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弗里达。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被我的男朋友邀请来这里参加诺亚号的游轮旅行的。”
巴特勒迎着弗里达欣喜的笑容,跟着坐在她的对面说道:“看得出虽然你很开心,但其实你内心也有不少的烦恼不是吗?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弗里达跟着认真地望进巴特勒的眼睛,对方的手跟着摸上弗里达的脸,惊得弗里达连忙挥开他的手,往旁边移开。而巴特勒本人却一脸自然,仿佛弗里达的举动只是一种令人发笑的大惊小怪。
“我在传灵感,你为什么要这么如此激动?你觉得像我这种大人物会对你这种餐厅里面的侍应生感兴趣吗?”
弗里达被他说中自己的职业,脸上又惊又羞又恼,在对方严厉的表情下,尴尬得红着脸,慢慢地垂下头说道:“抱歉,我过分失礼了。”
巴特勒见她楚楚可怜,神色也跟着温和下来,嘴角挂着笑容道:“可能是我天生特殊,因为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或者世俗礼仪观念,常常被人称为怪人,自己也不清楚,你不要太在意。”
强者都有些许怪癖。我将目光投向夏洛克,“轮到你了,福尔摩斯先生。不要废话,也别说你的情绪了,直截了当地说出你的诉求。我的来意就是为了这个。”
夏洛克没有立刻回应,仿佛被突如其来的要求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夏洛克眼中的寒光闪烁着,似乎在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和疑惑。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一种内心的挣扎,而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敲击着桌面。
对于一向理智冷静的夏洛克而言,面对这样一个激动的“疯子”,他似乎也感到了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嘴角微微抽动,难掩我内心的愤怒。
夏洛克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有些让人心生不满。
我吐了一口气,感觉胸口仍然是一片火热,愤怒之后的委屈也在我内心升腾而起。
我抿了抿唇,继续坚持道:“我最终目的还是原来那句话€€€€你凶我了,很伤心。我最讨厌别人这么对我。我讨厌被人摔东西。我不想再让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难受了。我也是因为不想你生气,才过来的。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还是回到这里。”
“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道歉不道歉的事情。因为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总是要磨合的,这些东西吵起来也真的没有意义。你认为我不在乎自己安全,为什么你不觉得,你是在小看我?我经历过的事情与华生先生,与赫德森太太相比,是真的值得一提吗?”
我最后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来这里是,就是希望你不要生气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我所有的话已经说完了。”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跟着不再说话,刚一合眼,泪意就不断地汹涌着。我抬手粗暴地抹着眼睛。没有人说话。我也不在意,我光是消化现在的情绪,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厨房背后的灯亮了起来。华生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大家要不要喝杯饮料?”
我也没有应,其他人也没有回复。可华生已经做好了一切。
华生端来的咖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但这香气并不能掩盖房间中的紧张。可是有着强大意志力的华生还是坚定地打破这个凝滞的空间,递给每个人一杯热饮。我接手过来的是一杯热可可,热气在我的面前弥漫开来。于我而言,这温暖已经融化了冰冷的气氛。夏洛克的围巾也被华生小心翼翼地披在我的肩上。
委屈,愤怒,酸楚,难受,不甘心,疲惫,都一点点融在热气之中。
我从来不是那种情绪如此外放的人,夏洛克也不是那种情绪敏感的人。
我预想,结局并不是特别好,可能会比想象中的更狼狈更不济。
我只能一边喝热可可,掩饰我强硬的态度,一边清楚明白自己的眼泪都跟着掉进里面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强装镇定一样,喝完这一杯可可,执意不抬头。
在长长久久的对峙中,夏洛克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我不会再摔东西了。”
我刚一愣,华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像是炒气氛说道:“这太好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那个旧手机估计被摔了之后,估计也不能用。夏洛克要买新的。”
夏洛克被华生这插科打诨的话弄得无语起来,好像是自己的话头被打断了一样。
我捧着热可可,一口喝到底,跟着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要给华生先生买的。”
我默默抬起头,目光穿过泪光,朦胧地看向夏洛克。在那一瞬间,他的轮廓仿佛融入了我的泪滴,变得朦胧而模糊。我感觉到一阵眩晕,仿佛失去了对现实的掌控。当我再次聚焦视线,夏洛克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复杂的情感。最终,他用一种平静而坚定的语气说:“好,知道了。”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响,仿佛敲击着我内心的那扇沉重的门。随着他的声音慢慢消失,一种解脱感也涌上心头。我的情绪也终于如被释放的绷紧弦索般松懈下来。
华生发出轻松的笑声,目光转向夏洛克,幽默地说:“大半夜再不睡觉就要被邻居举报扰民了。”
弗里达虽然不说赞同,但是她此刻的沉默,也跟默认没有什么两样了。
巴特勒抓住对方的性格弱点,见她确实也很避讳,不像其他女孩给点信号就跟着往上凑,就没有继续摸她的脸,而是试图牵她的手,借机一亲芳泽,说道:“我看到了你的烦恼了。”
“你确实也因为家境困难烦恼过,但是你的性格开朗活泼,你用你的笑容也影响感染了其他人。你也是对现在的生活知足,直到你遇到了你现在的男朋友。”
“让我看看。”
巴特勒继续一边故弄玄虚,一边反复地研究弗里达的手说道:“你现在很困扰,很担忧男朋友是否对你有足够的真心?他是否愿意为了你而与家人作对?”
弗里达内心的秘密被对方全部挑明,对巴特勒顿时十分诚服,但是她又很不舒服巴特勒的不断靠近。她反复看向巴特勒旁边的小秘书,希望对方能为自己说一些话,结果黑发小秘书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看到巴特勒要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时,弗里达看到自己面前虚影一晃,接着卢西安怒气冲冲把巴特勒推倒在一旁,将弗里达护在身后说道:“你在做什么?没见到弗里达不舒服吗?”
巴特勒被人推倒,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自己的怒气也跟着腾升,盯着卢西安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女孩的男朋友,让我看看。”
他这句话就像淬着毒,让卢西安没有来由地跟着他的视线紧张起来。
卢西安只能恶狠狠地瞪回去,“你想怎么样,要打架吗?”
“哈,要打架吗?”巴特勒冷笑起来,“你个外强中干的小崽子,你怕死你父母知道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吧,要打架吗?好啊,我们冲出去好好地打一架!看你敢不敢?”
面前的人一下子说穿自己的弱点,卢西安心尖一颤。
他和弗里达站在一起,他们的身体略微向后倾斜,仿佛在试图远离巴特勒的威胁。他们的手都握得很紧,指甲陷入了手掌肉中,表现出内心的不安和紧张。弗里达的嘴唇颤抖着,她试图掩饰自己的恐惧,但她的眼神却流露出无法掩盖的紧张。
此刻,两人的心跳声似乎都在加速。而巴特勒的每一句话都在狭小的空间中回响,让紧张感更加强烈。
巴特勒非常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眼神,正要对卢西安嗤之以鼻,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冷清却有力的声音。
“你们结束了没有?”
卢西安朝着那道声音看过去,正是出来找卢西安和他女朋友的兰尼。船舱室内很暖,兰尼只穿了一件深色的休闲西装衬衫。即使如此,他单单站在那里,就足够存在感。
卢西安赶忙拉着弗里达往兰尼的方向走过去,“兰尼! 快过来帮帮我。”
兰尼没有动,看着他们两个走过来的之余,又锁定巴特勒的眼睛。他的眉毛微微拱起,透露出坚定和冷静。结束这一眼后,他并没有在意道:“卢西安,我给你准备资料。你跟我过来。”
卢西安顿时一懵,就像自己玩到一半突然被家长拎走一样,明明还是在紧张的氛围中,但又不得不跟着兰尼走。两人脚步顿了顿,见巴特勒没有猛扑上来,卢西安和弗里达立刻往兰尼的方向靠近。
身后的巴特勒声音就响了起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说过,你们可以走吗?”
这句话宛如一头即将发作的狮子,言语里面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和严重的警告,让人感觉下一刻它可能会一跃而来,将别人的脖子咬断。卢西安和弗里达同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能听到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只有旁边的兰尼不为所动,只是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先走。”
他这么说着的同时,反而往那个气势汹汹的人靠近。
兰尼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仿佛看透了巴特勒的威胁,没有丝毫畏惧。他的眼睛定定地锁定在巴特勒的眼睛里,似乎在默默传达一种无言的威胁,说道:“你是希望叫警察来解决吗?”
“什么?”巴特勒一愣。
兰尼定了定说道:“需要我现在报警为你解决问题吗?船还没有开。”
巴特勒面色变幻,面前的青年语气平淡如水说道:“他们若是有罪,有法律来惩罚他们。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现在那句话是想要勒索,恐吓还是威胁?“
“如果你不懂法,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英国刑法2007第1节,通讯法2003第127条,明言规定,禁止通过书面,口头或者电子方式发送具有恶意的,威胁性的,侮辱性的或者攻击性的通信,最高可判刑为6个月监禁并接受罚款。“
巴特勒顿时哑然,盯着兰尼的脸,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会倒霉的,你接下来一个星期你绝对会有血光之灾。”
兰尼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望着巴特勒的同时,兰尼慢慢地掏出手机,轻轻地摆弄着,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的手动作流畅而镇定,没有受到威胁的影响。
“看来你不愿意私了。那很抱歉,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想录下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再为我说一遍吧?顺便告诉一下我,你的名字,我可以报警。”
对方意识到,他的威胁不起作用时,脸色完全铁青,手指肉眼可见地颤抖。他咬紧牙关,似乎双眼里面会伸出两只手,直接把兰尼生撕成两半。
他仍然试图恫吓兰尼,“你完蛋了,你绝对完蛋了!”
弗里达和卢西安都能感觉到焦虑,但只有兰尼却依然从容不迫,“好的,所以你的名字是?”
巴特勒哆嗦着嘴巴。
旁边的小秘书提醒他道:“巴特勒先生,你之后还有一个预约。”
巴特勒朝着兰尼的方向指了又指,“你小心一点。”说完之后,他又带着小秘书往电梯方向走,很明显就是仓皇逃离的。因为他刚坐这个电梯上楼到这一层,现在又走了。
弗里达惊魂未定,对着巴特勒的威胁还有后怕,对着兰尼说道:“他说的灾难是真的,你一定要小心才行。他是很有名的占卜师,对灾难的预测极准。”
卢西安因为弗里达这么说,也忍不住担心起来,“兰尼,你一定要小心啊。”
兰尼看了一眼担忧的弗里达,又看向瞳孔瑟缩着的卢西安,开了口,说道:“卢西安,你也要小心,我看到你的额头等一下会受伤。”
“你也是占卜师?”卢西安惊讶起来。
兰尼摇头,继续说道:“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可以很容易预见。现在你可以倒数十秒,灾难就会来临了。”
【人们不管选哪个都可能会害怕吧?】
【从心理学来说,其实人们更容易回去选兰尼那一边,因为大部分的人们是无法忍受未知的。尤其是这是针对危险,想象中的危险,这会引起人们强烈的恐惧心理。有些人会宁愿求得一个坏结果,也不想要去得到一个未知。而且,万一这个灾难真的发生在身边呢,人们肯定会希望牺牲轮船的人吧?】
【这不是二选一的道德难题吗?人们会在这里做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苏格兰场的人来说,他们肯定是知道另一边是兰尼吧?所以他们会选牺牲兰尼吧?毕竟一条船的人命怎么能和一个人比呢?】
【夏洛克肯定不允许他们牺牲兰尼的。神夏的眼里只有自己关心的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选项。不过问题在于,他说了是侦探们,教授会怎么选?】
【威廉的话肯定是要救更多的人吧?】
第 342 章 第 254 章
254 「兰尼,你想跟我更近一步吗」
【哦哦,我想起这一案来了,小说里藏珍珠的一案。我记得凶手把价值连城的珍珠藏在六个半身像里面,然后他有余裕可以开始找宝物的时候,却不记得在哪个石膏像里面,就到处搜索,把石膏像打碎,引起了福尔摩斯和苏格兰场的怀疑。】
【在神夏里面藏得是存储卡吧?】麦考夫并没有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夏洛克。他深知莫里亚蒂教授身份的复杂性。正因如此,麦考夫并不希望夏洛克和莫里亚蒂碰上,并插手其中的事情。他了解,一旦夏洛克涉足其中,他将被英国的黑暗面给完全淹没,这些会把夏洛克带进死亡的深渊
哪怕夏洛克会乐意之至,并认为是智力的巅峰对决,麦考夫也不觉得夏洛克需要去做€€€€
夏洛克只需要沉浸在他琐碎的研究中,对那些看似平凡的案子表示不屑,嘲讽周遭宁静得如同荒凉戈壁般的生活,连一点活力都没有。
麦考夫致力于保护他的弟弟夏洛克。
保护这个即使看似现实主义,却又在追求真相和正义过程中,无意识透露出一定理想主义倾向的弟弟夏洛克,如同保护如同乌托邦一般悬浮在空中的楼阁一般珍视而谨慎。
如果何学是个隐藏的炸丨弹,麦考夫不介意把他提前引爆。
事实上,何学大考结束之后,麦考夫就再一次找他单独谈话。
针对他在学术界学阀倾轧的案子了解多少,他在这个过程中知道多少。
麦考夫可以推断出莫里亚蒂教授的行动路线。
威廉€€莫里亚蒂事先了解到学阀的存在,为了找出突破点,他来到伦敦大学内部,并且收集足够的证据。
从案子来看,突破点便是利里€€施耐德,他想要用自己的死亡敲响整个学术界的警钟,想要整个领域都发生地震。而教授们自然是要把他的死亡包装成随机事件,甚至有可能会挑选一名与利里€€施耐德有过节的学生。在众口铄金下,自然有的是替罪羔羊。
因此,莫里亚蒂扮演的角色便是打破这个环节,证明教授们在说谎,随即就可以引发更多的调查。
有无替罪羔羊都不是关键。
然而莫里亚蒂还是选了一个,而这个人就是何学。
这个案子牵扯重大,选的人要么真的是完全无辜,莫里亚蒂教授可以安排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要么是莫里亚蒂极为信任的人,才愿意把关键的一环交给他接手,自己留出余裕和空间与教授们斡旋,进一步把他们推进死路。对于这样的情境,我毫无经验可言。我的第一反应,就很想说「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