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煦:上课ing,在听《红楼梦》赏析【耶】]
陆渝看刘青连发了两个哭着跑的表情包,很着急的样子。
[Lu:我就晚上公选课,下午有空,需要帮什么吗?]
陆渝心想这也刚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免得没日没夜,想来想去就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刘青的回复。
[头上不要带点青:太好了!!]
[头上不要带点青:盛哥下午要去医院做理疗和康复训练,老师临时找我,张展有课]
[头上不要带点青:辛苦你啦@Lu]
陆渝:…………
他很想知道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念头刚落,他多了一条小窗消息。
[S:在哪见?]
陆渝到知行区的时候,刘青和盛曜已经在宿舍楼下了。
远远看见时,刘青还朝陆渝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人我就交给你了。”刘青说道。
陆渝点了点头。
盛曜的左脚踝已经绑上了固定的弹力绷带,因此看上去比右腿粗了一圈。
陆渝看不太清实际的伤势,只能问道:“好些了吗?”
“大部分消肿了。”盛曜如实说。
“那就好。”陆渝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桂花蜜。”
盛曜伸手接了过去,将袋子里的方形小玻璃罐拿了出来,仔细打量。
阳光下,蜂蜜呈现出琥珀的颜色,被糖分腌制过的桂花悬浮其中,像是琥珀封存住的金箔。
良久,他抬起头朝陆渝挑了挑唇。
“谢谢。”
语气十分认真。
“我会喝完的。”
陆渝正想上前推轮椅,却见盛曜把蜂蜜罐放回去后,盯着那硬纸袋看了起来。
而后,他形状好看的剑眉轻轻挑了挑。
“喜糖?”
陆渝:……?
身体下意识地箭步上前,陆渝就着盛曜伸过来的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在纸袋的背面右下角,有一行灰黑色的小字。
婚礼庆典喜糖礼盒。
陆渝:……
他想起来了,这好像是他之前去哪个远方亲戚的婚礼的时候带回来剩下的。
“只是个包装袋。”他干巴巴地来了这么一句。
“嗯。”盛曜爽利地应了一声,将袋子放好,“随口一问。”
陆渝带着点怀疑。
他怎么觉得盛曜是故意的。
“打车?”陆渝问了一句。
就见盛曜指了指一旁的一个下坡路,示意他往那边走。
陆渝带着几分疑惑,推着盛曜拐了个弯儿下坡。
然后就看到宿舍楼底下停着一辆车。
他看不懂牌子。
但直觉告诉陆渝,应该不便宜。
两人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陆渝安全带扣到一半,想起来道:“你的腿……”
盛曜看了一眼自己的患处。
陆渝了然,伤的是左腿,右腿没事,依然踩油门刹车。
看着窗外掠过的校园风景,这还是陆渝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和速度游历整个校园。
同时,他也是第一次对于盛曜这个人的“年少有成”产生了一种实感。
21岁,大三,大一白手起家到现在坐拥一家准上市公司……太多遥不可及的头衔让传闻中的那个“盛曜”让人有些没有概念。
但这两个月来的接触,从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校医院……让陆渝觉得其实盛曜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
而现在,这两个认知发生了交错,让陆渝有了一种说不清是更恍惚,还是更真实的感觉。
“车门的置物架上有没开过的水,渴了可以喝。”
盛曜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陆渝回过了神。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驾驶座上的人看得太久了。
但幸好,盛曜似乎在专心开车,并没有发现。
只是泛红发热的耳根,让陆渝决定还是喝点水,给自己降降温。
陆渝从车门侧的置物架上翻出来一瓶水。
他拧了一下瓶盖。
没拧开。
陆渝眨了眨眼,擦了擦手,又拧了一下。
还是没拧开。
漂亮的眉毛不自觉地皱起,陆渝抿着唇,开始尝试起各种方法,同时也尽可能地保持着小的动静。
可那瓶水的瓶盖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根本拧不动一丝一毫。
直到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
陆渝抬起头,看到了前方倒计时中的红绿灯。
他默默地把水递了出去。
某位伤者再一次展现出了,即使受伤也依旧能把陆渝完全压制的力量。
这一次去的医院不是京大附属医院,只是离京大比较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上次拍完核磁,确定盛曜的韧带没有撕裂后,医生就叮嘱他制动,先冷敷两天然后热敷即可,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找一家有康复医学科的医院做一些理疗项目。
陆渝将盛曜安置好,拿着身份证和病历本去给他挂号。
将身份证递进窗口的时候,陆渝瞟到了上头的照片。
他刚刚似乎看到,这身份证的有效期是六年前开始的,大概也就是盛曜高一或者初三的时候?
而照片明显也不是现在的年龄,怎么说呢,和现在的盛曜还是有些差距的,虽然都很帅。
现在的盛曜,是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场。
而照片上那个时候的盛曜,五官似乎还没长开,不过其实已经带了几分凌厉的气质了。
陆渝脑海中想到了龇牙咧嘴的小狼崽,年龄不大,但气势到位,而且真有什么事情是敢拼命的那种。
和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似。
正沉思,陆渝听到耳旁有人问了一句。
“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地道:“这照片是啥时候的呢?”
说完,他眨了眨眼。
低头,对上了盛曜的视线。
陆渝僵硬地被人拿走了手上的身份证和病历,他看着盛曜将身份证收好,而后漫不经心地开口。
“高一的时候。”
陆渝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那他没猜错。
“还有什么想问的。”盛曜看着他,眼底似乎有点兴味,“或者想说的?”
陆渝张嘴:“没……”
其实他想说,高一的盛曜让他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但陆渝想不起两人在大学之前在任何场景下见过。
可能是因为最近见面太多,而高一的盛曜的长相和现在已经有几分现在的棱角,因此让他多了几分熟悉感吧。
乘电梯上了五楼,陆渝将单子递给导诊台的医护小姐姐。
这一整片区域都是康复理疗科,用一个大的玻璃房圈了起来,大部分占地是康复理疗器械,有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老太太,但同样不少的,都是年轻人。
“打工人的身体,是这样的。”
也许是陆渝目光里好奇的意味太过明确,那小姐姐给他解释了一句,笑容有些无奈。
她伸手指着一旁瑜伽垫上正泡沫轴滚背的一个胖小哥,“那个,程序员腰背疼,做了放血拔罐,还有三个疗程的筋膜枪了。”
“那个小姐姐,快消外企的主管,肩颈硬化,来的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
“当然了,最多的情况和你们类似吧。”
医生小姐姐往另外一边一指,一个男生正拿着弹力带活动脚踝,旁边的女生扶着男生的手臂给他借力。
“成对儿的大学生,一个受伤,一个贴心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