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w】
【哇,不愧是兰尼,明明是本科学生还能写出博士的论文。】
【没看过米福的可能对剧情不太记得,浅提一下,那是唐雅教授写的论文,而且有一名叫做金城的日裔美籍程序员写了源代码,被兰尼用了。这教授是专攻P对NP问题的专家。】
【兰尼改写成病毒文件,也很厉害啊?】
【哇,不愧是兰尼!】
我没反应过来。
因为我觉得教授在逗我,但我没有证据。
若有心要给夏洛克放水的话,夏洛克不可能没有发现。
可他说得言之凿凿,好像真的有这件事。
我其实也有想过,莫里亚蒂教授邀请特邀嘉宾,也一定会保全嘉宾的颜面,必要的时候会放点水,控制比分,抓赛点的同时,也会完美落幕。也就是说,我潜意识也觉得,他会知道怎么平衡,未必需要放很大的水,让夏洛克看得清清楚楚。那他想放水,也是可以放水的,只是他放水的目的就出现了分歧。
不过,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直接套用的纪录片里面犯人同样的话,就说明他开口说的话,其实是即兴发挥。或者就是让我不要当真,否则莫里亚蒂教授这种对话太敷衍太不讲究了,一点诚心都没有。至少也要选择警官的画面。
我并不认为他会刻意选择犯人的画面来作为自己的谈话背景。
人连这种常人普通生活细节都能设计的话,我真的觉得他生活会非常累。像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过得糊里糊涂的,只抓一个我要做的就好,所以生活到目前为止都很惬意,烦恼的都是小事,从来没有困难到自己连决定都没有办法做的。
我本质上还是觉得莫里亚蒂教授在逗我。自从诺亚号游轮旅行之后,他就喜欢逗我玩,证据数不胜数。
对此还保持怀疑的原因刚好是,他挺照顾我的心情的。在开始的时候,他见我说在教室里面想走,就折衷听取我的建议。之后,他听到我说夏洛克赢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想要示好。毕竟打从去年十月份开始,他和夏洛克两人见面的时候每次都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就没有和谐共处的时候。教授其实也不想让我太难做。
他才说要听我的话。每次遇到这种夏洛克失踪的事,我都会觉得夏洛克其实还是挺愿意外出的。可是,和他回公寓的时候,我又会发现,即使外面的世界可能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案子可以给他玩。他本质很宅,除非与案子有关,他根本不愿意动。
他可以在公寓里面一个星期都不出门,只在客厅和厨房做实验。
做好心理准备后,我就鼓起勇气敲了敲房间的门。一开始没有听到动静,我内心深处还在想着夏洛克是不是去瞎溜达了。我当然希望夏洛克是出去外面玩了,这样我可以不被夏洛克凶。
然而,门铃响了两下,门还是开了。
早死早超生吧。
我在内心默默流泪。
夏洛克视线往下,目光望着我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我自己就像是大黑豹脚底下一只小松鼠。不过下一秒,这个可怕的氛围就消失了。
因为夏洛克很平和地问道:“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睛,心道他态度好好啊。
明明卢西安还说他是笑着跟卢西安说话的,这不就是最可怕的状态吗?
我怀疑这里面有更可怕的陷阱。我就很老实地汇报道:“卢西安说你之前过来找我,我顺便过来问问怎么了?也顺便说一下我回来了。”
“就是无聊找你打发一下时间。”夏洛克回答完我的问题,见我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一皱,“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这话把我给问懵了。
难道这是一场坦白局?
我看不穿夏洛克是真心想要关门,还是给我机会聊一下我怎么会那么晚回来。
我想了想,说道:“今天,我去见那个教授之后,遇到了莫里亚蒂家的路易斯先生,他后来还帮忙解决了抢劫犯的事情。我们还去了当地警察局一趟,中间也遇到了华生先生的书迷,她很热情,就聊了很多。最后莫里亚蒂教授也过来了。”
我寻思我把整个过程都说得明白清楚,也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我连「出乎意料的」、「幸好」这样的词汇都没有用。我每个人的描述也只用了一两句,没有过多的渲染。
夏洛克表情似乎有点淡,仿佛我说了一场特别无聊的流水账,“我知道了。你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可以走了。”
他这样的态度比凶我,还让我郁闷。
夏洛克已经不关心我了。他的话语让我心头一紧,肩头硬得跟石头一样。
※
想想也是,这圆谎圆得太仓促,拆东墙补西墙。
华生又不是不聪明,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带偏思维。
他单独找我聊天时,脸上的严肃表情让我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是不满,是困惑,是无奈,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吧。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因为我在尝试欺骗他。
在这么一点点小事伤,我居然想着要骗人。
我心里面难免有些愧疚和心虚。
哪怕我说其实是为了不让华生担心,这也改变不了我做的事情的性质。
我陷入无法解脱的尴尬,就连说声抱歉都变得异常困难。
我和华生严肃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突然,他朝着我笑了笑,“我们兰尼真的很爱做一些傻事。”
笑意里面又是无奈又是纵容。
夏洛克也经常这样说,但从他口中听到与从华生那里听到,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这番话落下后,我感觉肩上的重负顿时减轻,呼吸也变得更为畅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当然这不是逃跑的机会,而是面对的机会。我努力找词解释:“昨天我们谈论了数学系的事情,你便说要来学校看我的朋友,我担心自己没朋友,你会很担心。”
“我确实很担心你。”华生坦率地说道,“兰尼你从来都不爱谈论你的事情,我也怕你遇到困难不敢和别人求助。今天早上,我其实也想着要带夏洛克一块过来的。想让夏洛克帮忙评估你的朋友。我也会担心你会被骗,会被欺负。”我想也是。
在我脑海里面,此刻夏洛克目光锐利,嘴角还掠过一丝讥讽。此刻,他在电话里面缓缓地补充道:“而我,不过是在随意的闲聊中,偶然瞥了一眼你们数学系教授的名单。”
“光是院长萨利文€€埃尔德什,颇为耐人寻味。曾荣幸获得欧洲国家科学基金会的垂青,又做为伦敦大学数学系教授,不仅与自己的学生玩着爱情游戏,还别出心裁地在专业领域上开了捷径。手上积攒的赞助金就如同奖池里的百万英镑彩票。然而,他手上两名得意的博士后学生,居然能把复分析中的儒歇定理都玩成字母迷宫。”
夏洛克这番毫无留情的挖苦直指要害。可是他们两个姓氏一样,我不这么区别的话,我难道每次都要喊麦考夫为「福尔摩斯先生的哥哥」吗?
要知道,夏洛克有时候看人眼睛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我脑袋里刚飘过疑惑的想法。
夏洛克便提醒我道:“你不是喊过我「夏洛克」吗?”
话音一落的瞬间,我感到内心跟着一颤。
我平时很谨慎,除了第一次见麦考夫的时候,直接喊过「夏洛克」的名字之外,就是上个星期,我们去金龙马戏团时,我希望夏洛克认真听我说话,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跟他说“夏洛克,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当时说完之后的下一秒,就后悔自己这么喊,实在显得太冒失了。可夏洛克那时候也直接拒绝了我,让我觉得,似乎喊了他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也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他确实没有对「我没有给他加上称呼」放在心上,他又确实把我喊他的名字事情放在心上。
我认真措辞说道:“我以后会注意避免犯同样的错误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内心充满了自责,我希望能挽回这个小小的失误。夏洛克的反应也似乎暗示着我需要更多的成长,这让我下定决心要努力改进。
“……”
夏洛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又很快放弃了,斜眼盯了我一眼,似乎还是不满意。
虽然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夸我自己,但我真的觉得我此刻的表现是挑不出错处的。
我反省了。
我很认真地反省了。
难道我还得写检讨书吗
我觉得,有时候夏洛克对我的要求确实太高了。
我刚想完这件事,一辆熟悉的黑色玛莎拉蒂停在我们面前。
麦考夫的脸也半露在摇下来的车窗里面。我以后打算喊麦考夫先生全名,然后再加上“先生”这称呼。
西方人称呼自己熟人的兄长要么是喊全名,要么是喊姓氏加上名字。
既然夏洛克觉得我不能直接喊「麦考夫先生」,那我就要认真全部做好,我决定把全名都加上。
伴随着我的想法,不一会儿,黑色玛莎拉蒂的后排也跟着坐满了三个人。车内因为三个人,而立刻显得拥挤不堪。我贴坐在靠窗的位置。座位之间狭窄的空间让我感到有些局促。我很快就闻到车子的黑色内饰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气味,而窗外的风景如闪过的背景般迅速消失。
很快地,身旁的两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对话也跟着转移了我的注意。
我也不再过分地关注这个拥挤的后座上面了。
麦考夫上车后,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空耗时间寒暄,直截了当地和夏洛克聊起了正事。我则一旁竖着耳朵,默默地倾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我从他们的对话里面大致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昨天下午,麦考夫给夏洛克打电话,原因是关于住在他隔壁的外交官文森特。根据麦考夫的陈述,外交官文森特并不了解麦考夫具体的政府职务,两人仅是邻居关系。然而,文森特有时会向麦考夫寻求帮助,而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文森特的妹妹是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外交官妻子被害案的死者苏菲娅。因为苏菲娅嫁人后便改了自己的姓氏,且平时两人并没有直接亲密的联系,当时案子牵扯到政府人员,部分信息也被保密,导致周围人并不了解文森特与苏菲娅之间还存在着亲属关系。
苏菲娅婚姻生活是文森特不过问的。事实上,自从两人的父母去世后,两兄妹之间的关系就像失去了紧密的纽带,几乎断绝了。文森特连苏菲娅的结婚都并不清楚,直到她和丈夫哈罗德同进同出,备受瞩目,被视为外交官模范夫妇之后,文森特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婚礼现场邀请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少量的亲朋好友,而苏菲娅除了自己的好友梅莉之外,没有通知任何其他人来参加婚礼。
由于去年的案件,文森特才知道苏菲娅与其丈夫相处之间多有龃龉,彼此相处不合,几度闹过分手事件。当时的公众第一次知道这个案子时,他们也都认为苏菲娅死于不幸的意外。
如果没有因为心情喝醉酒的话,苏菲娅就不会在桑拿房里面深陷醉酒带来的意识昏迷,也不会遭遇不幸。要知道,正常人都没有办法在高温的桑拿房待十五分钟以上,更别说超过三十分钟。
不过,后来苏格兰场的警察在调查苏菲娅丈夫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
正如苏菲娅丈夫所说,他们是在国际峰会举办当天才发生争吵,苏菲娅再次提出离婚,苏菲娅丈夫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并且还是跟往常一样带走她平常携带的工作挎包,等待苏菲娅再次心软,放下一切前嫌,再次共同合作。
警察带着工作背包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苏菲娅平常习惯使用的翻译用的麦克风、补妆用的化妆品、满足嘴馋时的小零食、矿泉水、钱包和其他各种小东西。
苏菲娅丈夫说,他之所以会带走工作挎包,除了因为希望苏菲娅心软,还有就是因为这些准备工作本来都是他在做的,他会尽力满足苏菲娅的需求,讨她的欢喜。
然而,警察在检查挎包内容的时候,发现麦克风出现了故障,当时并不能工作。如果苏菲娅丈夫真的一如既往地期待着苏菲娅能够按时参与国际峰会的话,肯定能够发现苏菲娅最爱用的麦克风存在问题。
其次,同样是与现场翻译有关系,苏菲娅丈夫哈罗德真心希望苏菲娅及时赶到的话,为什么另一名希腊语同声传译员在国际峰会前二十分钟的时候就到场了。他不是只会让苏菲娅作为自己的翻译吗?
关于这两点,苏菲娅丈夫无法解释这一点,于是警察认为这不是一件意外事件。
与此同时,法医在考虑到桑拿房的特殊环境下,经过调查,同样发现死者体内的酒精量并没有达到能够让死者陷入昏迷的程度。可死者身上也没有存在任何外伤,并不能推出外伤致死对方昏迷的结论。同样的,死者体内有什么类似安眠药等致使人昏迷的药物。
如何让一个有清醒意识的人在桑拿房中待至昏迷,甚至致死,是成了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
辩护律师就这一点来辩驳哈罗德无罪。
检方和陪审团认为哈罗德隐瞒了自己某种特殊的手段。
在整个案子过程中,苏菲娅丈夫是有行凶动机€€€€阻止妻子和他离婚。
且当时哈罗德在国际峰会上种种违背往常习惯的举动,也让人无法忽视他早就确定苏菲娅绝对不会来参与现场翻译工作的表现。
此外,每当谈论与妻子发生争执的那天早晨,哈罗德总是会回避他人视线,虽然也有表达悲哀的表现,但是行为心理学家则认为,他是在回避正面迎对当天的事情,他存在说谎的环节。
这起案子调查前期,哈罗德摆足深情丈夫的模样,博取了大量观众的同情、关心和泪水。而调查中期,当警察开始怀疑哈罗德,深入调查时,又发现了哈罗德实际对妻子苏菲娅有长期的PUA行为€€€€精神虐待,情绪绑架,情感洗脑等。一经曝光,就引发众怒。即使后期还没有开审,民众在新闻媒体的煽动下,要求对丈夫判重刑。
最后,被告哈罗德故意杀人案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