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一愣,随即笑容更深,“也许呢。”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处海洋的深蓝色,似乎在想什么深沉的事情。等他收回视线后,和我四目相对,微笑中带着饶有兴致的意味,道:“话说,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兰尼先生,有没有被人欺负到哭的时候?”
这话刚落,我就默默地先和他保持距离。
我有点好奇。
处于各种安全与学业考虑,再加上我也无力回报。我已经决定还是搬离贝克街221B公寓了。
想到这里,我说:“那就走吧。”
我顿了顿,脑内搜索记忆中的漫画弹幕,里面确实没有讲过会沉船,于是坚定地继续说道:“但是,一定要带上赫德森太太和华生先生。”
我不想和夏洛克两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那么久……
这里得说两句,我们出发去港口的一大早,我就撞见了莫里亚蒂教授。他看着我的方向一路走过来的这段过程,我的心是要死的。
接下来的好像都是日常部分的短暂描写,写着夏洛克去诺亚号的事情。我已经羞耻地看不进去了,急忙跑到最后一个画面。
最后一幕定格在冰岛的极光下,两人镜头并列€€€€
左边的莫里亚蒂说,「我想要延长和你明澈的精神共处的那个稍纵即逝的时刻」。
右边的夏洛克说,「那是卡洛斯在1924年写给马里奥€€德€€安德拉的话。而你说的,是我现在也想说的。」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我顿时一震。我原本希望这是幻听,可是我看到夏洛克的笑意在脸上收紧之后,心中的绝望也忍不住不断扩大。不得不说,教授的调笑让我尴尬地无地自容。
接着漫画里面又来到了公寓里面的内容。
夏洛克和穿着长袍的中年人聊天。很快地,漫画里面多了一个人在走动,夏洛克察觉后与这个黑发青年搭话。两人对话氛围十分自然和谐,但因为厨房突然出现水声,夏洛克无意分心一瞬。坐在对面的长袍中年人觑准机会,提刀砍向夏洛克。
说时迟,那时快,夏洛克身形灵活地往旁边一翻,很快躲开危险,并与黑发青年汇合。
站在厨房的黑发青年的眼神犹如利刃,冷漠地盯着眼前那个提刀的刺客。他的手掌紧紧地按在手下的头颅上,就像是恶魔亲手将一个生命的热度压扁,血液如细细的红线在手指间悄然流淌,蔓延到地面,将地板染成了一片深红。
原本气焰极大的中年人被此刻的画面冲击到了。
只见那名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他的眼中只有那颗人头,那颗被死神割下的头颅,成了他心底的噩梦。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恐惧之手紧紧地扼住了喉咙,他的声音彻底被噎住了。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像是生命力正在从他的指尖悄然流逝。
而他无法再掌控任何事情。
在这一刹那,他明白了死亡的真实,也明白了他自己终将沦为这片血海的一部分。
求生的欲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自己手上的刀。
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我硬着头皮转过头。此刻,教授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脸上带着调侃我发音错误的笑意丝毫不减。我内心的尴尬越加剧烈,我感觉到我的耳根后又冷又热,只想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由于今天时间实在太晚了,教授主动请求说能不能能留下来夜宿。接下来,教授又朝着我的方向说道:“如果兰尼愿意答应的话,那就再感谢不过了。”
这一定是他故意说笑的。
对吧?!
第 128 章 第 99 章
99 「隔着一门之外的兰尼」
雷斯垂德在旁边,忍不住跟着惊呼起来,“这不就是莫里亚蒂教授正在追捕的犯罪头目吗?”
夏洛克和教授的交锋原本就火花四溅,而雷斯垂德的激动此刻犹如一堆引燃的柴禾。现在就连我都能感受到火星飞溅的热度,似乎一触即发,让人无法直接坐在原地。
夏洛克背后靠着椅背,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莫里亚蒂教授是犯罪卿的话,此刻被人察觉到自己的行迹,不知道你会如何做呢?”
莫里亚蒂教授同样悠然自得地靠回沙发,一只腿随意搁在另一只腿上,向夏洛克微笑着说:“如果他真的如此容易被抓住,那么恐怕不值得你和我一同追逐。福尔摩斯先生,你似乎急于求成,甚至在小案子上也难以得出结论,如今却着急奔向大头奖。”
莫里亚蒂教授的头也靠在沙发上,朝着我的方向寻求认可般,笑道:“兰尼,你说对不对?”
我也不可能真去看莫里亚蒂教授。
也许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影响,或者我本身也有很难改的讨好别人的性格,我本身也会很希望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我是个懂事的乖孩子。因此,在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应该去帮助对方;别人生病的话,我需要表示同情和关心。
这些小习惯潜移默化地成为的思维定势和行为习惯。
夏洛克从建筑的阴影中走出来,他静静地来到我身旁,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一开始就暴露了。”
是的,她一开始就聊爆了。
当我说她丈夫横躺在这艘船上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了?”或者是“为什么我会说这很不幸?”,也许对方只是在太阳底下做日光浴?
可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我杀的」。
真相昭然若揭。华生琢磨了一下自己要怎么打这个电话。
你们教授生病了,喊你过去做题?
华生犹豫了片刻,然后在莫里亚蒂教授的目光中,毅然决定拨通了兰尼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兰尼接了电话,声音里透露出关心。
“华生,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华生在电话里,沉吟着说道:“兰尼,莫里亚蒂教授出现了发烧的症状。可他还坚持着继续研究一些复杂的数学问题,这不利于他的健康。而且,他也认为你会很擅长这方面。你愿意过来帮忙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兰尼坚定地回答说:“当然,我马上就过来。请告诉教授,我会尽快赶过去。”
华生挂断电话,对莫里亚蒂教授和阿尔伯特说道:“兰尼答应了。他非常擅长数学,我相信他可以给你提供所需的帮助。”
在华生的视线中,他看到莫里亚蒂教授微笑着点头。教授的微笑宛如温暖的阳光。而他的眼神也透露出一丝期待,对兰尼的到来充满了期待。而与此同时,在一旁的阿尔伯特仍然保持着沉默,似乎在默默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他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时刻保持着优雅的思考和冷静的举止,也让人捉摸不透。
阿尔伯特此刻在想€€€€
接下来,兰尼将会如何协助莫里亚蒂教授解决问题呢?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尽管夏洛克没说,我这么问最多也是推测而已。不过,我实在不知道夏洛克想要怎么样?
我朝着夏洛克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打算把她丈夫的尸体藏多久?”
这话才刚落下,夏洛克直接用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唔唔唔唔唔。
哇呜呜。下午1:27。
我们公寓221B四人坐在游轮的自助餐厅上,桌上摆满着令人垂涎欲滴的丰盛食物。
昨天晚上的晚宴,让我迷恋上了法棍面包。从口感上来说,它确实偏硬了一些。从观感上来看,它确实还很干。然而,抹上一层黄油之后,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样,整个面包又香又耐吃,满口都是新鲜小麦和黄油天然的香气。
特别好吃。
吃饭过程中,大家也顺便讨论下午的行程:华生和赫德森太太决定继续购物;我决定回房间做题;夏洛克对我的想法没有想法,全程没有发表其他意见。
就在我们用巧克力口味的沙赫蛋糕为饭后点心结束这顿饭的时候,不远处卢西安和他的女朋友弗里达也朝着我们的桌子走了过来。
卢西安看到我后十分兴奋,“兰尼,我找了你好久。”
看他那么无忧无虑,我猜他爸妈并没有告诉他这艘船上有一具正在慢慢腐烂的尸体。不过因为现在是冬天,且我们一路向北,其实保存尸体的难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你想听好消息,还是更好的消息?”
实话说,我两个都不想听。
我不觉得他会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而且我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够我忙了。
华生一时间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什么消息?”
卢西安很快笑脸迎向华生,说道:“占卜师瓦伦丁€€巴特勒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兰尼要挑战他的能力,所以正在找兰尼,想要对他发起挑战。他已经在租用的展厅里面等着了。”
这话一落,华生和赫德森太太同时笑起来了。
“怎么听都不像是说我们这边的兰尼啊?”赫德森太太慈爱地看着我说道,“兰尼那么乖,才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我飞快地觑了面无表情的夏洛克,脑袋里面寻思着要怎么应答。
“可是描述上就像是兰尼同学啊。”卢西安被赫德森太太那么一说,哪怕心里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态度上不敢太过强硬。
华生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只是好奇为什么这是好消息,问道:“所以你带来的好消息具体是什么?”
我猜他只是过来卖个关子,吊人胃口,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好消息,和更好的消息。只要有人接他刚才那茬,恐怕好消息就是,可以挫挫占卜师瓦伦丁€€巴特勒的威风;更好的消息是赢了,他可以请吃饭。
卢西安抓了抓头,果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好。很快地,他又问:“兰尼同学你要是无聊的话,你要不要去看一眼究竟?”
我觉得全船上下最忙的就是我了。
我既要帮夏洛克找出犯罪卿的身份,还要帮莫里亚蒂教授算题。
而且对方既然摆出来等人的话,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我并没有想去配合。
如果他等累了,自然会撤的。
我知道怎么让卢西安不要缠着我去看一眼。他这人确实好热闹,但又不敢逼着我做事,现在会一而再地催促,很可能就是他与那个占卜师有私仇,在拿我当刀使。
我正要开口让卢西安离开,夏洛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兰尼,早点结束。”
看来这一步也是夏洛克的一环。
好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当做是热身吧。
我刚准备站起身,旁边的华生似有所感,就像是一只警觉的猎犬,立刻朝着我和夏洛克的方向来回看了好几眼,瞪大眼睛。
“夏洛克!”
多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华生明显是猜到了夏洛克的手笔,认为他在把我拖下水,此刻绝对是被气糊涂了,除了名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觉得,其实没太大的所谓。
我并没有觉得为难。
一是,我确实也不觉得和占卜师对上,会给我很沉重的压力。我对他没有胜负心。他赢了,我送句恭喜,说句抱歉;他输了,我也不可能踩着对方,跟他说从此不能继续占卜了。简单说,就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