,都无法掩盖其或许并非是以什么强盛且无可匹敌的手段,坐稳这天庭之主位置的事实。

嬴政所要做的,亦并非是对这玉帝陛下做法进行批判,而是......

是什么呢?

在此时空里,在上一遭循环过了的时间线中,那劈山救母的小英雄刘沉香所迎出的新天条,终是被扭曲和篡改成仅仅只是同仙凡相恋有关。

此后的过程里,神仙同样是可以谈情可以说爱,可以因一己之私而使天下人陪葬。叫那众生,都沦为其恋爱游戏当中的一环。

人道之种种自是由此而被压制。

所谓人间,不过是仙神的牧场,是其可以随意拨弄的棋局而已。至于那所谓的天下苍生与大义,不过是叫那些仙神们挂在嘴边,用以扫除一切异端,为自己增添正义与合法的时尚单品而已。

“阁下想要使你佛门传递到东土,想要将地上佛国建立,最终窃据......”

西天灵山之地,大雷音寺中,嬴政以唇角翘起,话音于此停顿。

只是嬴政口中,那未尽的言语虽然未曾吐出。其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显然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朕知你对东土、对那九州华夏之地有所图,更知晓你所图谋的,并不简单。但......

“机关算尽太聪明。尔等费尽心思所要谋划的那一局,那位玉帝陛下,似乎是实现了呢。”

世尊如来目光之下,墨衣€€玄的帝王如是言。所说的,自非是现在。而是那另一方时空,是那往后的时间线上。沉香劈山救母之后,所将要导向的结局。

是属于未来的,某一种可能。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佛门将那西行之局布下,使天上天下,四方神仙与妖魔皆能够参与其中。叫那天庭里的诸位仙神,同样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积极参与提供方便,所能做出的合作与让步。

玉皇自然是赚的。

佛门,佛门自然不亏。

只不过本不当诉于口的,潜藏在光辉亮丽外表之下的阴暗等种种被打破。

“放肆!”、“胡言乱语”、“与尔何干!”

便在一众罗汉、菩萨,甚至是佛陀等俱是做怒目之相。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笨口拙舌”无从辩驳,只能是着急上脸之际。嬴政脚下踏出。

平衡被打破。

那叫此灵山圣地之内,诸佛菩萨费尽心思所维持的平衡与僵持局面,就此荡然无存。

再没有任何残留。

“怎么会如此?”

“你为何会还有余力?”

“人道......”

人道之火,早已经是被点燃并且不断燃烧,将苍穹照亮。

但那是什么呢?

是东土之地,沉沦数百年之后人道气运勃发,终将在这立国不久的王朝形成井喷。

是原身本就是天纵之才,纵使是在这仙神显世处处俱是阴谋诡计的世界里,同样是将万国来朝四方臣服的盛世之景打下。

是有识之士如云俊杰之士如雨,这天地里的凡人,从来便不平凡。

“看,开花了。”

嬴政从原身身上醒来之后,所在的世界之内,长安城中。一阵幽幽的香气来袭,显然是不再年轻的陈光蕊循着那香气的指引,同夫人殷温娇一起将那库房的门推开。

目光所及,所看到的,恰是薄如白玉的瓷瓶之内,有桂枝枝叶舒展,金黄色的桂花洒落。

绽放出阵阵香气。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恰是昔日陈光蕊金榜题名,嬴政与袁天罡等游天庭,在那月宫停留之际,所摘下的一支。

这时代里的读书人,自然是已经开始以蟾宫折桂,来指代于科举中得中的。嬴政随手将其赠予状元郎,自然算不得埋没。

只不过这月宫里的桂枝固然是神奇,此后若干年,却是未曾开花,更未曾有香气来袭。

直至今日,这秦皇进得此方世界之后所做的种种,似乎终于是成熟,终于是到了验收之际。

人道的气运与大势,终于是形成。此方天地接下来的走向,自是由不得这所谓的仙神菩萨作主。但......

“你秦皇同样是独夫,是民贼,莫不是要将一切放弃,成为所谓人道之傀儡不成?”

第187章

这玉皇显然是不愿意将自我丧失的,又或者说这经由凡人官家所生造出来的神明,其实较之以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自己若是将那诸多种种不全补足,最终所将会导致的结果。

不过是将那自我丧失,成为受那世间凡人,与众生意念影响的傀儡而已。

其声名与样貌、事迹等种种,或许是会在这世间留存。其所具有的实力,同样是会在一瞬间获得极大地提升甚至可以说跃升。成为真正的、名副其实的三界之主,众神之宗。

甚至是具有那远超世人想象的,真正的,位在诸天神佛之上的实力。

只不过......

太初有道,神与道同。那样没有自我没有个性的,被架在高高的位置之上,叫人道之意志等种种主宰的神明 。这位玉帝陛下显然是不愿的。

以身合道,属于过往某些仙神的教训太过惨痛 ,太过壮烈。而属于他们的声名与事迹,似乎同样是消失在那漫长的时光里。以致于这玉帝陛下也好,那漫天的神佛也罢,俱是不愿的。

又或者说这世间从来便不缺乏舍生取义 ,愿意为心中之理想与信念 ,愿意为那脚下的众生甚至是蝼蚁,而将生命舍去者。但很显然,这玉皇并不是此一类人。更并非是这样的一类仙神。

玉皇如是,那绝大多数的仙人、菩萨、佛陀与神明同样如是 。所以这位玉帝陛下并不认为,这秦皇同自己之间,又会有什么不同 。

是独夫,是民贼,是唯我独尊绝对自我的......专制者。

世人的生死与毁誉,又同他们之间,有何相干?

正是因为如此,恰是因为如此,这位玉帝陛下不仅仅是对自身之过往等种种讳莫如深。将曾经的,做为凡人的种种尽皆埋葬。

便连那曾经一起走过了风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妹妹”云华仙子,同样是魂飞魄散。

再没有任何留存。

但这仅仅是这位玉帝陛下所要付出代价当中,最是微不足道的一截。至少在这玉帝陛下个人的价值层面,确实是如此。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玉帝的话语,或许是在说给嬴政听。却又并不仅仅是在说给嬴政听。

以致于这玉帝陛下明显带了狰狞与不甘的面孔渐趋平和,被那气运洪流所吞噬并渐渐隐没在虚空里。但其目光自始至终所望向的,却是......

是杨戬。

“你会做出何等选择呢?”

又是否......会如他那便宜舅舅一般,走向那样的路途?

封禅台上,嬴政任凭那气运凝结幻化而成的箭矢破空而出,恰如同流星坠月一般,将那玉帝陛下吞没和席卷。

国灵之身手中长弓散去,消散在空气中,并不曾将任何痕迹留下。

墨衣€€玄的帝王转身,回首。并不曾再对那同人道之气运等种种混同的,被吞没的玉帝陛下再投之以任何关注。目中所倒映的,自是白衣墨扇,属于那司法天神的、分明是带了再是警惕不过神色的颜。

未尽的话语虽然未曾吐出,但很显然,聪明人之间,很多话语其实无需多言,更无需有过多的表达。

本就是经由人间王朝,以及人道之气运等种种而生成的,位格等种种本应当在所有仙神的玉皇,固然本就是最有可能成为人道傀儡。可人皇......

人皇又何尝不是如此?

遑论是这已经是具有了人皇实力,却未曾真正将此一道成就的秦皇。

因而玉皇那话语,其实是在说给杨戬听。

在秦皇与杨戬本就未曾有太多约束的同盟之间,划下缺口。甚至于乐见这两人间的争斗。

至于嬴政与杨戬之间,胜负也好输赢也罢,对那玉皇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但€€€€

“你既然是对此感兴趣,又何不亲见一番呢,杨戬?”

嬴政如是言,并未因此而有任何见怪。更不曾因此,便同杨戬一言不合刀剑相向。

不过是云淡风轻,做出反问。

只是嬴政口中,这话语说的似乎是没有任何来由的。以致于在其话音落下之后,即便是以那司法天神之聪慧,亦不由得有片刻怔楞。陷入到眸中说不出的,不知当以何种言语表达的迷茫。

好在嬴政却似乎是已经不再需要杨戬的回答及回应。又或者说在这帝王心中,其实已经是有了答案。

所以伴随了国灵之身话音落下的,是天地间仿佛由此而生出变动。那风那云那山石草木,那天地间的一切,都好似是因此而失去色彩,因此而变得如同那镜面与幻梦一般,一寸寸瓦解。

“钱塘江上潮信来。”

有这本是叫玉皇所据为己有的,随意操纵时空里,此前,或者说此前一次次将时间线重置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在杨戬眼前一幕幕闪过。

于是这司法天神看到了曾发生的种种,看到了......

自然是看到了三圣母同凡人刘彦昌结为夫妻,生下刘沉香。看到了沉香一日日长大,在自己的引导之下踏上那劈山救母的路途。看到了那“外甥”终是将三圣母救出,将新天条迎出。

但这之后......

这之后所发生的种种,自是不在杨戬希望、想象与预料之内的。

所有的种种,终是在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一次次时间重置里,走向那位玉帝陛下所希望和引导的结局。并没有太多不同。

好似是一瞬间,又好似是久远的千年与万年。那司法天神杨戬再度睁开眼,回望过墨衣€€玄的秦皇,目中自是一派智慧、了然与通透。

然后在下一瞬间,在弹指瞬息里,伴随了国灵之身脚下踏出,这一时空连带着这时空里的种种,俱是走向消散和终结。归于那浩浩荡荡的,带有了滚滚大势的河流之下。

这样的河流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时间长河,称之为彼岸。

人生如逆旅,那天地间的种种,同样是如此。

只有超脱在那河流之上,将过去现在与未来尽皆收束,烙下痕迹,方可以算得是自有永有和自在永痕。

并不担心任何陨落。

至于原本的这段时空,不过是叫那玉帝陛下所截取的一段支流而已。现而今,支流归于河水,那时空中的种种,同样将迎来新的重置、洗牌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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