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 第105章

【担心你的章平】

【觉得你与幼公子十足相似的章平】

胡亥一看,有门儿!

于是试探的道:“章平哥哥,是我啊。”

“你……”章平震惊的睁大眼目,因为这一声“章平哥哥”实在太熟悉了,任是谁都唤不出这样的感觉,唯独幼公子可以。

章平看着胡亥出神,一时他觉得胡亥的身影,与幼公子的身影简直合二为一了,重叠在一起,严严密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眼前的少年人分明便是幼公子本人!

“真好。”一声冷笑从远处传来,胡亥抬头一看,是韩谈!

韩谈冷着脸走过来,抱臂阴阳怪气的道:“才见过几面,就会叫哥哥了,你说呢,章平哥哥?”

【吃醋的韩谈】

胡亥忙去拉韩谈,道:“谈谈,我是……”

啪!

韩谈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拍开,冷声道:“少跟我攀关系,就是你们西呕人杀了幼公子,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进了圄犴,你就休想活着出去!”

章平听韩谈这么一说,瞬间醒悟过来,是了,幼公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眼前的西呕王子,只是与幼公子颇有些相似罢了,他们年龄便对不上,绝不会是幼公子……

韩谈的嘴皮子十足利索,说话也阴毒的很,胡亥并非第一日领教,他动起嘴皮子,根本不叫胡亥开口的,尤其胡亥这会子身子不舒服,有气无力,根本无法与他“斗嘴”。

“带下去!”韩谈指着两个虎贲军道:“押入圄犴。”

“敬诺!”

虎贲军接替了章平,将胡亥带走,将胡亥推入圄犴之中。

“嗬€€€€”胡亥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缓解了好一阵子,这才稍微好转一些个。

“好疼……”胡亥嘟囔着:“哼,哥哥技术真差!”

胡亥干脆找了片干净的地方躺下来休息,反正坐牢也不是头一回了,稍微有些阴冷,胡亥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但很快便不冷了,困倦席卷而来,睡意浓郁,像迷雾一样将胡亥吞噬。

胡亥沉沉的陷入梦乡之中,低喃道:“哥哥……”

他梦到了扶苏,扶苏还是像往常那般温柔和蔼,与胡亥说话从不大声高语,也不会急言令色,可以说百依百顺。

“亥儿醒了?”扶苏坐在榻边。

胡亥知晓这是梦境,但扶苏实在太温柔了,令他留恋不已,伸出手紧紧搂住扶苏的腰,撒娇道:“哥哥,亥儿好想你。”

扶苏轻笑:“怎么,腰不疼了?”

“嗯?”胡亥一脸迷茫,抬起头来。

扶苏眯起眼目:“辛苦了一晚上,这一大早又来撩拨哥哥?亥儿的腰怕是不疼了。”

“啊?”胡亥更是一脸迷茫,脸上都是空白。

扶苏的俊颜越放越大,紧跟着唇舌交缠,胡亥挣扎了两下,只能紧紧搂住扶苏的肩背,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胡亥猛地睁开眼目,出了一身热汗,定眼一看,这里是圄犴,哪里有甚么扶苏,胡亥怀里紧紧抱着一团茅草,茅草都要被胡亥勒断了。

胡亥:“……”都是做梦的错!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有人从圄犴外面走了进来。

胡亥的面颊微微发烫,是方才自己梦中之人€€€€是扶苏!

只不过,扶苏的面容和梦中一点子也不一样,冷酷中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他负手而立,站定在胡亥跟前,冷冷的扫视着胡亥。

胡亥下意识撇开目光,咳嗽了一声,他看到扶苏,心里登时涌起一股羞耻的感觉,毕竟他们前不久才做过那样的事情,虽被刺客打断了……

但胡亥发现,扶苏没有一点子不自然,好似甚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咳!”胡亥干脆也抬起头来,坦然的与扶苏对视。

扶苏眯着眼睛,道:“那些西呕刺客已然招认,便是你指使他们,行刺予的,你还有甚么可说。”

胡亥道:“并非是我指使,相反的,我发现他们欲图行刺,本想前去通知你小心,没想到……”

胡亥说到这里,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别看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撒娇,但做这档子事儿还是头一回。

扶苏冷笑:“你们都是西呕国之人,你觉得自己的话可有信服度?”

胡亥反诘:“那大秦的新派和旧派还都是秦人呢,为何丞相王绾与廷尉李斯斗得你死我活,活像两只鹌鹑?”

扶苏一愣,幽幽的道:“看来……你知晓的还挺多,便是连我大秦内部的党派之争也如此清楚,予是留不得你了。”

胡亥冷静下来,道:“你不会杀我。”

扶苏嘲讽的一笑,道:“如何不会?”

胡亥道:“你若是想要杀我,做甚么这般多的废话,还是说你太寂寞了,想找人唠唠嗑儿么?”

扶苏脸色一沉,道:“信不信予当真杀了你?”

胡亥愈发的笃定,扶苏不会真的杀了自己,道:“看来我还有些用处,虽西呕君已经过世,但西呕各个部族反抗不断,你们想要彻底拿下西呕,便要从我这个宗室正统入手,对不对?”

扶苏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胡亥,太像了,对方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与幼弟太像了,一时让扶苏有些慌神。

还有……

他无助哭求的模样,蜷缩在自己怀中,可怜兮兮唤哥哥的模样……

扶苏的脸色有些裂痕,很快恢复了冷漠,道:“西呕气数已尽,你若是识相,便不该与予叫板。”

扶苏说的其实是正确的,若是上辈子,西呕君身死之后,桀€€还会带着西呕的士兵们反抗一波,给予秦廷沉重的打击,但如今桀€€早早归顺了秦廷,再无人能挑起甚么反抗军,西呕的气数已经完了。

胡亥坦然的道:“我很识相。”

扶苏微微蹙眉。

胡亥道:“西呕部族众多,各有各的心思,只有我是王室正宗,我可以帮你收服整个西呕,带领西呕归顺秦廷。”

如今西呕已经不行了,与其让那些长老们弄的乌烟瘴气,继续死更多人,不如带着西呕归顺秦廷,这样西呕的子民尚且能过一些好日子。

扶苏似乎有些不确定,道:“你当真诚心归顺?”

胡亥道:“为何不呢?左右西呕已然没有实力再打下去,再打下去劳民伤财,只会苦了百姓子民,只要秦长公子答允,西呕归顺之后,你们不会赶尽杀绝,我便同意带领西呕归顺。”

扶苏一口答应道:“好,予答允你。”

“还有,”胡亥又想起了甚么。

扶苏蹙眉道:“你勿要太过贪婪。”

胡亥笑道:“如何是贪婪呢?我确保了子民的安全,总要确保自己个儿的安全对不对?我余下来的条件便是,等我归顺之后,你们不能杀我,封侯拜相是不指望了,但你们得养着我,不能让我饿着。”

扶苏:“……”

扶苏站在牢狱之外,与胡亥隔得很远,似乎是有意保持距离,所以胡亥没办法触碰到扶苏,便没有法子看到扶苏的标签。

扶苏紧紧锁着眉,一脸严肃的凝视着胡亥,似乎在思索胡亥的话到底是甚么意思。

“好。”扶苏终于开口了:“予答允你,衣食无忧。”

胡亥心满意足,道:“我的条件谈完了,随时都可以带领西呕各部归顺。”

扶苏摆了摆手,道:“将他提出来。”

虎贲军将胡亥押解出来,拿出很沉重的枷锁,给胡亥戴上。

“嘶……”胡亥稍微一动,身子酸疼的厉害,下意识的抖了抖。

扶苏瞥斜了他一眼,制止道:“不必上枷。”

“敬诺。”虎贲军退后。

扶苏道:“事不宜迟,西呕王子,请罢。”

胡亥点点头,迈开大步离开圄犴,心里思忖着,倘或西呕归顺,既能避免百姓流离之苦,自己又能名正言顺的留在扶苏身边,如此一来,认亲的机会大把抓,指日可待!

胡亥走出圄犴,天色已经亮堂起来,扶苏点了一队虎贲军,亲自跟随着胡亥。

胡亥费力的拽着马鞍,蹬着脚蹬子,一抬腿就刺痛的厉害,更不要说用力了,他努力了好几次,根本无法上马,额角上滚下豆大的汗水。

扶苏已然上了马,坐在旁边冷眼看着,他本不想帮忙,奈何看到胡亥抬腿的动作,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天夜里,胡亥紧紧夹住自己腰身的模样,乖顺又无助……

扶苏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伸手一提。

“啊呀!”胡亥惊呼一声,感觉自己突然腾空而起,嘭一下落在马鞍上。

“嘶……疼。”因着突然坐下来,难以启齿的位置生疼生疼,胡亥险些蹦起来,回头瞪了一眼扶苏,嘟囔道:“现在对我那么粗鲁,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哼……”

扶苏冷声道:“走。”

胡亥嘟嘟囔囔,驱马往前走去,西呕军的藏身之处很是隐蔽,胡亥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营地之外。

“王子!!”是桀英的嗓音。

桀英找了胡亥一晚上,一直没有任何音讯,又听说刺客落网的消息,心中正在焦急,便看到了胡亥的身影。

桀英快速冲过来,跑到跟前一愣,因着他除了看到胡亥之外,还看到了扶苏,和秦廷虎贲军!

嗤€€€€

桀英一把抽出长剑,将胡亥护在身后,道:“王子勿怕,有卑将在,绝不让王子受一点子委屈。”

扶苏骑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桀英,冷笑了一声,笑容中颇有些嘲讽与不屑。

胡亥连忙拉住桀英,道:“阿英你误会了。”

桀英奇怪的看着胡亥。

胡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是要带领西呕各部,归顺秦廷。”

“甚么?!”桀英足足吃了一惊,瞪大眼目,一脸的不可置信。

缓了好一阵,桀英才道:“王子,你是……是开顽笑的,对么?”

胡亥摇摇头,道:“桀英,西呕各部的长老各有异心,从这次刺杀便能看得出来,那些刺客指证我是主谋,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无非是想要除掉我这个所谓的宗室正宗,给他们的长老腾出位置。再这般打下去,毫无意义,最终受苦的只有西呕的子民。”

桀英呆呆的看着胡亥,一时不知说甚么好。

“不好了!不好了!”是路裳。

路裳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咕咚一声摔在地上,仿佛一只“巨型小白兔”,桀英赶紧扶起他,道:“裳儿,为何如此慌张?”

路裳指着身后的营地,道:“那些、那些长老,他们……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说幼王子被秦廷抓住了,已经砍头,西呕群族无首,正在遴选新任的国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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