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 第61章

扶苏眯了眯眼睛,道:“那这个有人,又是甚么人?”

“这……”王绾道:“老臣不知,只知他是军中之人,似乎十足了解武信侯的军中情况。”

扶苏幽幽的道:“细查此人。”

“是,老臣敬诺。”

胡亥从大殿中出来,先是让寺人去通知膳房准备朝食,随即蹦蹦跳跳的往回走,他回到大殿之时,发现寺人宫女们还守在殿门外面,看来王绾的要事还没有禀报完毕。

胡亥干脆没有回去,来到一旁的湖边,蹲下来捡了石子,往湖里一颗一颗的投进去。

“好无聊呀……”

“好慢呀……”

“哥哥还不出来。”

胡亥托着腮帮子,扔了十来颗石子,把湖水上的鸭子扔的嘎嘎叫,扑腾着翅膀飞了一片。

吱呀€€€€

便在此时,湖边一处偏僻的屋舍发出轻响,舍门微微打开,一个人影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从里面跑出来。

那人身形高挑,十足纤细,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袍,更是衬托着羸弱的身段儿,怀里倒是抱着一团的衣袍,乱七八糟的堆着。

是韩谈。

胡亥的眼眸瞬间变得亮堂,拍拍手站起来,大步朝韩谈走去。

韩谈是被鸭子的叫声吵醒的,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章平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甚至韩谈能感受到章平平稳的吐息,一下一下轻轻瘙痒在韩谈的面颊上。

腾!

韩谈的脸色突然通红,且愈来愈红,几乎能滴出血来,潮水一般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就在昨夜,韩谈送章平离开酒宴,二人似乎都饮醉了,章平吻下来,韩谈也不知怎么的,竟没有推开他,心底里甚至涌起一种渴望,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进入屋舍。

韩谈不敢仔细回忆,吓得屏住呼吸,若说是饮醉,更像是借酒撒邪,他赶紧轻手轻脚的从榻上坐起来,一股酸疼席卷而来,韩谈却不敢出声,轻轻推开搂住自己的章平。

韩谈身子酸涩,章平还搂着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点点扒开章平的手掌,做贼一般下了榻。

韩谈心里奇怪,自己为何这般偷偷摸摸,可若是真的将章平吵醒起来,该如何面对章平?难道说昨夜都是因着酒醉,问题是,他们谁也没有饮醉……

韩谈心窍里乱七八糟,来不及穿衣裳,胡乱抱起地上的衣袍,悄悄推开屋舍的大门,从里面跻身钻出来,然后又极轻极轻的掩住舍门,做完这一些列动作,章平都没有醒过来,韩谈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谈谈!”

“啊!”

胡亥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韩谈的后腰,韩谈没有防备,吓得一个激灵,加之腰肢酸疼无比,被胡亥轻轻一拍,实在没忍住,惊呼出声。

韩谈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哗啦€€€€”怀里的衣袍应声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都是。

胡亥笑眯眯的道:“谈谈,你这是……做贼吗?采花贼!”

“幼、幼公子别乱说。”韩谈立刻否认。

胡亥指着掉在地上的衣物,道:“不是采花贼?那你身上穿着一件内袍,这地上的内袍,是甚么人的?”

韩谈低头一看,满眼都是悔恨,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太过慌张,随便抱了一团衣物,里面竟然有章平的内袍!

胡亥笑道:“咦,这内袍好大呀,不是谈谈你的尺寸罢?”

“我、我……我……”韩谈支支吾吾,胡乱的道:“是我的!”

吱呀€€€€

正说话间,屋舍大门从内打开,章平披散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看起来是堪堪醒来,推门走出来,惊讶的道:“我的内袍呢?”

说着,将目光定在韩谈的手中。

章平奇怪的道:“你怎的不穿衣裳便跑出来,还抱着我的内袍?”

轰隆!韩谈面色瞬间通红,抿唇瞪了一眼章平,给章平频频打眼色。

章平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这才看清楚胡亥,登时吓得大喊:“幼、幼公子?!”

说着,手忙脚乱的用袍子去遮自己袒露的上身。

胡亥奶声奶气的笑道:“章平哥哥,你的肩膀上有个齿痕哦!”

韩谈羞耻的不能说话,章平则是狡辩道:“幼公子你看、看错了,是虫子,对虫子咬的!”

“是嘛?”胡亥歪头。

“是!无错,虫子!”章平做出拍虫子的动作:“你看,现在还有虫子!”

说话间,扶苏从殿中来寻胡亥,道:“亥儿,来用朝饭了。”

胡亥立刻蹦哒起来,小炮弹一般扎进扶苏怀中,指着章平和韩谈,脆生生的道:“哥哥哥哥!东方的大虫子好可怕哦!章平哥哥被大虫虫咬了好几个红彤彤的牙印呢!”

【因为一夜情而慌张的韩谈】

【因为一夜情而慌张的章平】

第40章 伤感情

章平脸色涨红, 强调道:“这……这真的是虫子咬的!”

胡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懵懂的模样,歪头道:“是呀, 章平哥哥,亥儿知晓这是大虫虫咬的,你好奇怪哦, 为何要重复这是大虫虫咬的?”

章平:“……”

“哥哥你看呀!”胡亥用小白手指着章平,笑嘻嘻的道:“大虫虫还咬章平哥哥的胸口呢!大虫虫羞羞!”

章平低头一看, 自己的胸口位置,还真的有一块红痕, 明晃晃的牙印起伏在胸肌之上,看得出来,昨天留下这个齿痕之人占有欲极强。

章平连忙捂住自己胸口,动作十足滑稽。

站在一旁的韩谈脸色也是通红,章平一个矫健的窜步, 干脆躲到韩谈身后, 可韩谈比他矮了不少, 又瘦弱很多, 堪堪将章平的胸膛挡住。

胡亥笑道:“章平哥哥,你躲甚么呀?疼不疼呀?要不然亥儿帮你吹吹罢!”

“不不不不……不用了!”

【面红耳赤结巴的章平】

扶苏揉了揉额角, 走过来, 一把将胡亥捞起来, 扛在肩膀上。

“啊呀!”胡亥大喊一声:“哥哥,快放我下来!”

扶苏道:“亥儿予便带走了。”

说罢, 扛着胡亥离开。

章平和韩谈同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二人对视一眼,韩谈下意识看向章平胸口上的红痕, 登时闹了一张大红脸。

“我……我们谈谈罢。”章平沙哑的开口。

韩谈脸色惊慌,眼眸瞥向别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推开章平,几乎是展开轻身功夫跑掉了。

“啊呀!哥哥!”胡亥踢腾着小腿,道:“放我下来呀!放亥儿下来!”

扶苏扛着胡亥回了大殿,这才将胡亥放在软榻上,道:“亥儿最近皮了许多。”

胡亥一咕噜坐起来,乖巧的道:“哪里有,亥儿最乖了。”

胡亥虽只有十岁出头,但他乃是从宫里长大的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的多,自然懂得这些事情,方才胡亥奶声奶气的装懵懂,其实就是调侃章平和韩谈,扶苏自然看出来了。

扶苏道:“乖一些,马上用朝饭了,哥哥有个事情要与你说。”

胡亥见他一本正经,便从软榻上出溜下来,乖巧坐在席边,正襟危坐的道:“哥哥,你要同亥儿说些甚么?”

扶苏微微垂了垂眼眸,似乎在组织语言,道:“亥儿……今早王相来寻哥哥,你可知是为的甚么事情?”

胡亥眼眸微动,王绾来寻扶苏,为的能是甚么事情?无外乎是新派与党派的卿族之争,王绾刻意回避了自己,那肯定和自己有一些子关系。

而眼下,扶苏当着自己的面儿提起这个事情,怕是想要告知自己。

扶苏又道:“你想知晓么?”

胡亥歪了歪小脑瓜,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哥哥想让亥儿知晓,亥儿便知晓,哥哥若是不想让亥儿知晓,亥儿便不去知晓。”

【感动的兄长扶苏】

扶苏叹了口气,道:“王相来寻哥哥,是为了这个,你看看罢。”

他说着,将小羊皮密报放在案几之上,推给胡亥。

胡亥拿起来看了一眼,虽上面很多文字生涩难懂,但不妨碍胡亥贯通全文,上面还罗列着各种数字。

胡亥道:“这乃是检举武信侯不臣之心的密保?”

扶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亥儿如何以为?”

胡亥咂咂嘴,道:“哥哥,这么大的事情,亥儿怎么能决定呢?”

扶苏眼神中有些忧心,道:“武信侯冯无择一直是廷尉的亲信,倘或他真的有不臣之心,廷尉李斯难辞其咎,恐怕……恐怕还会牵连到亥儿你。”

虽胡亥穿越以来,一直都与新派卿族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并不如何亲近,但幼公子支持新派卿族,这乃是长久以来朝廷达成的共识,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

廷尉李斯乃是新派的掌舵人,而武信侯冯无择便是他的副手,如果副手出了错,李斯这个掌舵人跑不了,就连胡亥这个幕后之人,也会被牵连其中,决计脱不开干系。

扶苏道:“此事重大,以防万一,哥哥不能瞒着你。”

胡亥心中多少有些感动,看来扶苏真是把自己当做亲人看待的,这般大好的机会,若是按照王绾的意思,借疯撒邪,管他冯无择是不是不臣,撸掉了冯无择,必然会重创新派,打击了新派,便是扶持了自己的势力。

可扶苏没有这么做,他心窍中第一个念头,是保护胡亥。

胡亥蹭过去一些,和扶苏挤在一个席子上,搂住扶苏的腰身,把头靠在扶苏的怀里,撒娇道:“哥哥,亥儿全都听哥哥的,因着亥儿知晓,哥哥是不会伤害亥儿的。”

扶苏看到胡亥对自己撒娇,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一招果然屡试不爽,他轻轻的抚摸着胡亥的后背,道:“无错,哥哥永远不会伤害亥儿。”

胡亥抬起头来,道:“哥哥,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胡亥其实一点子也不担心这个事情,毕竟他的便宜哥哥是重生而来的大秦长公子啊,就算因着自己这个冒牌货的出现,原有的轨迹已然被改变了不少,但扶苏的智谋和建树还在,只会更上一层楼。

扶苏微微思索,道:“既然如此,不如让予……试探试探武信侯。”

“嗯嗯!”胡亥点头如捣蒜,脆生生的道:“听哥哥的!”

自从齐宫接风宴之后,章平发现韩谈一直躲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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