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并不理解夏洛克此时的冷静,“兰尼被绑了,你不知道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瞬间击中华生的心灵。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前两起案件的受害者惨状,与兰尼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华生还未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视线中便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只要犯罪卿无视尸体失踪,不调查就可以了。反正之后有的是调查的机会,不是吗?】
【诶€€€€问题就在于这里了,如果犯罪卿这次没有能突破,在卷福眼皮底下进行调查的同时掩盖自己身份,那他永远调查不了。】
【为什么啊?】
【楼上的大神说清楚点】
【因为这件事和犯罪卿相关呀,犯罪卿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暴露真相出来。现在有个人阻拦他不去干这件事,他能怎么办?他查吧,夏洛克就在等着;他不查的话,夏洛克就一直掩藏到最后,能急死个人。】
第 62 章 第 49 章
49. 「他在吸引你注意」
【嘶€€€€这太难了…】
【我替小教授感到难。他现在还身体不舒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会比较好啊】
【看来这次,卷福必然会发现小教授的身份了。】
【他们这些人啊,卷福和小教授,兰尼他们的脑子一定有很多皱褶……】
【这一波我称之为极限拉扯,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
【难怪夏洛克是对兰尼说,他不怕犯罪卿不调查,他有办法。永远压这个案子不出水面,反正他也不在乎少追求一个真相。这个案子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判断出死者的第一现场不在这个船上,就知道这个案子与玛伦有关。犯罪卿才让他觉得有趣。】
【还能有破局吗?】不管怎样,我首先要说一点。
全过程,我说的是从被婕米注射麻醉剂、镇定剂,某类含有异丙酚(Propofol),又或者是肌肉松弛剂(之所以会怀疑是这种,是因为这种在英国非常常见,就用来暂时麻痹身体)的药物注入我身体里面,让我无力动弹,再到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的过程,我都处在类似植物人的木僵状态中。
虽然我身体无力动弹,也跟没有骨头一样站不起身,可是我全程都有感觉。
会出现这种这种情况,可能是麻醉的药剂问题;也可能是我天生麻醉阈值高,麻醉药剂并不会让我完全失去意识。
于是,这就有了以下情况。
比如说我被扔到车子里面,头撞到了车窗,我脑袋疼;
放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倒,面朝地板,扑在地上,我脸疼;
还有运输过程中,他们当做我是麻袋一样扛在肩头,某些工作人员肩膀的骨头咯在我的肚子上,就像有根粗棍子用力捅我肚子,我绕不开,肚子疼还喘不过气。
我觉得,他们没有把我当人看。
这很过分。
要知道,这些疼痛要是放在日常生活中,我肯定要倒吸凉气,还要在原地缓半天。
等我终于能感觉到我的手是我的手,我还能顺利地张开嘴巴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在一个逼仄的盒子里面终于得到了解放。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面前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我眼前的黑布条让我能够感觉到一丝光亮,身上沉甸甸的装备也让我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度过。
尽管我还是很想说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我清晰地感觉到我全身都是汗,额上的水也跟着流到我的领口,就像做了激烈运动似的。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速率要比之前的清晰有力,甚至到了有点疼痛感。身体各处因为被长期捆绑着,血液不循环,手脚发麻。
与此同时,我还感觉到自己很渴,想喝水。
更多的是,我想要和人交流。因为我现在已经被完全孤独地抛弃在了一艘海上轮船,而这艘船会以每小时14节的速度一路往更得不到回应的公海前进。我想说说话,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家摄像机监视着,我不能露怯,也不能示弱。
我不能像是小孩子一样轻易抱怨一点不舒服。
我开始重新复盘所有发生的事情,确定每件事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的,又或者误差并没有偏折我想要的结果。
该从谁说起。
「玛丽」。
玛丽€€摩斯坦,现在应该已经拿回了自己的存储卡,和她的那个特工小伙伴解开了误会。在阿尔伯特的安排和对特工退休后生活的保护下,她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与华生毫无芥蒂地继续结婚生子。在未来,她可能选择告知华生自己曾经拥有的波澜一生。可那时候,这样的告知是轻松的,是分享的。两个对国家和女王都怀抱着荣誉感和忠诚感的军士与特工肯定能在彼此的沟通里面得到共鸣。
玛丽的存在不会分割夏洛克和华生。
她会是最好的粘合剂。
「雪林和琼恩」。
可能是我个人不太容易去轻易相信别人对我的好。我会总是给他们找理由,他们会和我待在一起,肯定会有其他的原因。像是找到朋友替代品的感觉,或者是要得到心灵的慰藉,或者吃到代餐的快乐,我总是要和他们待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里面,我并没有表现得很好。因为我没有办法对他们产生那种他们对我会有的感情。
感情是记忆的附带品。
没有记忆,我没有那种相应的感情,也没有相应的感觉。
我能感觉到和他们相处也很轻松快乐,可是我更喜欢贝克街221B,喜欢赫德森太太,喜欢华生,喜欢夏洛克。我喜欢他们关心我,管我,也喜欢他们有时候会很严厉地教训我。哪怕被他们管的时候,我也会反抗。可是我很喜欢他们。
我没办法和他们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我只能找其他东西回报他们。我记得弹幕里面他们一直都很想要抓住婕米,所以我也会想帮忙。尤其是我知道婕米就在我的身边,知道她一定会有所行动。
我知道卢西安被婕米调换的时间其实是上个案子,也就是米福他们从美国来看我。
我不从他们的行动出发,而是从做漫画的视角出发,一个角色会出现在主角身边,必然不会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由此,我开始思考婕米€€莫里亚蒂的出现。第一次米福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刚好正在和卢西安打电话。而随后遇到一些时间里面,卢西安的表现跟我印象中的不一致。
卢西安本人是害怕尸体的。这种事情并不是所有人知道的,而是在诺亚号做调查的时候,卢西安曾经表现过自己对尸体的害怕。而在乔登案之中,卢西安居然会在我不远处全程观摩我检验尸体。虽说这具尸体并不是真的迈尔兹的尸体,但是那也是一具死尸。
而卢西安甚至会因为我说要转去犯罪学系,也要跟着我一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上都是无实据推断。
不过,日常生活中找证据的时间是很花时间的。当自己有必要求证,那是另外一件事。而自己没有时间,也很难求证的时候,保持疑心就已经足够应对很多情况了。
于是,在麦考夫提出我应该给夏洛克换一身新的礼服时,卢西安恰到好处地主动自荐,我就认为所有事情就像是齿轮一样,已经开始互相咬合,推动着我的计划正式开始。
我故意落入陷阱,并不完全是为了引婕米入局,顺便引导米福和琼恩发现她,顺利把她抓住。更多的是,因为这件事是麦考夫推动的。
我知道麦考夫必然会帮婕米一次,或者说帮他妹妹一次。这是因为欧洛丝是他害怕的人,也是他保护的人。除非触及底线,否则麦考夫会一定会把自己的家人放在优先位置。
当然,这是另一件事。
我想说另一件和米福的事情。那就是他父亲莫兰德的事情。他父亲莫兰德是政府的白手套,由弹幕通知所得,莫兰德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再被上层需要,最后被“牺牲”了。从此,米福家里就他一个福尔摩斯。
我本质上还是相信米福虽然和家里人不亲近,但是也不希望他自己的家人出事。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也正好是一个契机,先把他从政府白手套的位置踢下来,换成莫里亚蒂家的人。莫兰德老先生也不可能愿意提前退休的,否则《基本演绎法》里面会干到死。
因此,我提供了两个有分量的东西给莫里亚蒂,让他们逼莫兰德逐渐下台。现在莫兰德应该还没有那么容易松手,可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第一个有份量的东西是六年前英国大使馆里面存在国家叛徒,致使玛丽所在的小组失败的「真相」。我把这件事的矛头对准莫兰德€€福特。这件事交给了阿尔伯特。
【读心】【透视】【预知】。
【数字预测】【扑克牌配对】
【…这不就是数字魔术和出老千吗?】
【我怕他不在网上放,就是怕被网友知道他这些操作背后的原理】
【大佬,撕他!】
【这种人百万粉,都是自己买的吧?】
【生、生掰吗?】
第 63 章 第 50 章
50. 「你要不要给我一百英镑」
【哇,小教授,不愧是你。我还以为他真的对兰尼有信任了!】
【我被演了……小教授你好帅~】
【更厉害的难道不是兰尼吗?他注意到小教授跟他打招呼很奇怪,便意识到早上的玛伦€€弗林被惊吓到的设计,是他的手笔了。PS:夏洛克也意识到犯罪卿在船上,想要试出犯罪卿出来。】
【我大脑里面全都是水呀,高智商人群的脑袋里面剧情走得那么快的吗?】
【小教授的身份被兰尼实锤了吗?! 就这么一个打招呼,他就猜出对方是犯罪卿了?他这么牛逼的吗?! 6666大神啊! 他真的是大神! 他有什么不知道呢?】
【玛伦€€弗林这个凶手此刻就像是大佬们手上互相刺探的工具人。】
【不是,凶手不是玛伦啊……】尽管我觉得我已经饿到变形了,我还是坚强淡定地说道,我没事。
“坚持住,我们现在就给你拆炸丨弹。”
我点点头。
拆炸丨弹是个精细活。我觉得,他们要比我想象中地要花更多的时间。我不得不轻轻地呼吸,减少自己的能量消耗,以及避免让对方知道我现在饿得狼狈。后来我后知后觉,那时候就应该跟他们要点吃的。
起码给颗糖。
他们也没有给我带水。
我眼睛盯着他们的动作,额头上的汗水糊了我好几次眼睛,我也不能抬手擦,毕竟一点点小小的动作都可能引爆整个爆炸装置。因为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所以我并没有跟他们说需要帮忙。
装置的设置比他们想象中的困难。我看到他们反复地打电话确定拆解的步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我低头看向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似乎无法顺利地完成。
我知道一件事。
其实大部分的炸丨弹其实都是以引爆为解决思路,这要节省时间,也可以最大限度保障排爆手的生命安全。真正会拆解的原因是牵扯到更多的财产和人员安全。
在数次见到他们失败之后,我眼睛也读得到他们的感受和想法,“你们有镜子吗?”
“什么?”
我知道轮船并没有往回调转,周围靠近的都是直升飞机。这说明他们提前得知这次的排爆肯定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难题,所以不会轻易安排船只靠近,也没有送很多人过来,甚至也没有送我认识的人过来旁观一下我会被解救的过程。
其实就在刚才,排爆手不小心重启了倒计时。红色的警示灯让整队排爆手如临大敌。部分年轻人已经被安排离场,只剩下三个看起来比较有经验的排爆手。他们的通话设备在“嗡嗡嗡”作响,就像死神紧锣密鼓地催促着人快点上路。
“我学过拆弹。”我平静而缓和地说道,“我左右手都很灵活,也很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自己借着镜子独立完成拆弹工作。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们没有把握的话,可以留下通讯设备,指导我该怎么进行。”
三人的脚步因为我的话在地板上摩擦出脆弱的声响。
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离开,他们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们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从实用价值来说,这点善良和仁心实在没有太大的必要。
“我也是苏格兰场的。我知道行事规矩。不过我这次努力保证所有人并没有出事,那就不希望有人因为救我而出事。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有家族孩子,我就算出意外,也并不会造成社会的负面影响和损失。可你们有妻子和孩子。”
我看得出他们有人刚结婚两个月,有人刚有了孩子,有人三个孩子都需要父亲这个顶梁柱。他还有一条狗。
我平时不爱把这些发现说出来。这种炫技一样哗众取宠的伎俩用出来就很丢脸,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昂头走路的骄傲的小公鸡一样。可这个时候,恰恰是最好的获取信任的方式。
他们如我想的那样,帮我搬来一面等身长的穿衣镜。镜子里面的我抱着一个爆炸装置,外露的电线就像是被剖开肚子的血管。而我自己就像是给自己做外科手术的医生,过程既玄幻又离谱。
周旁有人通过对讲机指导我该怎么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