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欺 第33章

方时恩这时候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他赶紧抬手擦干了眼泪,凑过去窝在苏执聿怀里,用哑了的声音叫苏执聿:“老公。”

苏执聿这时候刚想点一根事后烟,闻声点烟的动作都停住,他转头看向方时恩。

方时恩这时候顺势将脑袋也以一种看起来就非常不舒服的角度,歪在了苏执聿的肩膀上,他又再次询问:“老公,我真的不想住在学校了。”

苏执聿用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扫过现在浑身上下印满暧昧痕迹的方时恩。

方时恩在他这样的视线里不知道是真的想到自己抗拒的回忆还是在博同情,突然又抽抽噎噎哭起来,带着很可怜的哭腔说:“我真的不想上学。”

苏执聿并非是真的穷的到养不起方时恩,也没有想要方时恩真的能在学习这件事上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可是如果方时恩不上学,放在家里无所事事,他又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看管他,苏执聿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万一一个不留神方时恩再去赌怎么办,又或者€€€€苏执聿目光扫过方时恩的身体,看他满身的痕迹,他白皙肌肤那样柔嫩,都不用很用力就可以留下印子,苏执聿感觉行为很不检点的方时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色情的气息,万一哪天一个看不住再去找谁卖怎么办?他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而且苏执聿也不是很赞同方时恩不再上学每天都待在家里,他认为床事如果每天都有的话,长期下去可能会对身体健康有一定影响。

如此保持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他每周把方时恩从学校里接回来住两天,就像他此前每周两次回去金枫南湾一样,这样的频率刚好。

方时恩抬起来泪眼蒙€€的眼睛,望着苏执聿冷酷无情的脸,没有因为刚才的温存遗留下来半点儿的情份一般,听到对自己说:“想都别想,这件事也不要再提。”

都说床上的男人最好说话,苏执聿都已经这样折腾自己,玩了个尽兴却还是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方时恩瞬间泪如雨下,伸手去推苏执聿的身体,没有撼动对方分毫,把自己推了下来,歪倒到床上的另一侧。

方时恩带着疲惫的身体,绝望地睡着了。

连苏执聿后来在他身后说“如果你这学期期末表现得好,我可以提前申请让你走读。”这句话都没有听到。

在苏执聿的世界里他从没有见到过像方时恩这么大的人还能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厌学情绪的。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今晚方时恩的乖顺因此给的奖励,也可能是发现方时恩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展示了自己的哀求,苏执聿最后还是补充了这么一句。

苏执聿精力非比常人,尽管头一天晚上快到天亮他才入眠,可是第二天一早,生物钟还是如常叫醒了他。

苏执聿难得体贴,没有喊已经睡到十一点钟的方时恩起来。

苏执聿端着咖啡,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到方时恩还在睡,这回连条小裤衩也没穿。

光着腿,晾着鸟。

这样看,方时恩脸蛋小小,屁股圆圆,好像是一个适合生活在自己床上的好模样。

苏执聿视线扫过方时恩因为侧着身,薄被从肩膀滑下来,露出来的屁股蛋儿上,却见那屁股上印着一个绯红的巴掌印。

苏执聿走近了,还在困惑不已,疑心这是不是自己所为。

但是又去看方时恩比自己小一圈的手,再看看那屁股上的印子,大小好像是和自己的更吻合一点。

很多时候,苏执聿都会生出来这样的恍惚迷惑,比如他总认为在方时恩喂给自己煮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水果汤的时候,他应该是没张嘴的,比如在方时恩每一次非要挽着他的手臂走的时候,他应该都是把他推开了的。

到此刻,他又看着方时恩浑身没眼看的痕迹,又将此归结于方时恩在床上从不会拒绝,过分淫荡的缘故。

苏执聿原本应该拐向书房的脚步一转,他回到客厅,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然后走到了方时恩的房间里,从衣柜里找出来方时恩的小裤,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帮方时恩穿上了。

方时恩在中午十二点被苏执聿喊醒,脑袋上头发乱翘着,洗漱后,无精打采地坐在客厅吃午餐。

昨天晚上的祈求是方时恩的最后一次挣扎尝试,结果并没有任何改变,方时恩对这件事终于死心。

方时恩吃过午饭,下午又午睡了一会儿,苏执聿没有再管他。

苏执聿一下午都待在书房,研究他所搜集来的,创谊科技他所不熟悉的业务资料。

晚餐苏执聿做了简单的主食,又把手机交给方时恩,让他点自己喜欢吃的。

好在方时恩对这件事上,还算是不失兴致,吃完饭的时候可能因为午睡养回精神,话也变得多了一点。

饭后苏执聿去厨房把他们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机,看到方时恩又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好了位置,找到了自己常看的那个综艺节目。

苏执聿回到书房,九点出来的时候,看到方时恩正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苏执聿看他一眼,然后朝主卧走去,提醒好像一直记性不太好的方时恩:“我不是说晚上睡我这里吗?”

方时恩半个身子已经进到自己房间里,手搭在门把上,听到苏执聿这样的话,动作停住。

他又对上苏执聿因为自己不回应而转过来的视线,本就没有歇过来,浑身都不舒服的方时恩从苏执聿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他骤然浑身发冷,嘴唇微抿,却还是站在那里迟迟不动。

方时恩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休息日,每周七天里他有五天在学校里受折磨,两天回来要陪苏执聿睡觉。

他在学校这样不开心,苏执聿却在接他回来后没有对他表示任何的关心,也没有问他在学校里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不想去。

如果苏执聿是真的喜欢自己,关心自己,那么他会这样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一切,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对自己肆意的做安排,做处置吗。

方时恩意识到,苏执聿只是用更低廉的价格从他这里购买了性。

苏执聿对待方时恩的耐心总是要有限的,看到方时恩比还站在那里,苏执聿不由脸色微冷下来,语气有些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遍:“过来。”

方时恩并不想听从苏执聿的命令,但是他又深知除了身体,他没有任何可以出卖给苏执聿的筹码,于是又只能很屈辱而难过地走了过去。

看他终于走过来,苏执聿才算是脸色缓和了些,看方时恩他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又变得通红的眼睛,想到他可能是因为昨天自己没有答应他的事又在闹脾气。

但是这其实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方时恩总爱哭,但很快就会好,他的人和眼泪都是很不值钱的。

“怎么这副表情?”苏执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方时恩突然好像很委屈一样,哽咽起来,他说:“我想睡觉……”

苏执聿这时候总是格外温和的,他伸手牵住了方时恩的手,带他往自己屋里走,因为方时恩总喜欢这样的事情,趁自己不注意亲自己一下,然后走路的时候又故意蹭自己的手背,然后和自己牵手。

苏执聿说:“现在才九点,今天会让你早点休息的。”

第34章

苏执聿对待方时恩的态度,比起来情人或者伴侣,更像是一位享受宠物陪伴,但却爱心很有限只顾自己感受的饲主。

可能因为对宠物掉毛,宠物粪便,以及可能会在家里对家具搞破坏之类的事情感到麻烦,但是又贪恋一些在压力大的时刻,抚摸过宠物皮毛的舒适感,而选择性地饲养,于是大部分时间选择将宠物寄养在外。

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不合格的主人,如果有,极大可能会遭受一些人良心上的道德谴责。

但是苏执聿对方时恩做这样的事,是不会被任何人谴责的。

开学已经两个周,这样规律的,让方时恩觉得没有时间喘息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

即使方时恩记性不好,这样的事情重复多了,也会让方时恩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眼泪和祈求在苏执聿这里是全无效用的。

他不知道苏执聿对待别人是什么样子,但是苏执聿对他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独裁又心肠冷硬。

这天是星期天,上周的星期天晚上,苏执聿曾提出送他去学校,因为周一有课,但是方时恩宁愿周一早上提早起来,也不愿意多在学校待一分一秒。

依照惯例,这个周的星期天,应该也是在家里安睡,但是不巧的是,苏执聿周一早上有一趟飞机要飞,去往外地做工厂的实地考察。

苏执聿第二天一早没有时间再去送方时恩回学校,因此需要星期天晚上就开车送方时恩回去。

路上的时候,苏执聿以为方时恩会再闹,但是方时恩一路坐在副驾驶上,只是低着头,不断地揪自己手上的倒刺,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执聿没有多想,毕竟已经开学半个月了,方时恩到底是成年人,理应适应了些。

但是看方时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在把方时恩送到学校前,苏执聿开车拐了弯,把车开到一家商超,买了两提水果,回到学校,一路把他送回宿舍。

苏执聿把东西放在方时恩的桌上,看到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方时恩,苏执聿黑沉沉的眸子停在他身上。

方时恩坐在床边,柔软的发丝顺着他耷拉着的脑袋垂着,像是在看着自己并起来的膝盖。

苏执聿沉默了一瞬,又说:“别总是这副样子,我下周又会来接你。”

苏执聿抬眼看了一眼,确定宿舍的门已经关上。

他朝前走了两步,伸手抚摸上方时恩的脸颊,微微用力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下周五我快到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叫你的时候,你再下来,不要提前在那里等,知道了吗?”

因为上次方时恩的两条腿上被蚊子咬的都是包,被他自己不小心抓烂许多处,配上身上星星点点的其他痕迹,搞得方时恩剥掉衣服,像个破烂娃娃一样。

方时恩因为脸被抬起来,被迫对上苏执聿的视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撞见苏执聿漆黑不见一丝杂质的眸子,方时恩很快像是闪躲什么似的,垂下来眼睫,他吸了一下鼻子,小声说:“知道了。”

终于确定方时恩没有再次想要落泪的迹象后,苏执聿松了手,朝后退了一步,跟方时恩说:“我走了,你在学校守规矩一点。”

苏执聿说完这句,就推开了方时恩宿舍的门,离开了。

方时恩这时候望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他看到苏执聿从宿舍楼走出来,身材挺拔,走路背影像是某个T台秀上拉来的模特,他很快消失在学校内的那段路里,回到停在街对面的车里,没什么留恋地开车驶出方时恩的视野之外。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方时恩的手机闹铃“滴滴滴”地响起来,再有一会儿学校就要熄灯了。

方时恩这时候拖起来沉重的步伐,往卫生间里走,他脱掉衣服,看到卫生间的镜子里面自己的身体,痕迹是昨天新鲜留下来的,锁骨的位置有连成片的一片深红,往下腰部能看到一些大手抓出来的瘀青指痕,旁的一些吻痕更是不必说,肋骨下方有一块已经泛起来青紫。

方时恩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眼神很是呆滞,像是感觉镜子里面的人很陌生,但是好像又很熟悉,好像自己一直以来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尽管方时恩不是很聪明,但是这段时间过去,从未从苏执聿这里得到过半点儿温情的方时恩也清楚地明白了。

苏执聿对自己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感情的,如果说他但凡对自己有一点儿感情,在床上方时恩哭喊着说疼,说不要这样弄自己,很不舒服的时候,他也会停止,又或者是,哪怕缓和一瞬继续让做他哭叫的事。

方时恩看自己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点儿被好好疼惜的意思,只能看得到,一些汹涌的,肆意的,完全不加克制的欲望。

就算是儿童对待自己喜欢的玩具,也不会这样的还不珍惜。

他成为苏执聿不用时搁置,放在外面寄养,用时拿下来,收容欲望的器具。

方时恩站在温水下洗澡,身上的一些很细小的伤口,都泛着痒痒麻麻的疼,他苍白着脸,失魂落魄地洗澡。

等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方时恩,睡了没。”

是住在他错对门的,初开始拿走自己的炸鸡柳的人,名字叫陆霄。

两周的时间,因为住的位置确实很近,加上每天早上他们两个都会打上照面,陆霄又是个性格开朗的自来熟,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一个班级里,男生本来就少,一共十来个。

上星期开始,陆霄就会在上课的时候提前帮方时恩抢座,给他占位置,两人坐在一起。

“一开始的时候你总耷拉着脸不理别的同学,我还以为你很高冷,难以接近呢。”

陆霄故意这样打趣,但他心里其实不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住的位置距离方时恩太近,方时恩开学连续哭了三个晚上,每天上课都跟株消耗干了水分的小树苗似的来上课。

很多时候,陆霄看到方时恩,都会联想到他乡下爷爷家里养的母羊刚诞下的伸不直腿,不会独立站立行走的小羊羔。

又胆怯又懦弱,摔一跟头,能在那里咩咩叫很久,却不愿意站起来。

方时恩这时候听到陆霄的声音,连忙换上一件长袖,把扣子又到最上面一颗,对着镜子很警惕地检查,不要让身上的痕迹暴露给陆霄看到。

陆霄是这个班级里为数不多,愿意和方时恩讲话的人,是他在这个难以融入的集体里,唯一的寄托。

他不能冒一点儿风险,因为被苏执聿冷脸指责过很多次不检点,方时恩不想也在陆霄面前,表现得很不检点。

方时恩开开门的时候,看见陆霄手里提着一个外卖袋。

“怎么了?”方时恩问。

陆霄不请自来,高举起来手里的外卖,压低了声音说“快点,宵夜,刚到的热乎的,麻辣小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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