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没关系。”凌薇夫人微笑着，然而笑意不达眼底，充满了无尽的冷意，“臭小子送给了心上人，那是他愿意！这对贱人又凭什么去争夺，阿加莎。”
“夫人。”
“你立刻带人跟上去，这枚星云令可抵挡时空乱流。”凌薇夫人手中出现了一枚精致的玉质令牌，上闪烁着五颗璀璨的星星，“那个小星系人是守不住凤凰二号的，明昊既然不在了，我也不必为难他，让他自觉交出来，保他不死。”
阿加莎接过令牌，低头，“是。”但接着她又犹豫道，“可是夫人，我不认识他。”
一张照片发送到了阿加莎的终端，凌薇夫人面无表情道：“这是我从明昊那里录摄过来的照片，你拿去对比，虽然过去了许多年，总不至于变化太多。”
她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想到那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臭小子，让她看两眼都不乐意，心中就无比的疼痛，她忍不住自嘲，“这还是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拷贝的。”
“夫人……”芙蕖唤了一声。
“没事。”凌薇夫人高傲地扬起下巴。
阿加莎道：“我明白了，夫人放心。”
凌薇夫人目光冷漠，“记住，我只要收回凤凰二号。”
“是。”
虽然秦明昊死在第一战场，但终究是为了这个小星系人才去冒险，凌薇夫人尽量告诉自己不要迁怒，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又怎么做得到？
修为越高，子嗣越困难，她就算看着再年轻貌美，也生不出第二个孩子了。
阿加莎离开，凌薇夫人继续望着天边如火的晚霞，重新沉浸在悲哀之中。
就是这样一个残血的傍晚，一模一样，传来了噩耗，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永远留在第一战场，换回了一枚连纪念都算不上的荣誉勋章，冰冷地冻住了她的心。
*
一年之后，第一军校海岸边，一位白衣男子盘坐于礁石之上，忽然他睁开眼睛，望着平静的海面。
在海边看成群结队的乌龟爬沙滩的小鸡仔，一把丢掉翅膀上的树杈，欢快地跳入海里。
海水翻出浪花，一个阴影游曳到小鸡仔的下方，接着倒竖的鱼鳍浮出海面，哗啦一声，血盆大口就朝着它咬了过去。
“啊€€€€”小凤凰尖叫一声，立刻掉头朝封曦的方向飞蹿，“大人！”
“哈哈哈€€€€”暮云昭从巨齿鲨的背上一跃而起，踏着水面追逐着小凤凰，“哪里跑！”
小凤凰翅膀扑腾，干脆把推进器开大，激起千层浪花直接兜了暮云昭一脸，把他提起的最后那口内劲给扑灭了，直接栽进了水里。
“哈哈……主人活该。”小凤凰扭着屁股，摇晃着头上三根呆毛发出嘲笑。
暮云昭浮出水面，抬手抹了一把脸，也不跟它玩了，直接朝封曦游过去，迎着男人的目光，他扶着礁石，喘息道：“灵力榨干了，内力用尽了，就剩一口力气了……”
封曦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暮云昭一把握住，被后者轻轻一提，就从水里捞了起来，湿漉漉地糊了对方满身。
明明已经精疲力竭，可这人翩翩还不老实，用仅剩的力气攀住封曦的肩膀，对着那张冷白的脸就是重重地一口，感慨道：“我那么拼命，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奖励。”
封曦瞥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这出自色欲熏心的动机，抱着人转身就踏进了飞行器。
水下闭气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说并不难，但恐怖是压强，一千米之下这种困难就直接翻了上百倍，比之登仙梯更加可怕。
暮云昭起初在千米之下光靠身体强度只能停留1个小时，若是加上灵力抵抗大概有三个小时，可静默状态，不可能再有余力挥剑！
但渐渐地，随着一次又一次耐力深入，现在他已经能停留一天，挥动那柄重如千钧的君子别无，有时候胆大包天还敢往下再潜个几百米，不止一次，小凤凰检测到暮云昭迅速下降的生命状态，还得火急火燎地下水去捞一把差点厥过去的主人，可谓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按理说，蓝星的危机已经过去，修仙道路漫长，就算再努力，也不必着急这一时半刻。
以高等文明的指标，暮云昭作为领域级也勉强算是一个强者，有了应付麻烦的实力，再加上有封曦在，就算现在出去闯荡问题也不大。
小凤凰给暮云昭分析各种数值时，就疑惑过这个问题。
然而暮云昭一边拧着身上的水，一边看着远处入定的封曦，舔了舔唇角说：“这你不懂了，我必须要尽快突破金丹！”
“为什么呀？”
“当然是为了我的□□。”暮云昭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将封曦从头量到尾，无比放肆，“我从来不知道上床也有门槛的！”
小凤凰：“……”明白了，如此原始的动力，的确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和冲劲。
毕竟在生物界，多少种族为了□□权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极品的肥肉，不，男人吊在面前，他非常理解自家主人不要命的逻辑。
暮云昭换好了衣服，看对面封曦正在查看蓝星地图，那认真的模样让他心中发热，忍不住从背后贴了上去。
封曦身体微微一僵，绷直，但没有躲开。
于是暮云昭手不客气地顺着脖子绕到了封曦面前，跟条柔弱无骨的蛇一样大胆往衣襟里面探，然后就被捉住了。
“老实一点。”封曦警告道。
暮云昭脸皮齐厚，戏谑道：“吃不到就算了，摸都不给摸？”
“金丹了吗？”
“……没有。”
封曦轻笑了一声，以眼神示意青年克制一点，少□□。
“啧。”暮云昭乖乖地收回了手，坐直身体，小凤凰殷勤地递了一杯果饮过来。
在他没日没夜修炼期间，百无聊赖的小凤凰学会了生活服务小技巧，不说别的，这调配的果汁味道可不比大餐厅来得逊色。
暮云昭一边喝饮料，一边在地图上划拉了两下，惊讶道：“护山大阵好像设的差不多了？”
凡是蓝星重点的军事工防，安全堡垒，重要基地都已经被蓝色圈所覆盖。
暮云昭为了提升实力争分夺秒，封曦自然也得替他守护好家园，闲来无事研究阵法，那么便是能覆盖多少就多少。
“灵石有限，可抵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
百万灵石看着很多，但用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无底洞的小柳，实在是杯水车薪，暮云昭隐隐感受到了贫穷的压迫。
“封曦，看来我们得准备前往金色光羽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在暮云昭疯狂修炼的带动下，蓝星掀起了全民练武潮。
虽然时间尚短，但是第一军校和军部士兵中，依旧有不少练出了内力，加入了更加系统的学习。
而封曦作为行走的全系武功秘籍，集各家心法内功兵器谱于一身，为了让暮云昭没有后顾之忧，也算是仙宫星系的一次传承，他也倾力将一身的武艺以图文影像的方式留了下来。
只要有悟性，有恒心，即使没有老师手把手教导，根据这些秘籍解析依旧能不断往上突破。
暮云昭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离开，便笑着问自己的智能系统，“小凤凰，你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主人，我建议您在出发之前先锻炼一下神识控制模式，延长驾驶时间。”小凤凰严肃道，“因为在前往高等文明的漫长旅途中，我们会经过至少1000次的虫洞跃迁，而且大多数不低于狮皇到达蓝星的距离，特别是狂暴的自然虫洞，对您的精神力要求非常高。”
“好呀，去哪儿锻炼？”
“在高等文明，有专门的人机虚拟训练室，但这在蓝星找不到，不过有一个实地训练更加合适，那就是赫拉尔陨星带。”小凤凰兴致勃勃地切出界面，在庞大的陨星带外围上标记出了一条航线，“这是一条相对安全的线路，陨石不算非常密集，您以全神识模式驾驶的话，从进入到离开需要2个小时。”
“两个小时？可我记得从仙宫星出来的时候，我的精神力只能坚持一个小时。”
小凤凰说：“是的，不过您这一年来的修炼，灵力数值虽无法预测，但是身体强度和精神力指数却在不断上升，根据计算推测，这个时间您是可以达到的。小凤凰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您能减少凤凰的损耗。”
毕竟不是模拟训练室，那些高速运转的陨星砸在机甲上是实打实的，小凤凰上一次对着那些坑坑洼洼，修复很久才能重新打磨抛光到原来的样子呢。
“明白了，那就暂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出发前往金色光羽！”
对于星际海盗来说，赫拉尔陨星带既是他们生存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坚实的安全港湾，数千年来，没有一个势力敢不自量力地追进这片危险的区域，没有！
但是，今天，他们远远地观测着，就看到那架霸道的，身披金色羽翼的白色机甲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两个小时后，又全须全尾拖着气浪穿越了出来。
那一刻，他们感到头皮发麻，尾椎发凉，越发坚定了改过自新的念头。
毕竟，他们以为最安全的后路也已经被人来去自如了。
陨星带中，凤凰化为了一道光，以完美的折线不断闪避，暮云昭的神识与凤凰一体，庞大的精神力透过凤凰不断辐射，预测着高速陨星的行动路线，寻找出最佳的躲避方式。
这是神识驾驶训练的最后一次，现在他已经能持续坚持3个小时。
陨星带的边缘就在面前，陨石的密集程度已经降低，他可以完美规避一切伤害，暮云昭总觉得有点没劲，忽然他看着按照特定轨迹绕行的陨石，突发奇想地问：“小凤凰，我要是破坏了它们的轨迹会发生什么？”
“会有无序化的连锁撞击。”小凤凰回答，接着它一顿，“主人，您不会是想……”
“将来若是遇到敌人，恐怕是不会像这些陨星一样规律地让我躲开，必然会有一场恶战。”暮云昭说着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丝不憋好屁的坏笑，然后凤凰伸出了能量炮管。
小凤凰：“！！！”
还不等它发出提醒，他家乱来的主人已经发射了€€€€LUNA超强聚核射线。
小凤凰顿时尖叫起来，“啊啊啊！！主人！大人不在您身边，您这样乱来，没人救的了我们啊！！！”
只见3S光线射击在陨石上，发出无声的爆炸，但无法完全炸毁，残存的陨石发生了位移偏差，直接波及到了下一颗，相撞减缓了彼此运转速度，而凤凰恰好极限擦身躲过。
“没关系，你家主人技术好着呢，怎么样，厉害吧？”暮云昭洋洋得意道。
小凤凰：“……主人，您看前面。”
虽然外围的陨石相对质量较小，也不算太密集，但作为恐怖陨星带的一员，这就不是吃素的！
发生碰撞之后立刻产生连锁反应，只见爆炸的范围迅速扩大，前面的航线很快被堵住，并且彻底无序化，到处是脱离轨迹的陨石，大大小小的残片，无数的鲜红色感叹号发出危险预警。
这难度可就一下子上了N个等级。
暮云昭瞪了瞪眼睛，“我去！”
小凤凰持续尖叫：“主人，要撞啦€€€€”
所谓不作不死，暮云昭成功把自己作到了死神面前，遗言都来不及交代的那种。
“主人，快快快！”
“别吵别吵……”
然而除了无序的陨石从四面八方而来之外，还有碰撞产生的冲击能量，以及飞溅的残骸碎片袭击，根本无处可躲。
暮云昭的精神压力顿时变大，眼中的紫色仿佛要溢了出来，最终他抽出了熔魄刀，“不管了，小凤凰，回头主人给你好好修！”
小凤凰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既然人机合一，神识一体，那剑法刀法自然也可以体现在机甲上。
若是闪避不开，那就直接拿刀劈开，没毛病！说实话，暮云昭也想在机甲上试试冷兵器的威力！
留在蓝星将一个一个的护山大阵开启方式教给管理员的封曦，忽然有所感觉地往赫拉尔陨星带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
“阁下……”第一军校校长小声地询问。
封曦收回视线，说：“可听明白了？”
“是，我已经牢牢记在心里，您放心，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绝不打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