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还真的挺多。
它的天赋能力是占卜,虽然是大妖,但战斗能力不强,早年踏上这条占卜之路时,很是欺负了不少妖。
为此,它也挨了不少打。
但占卜这事,都说了没个准儿。所占卜出来的,只是它认为的在未来诸多可能中可能性最高的一个结果罢了。
现实中十拿九稳的事还会出意外呢,怎么能苛求占卜的结果一定准确?
金鱼妖€€€€哦不,名叫锦礼的大妖逻辑十分清晰,内核相当稳固,从来不因为自己占卜出错而内耗。
当然,在锦礼闯荡江湖多年,也不是没做过亏心事。
当年,在自己最穷的时候,也曾骗过一个傻大户€€€€当然,这是它胆子最大,也是最成功的一次冒险。
自那之后,它不但拥有了傻大户全族的友谊,还收获了海量的财富。
就靠着这一出,它彻底成为了远近有名的富妖,当年占卜得来的金子,要不是出现了意外,恐怕还能再供它挥霍个千年。
想到这里,锦礼心疼极了,摆动的尾巴也更加用力。
虽然目前的它没有身体,但对方都能抓住它了,那它当然要挣扎一番€€€€甭管有没有用,对于大佬来说也是一种乐趣嘛。
说到这里,锦礼四散的思绪终于回笼,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傻大户朋友,连带着原本没有感觉的质问,也忽然有了思绪。
等下,拿着……照片……行骗?
说起来,它干了这么多年本业,大多数都靠着一张利嘴,很少需要采用别的手段€€€€
在它看来,能观察人、说服人,是本职业的第一要义,使用别的办法,反倒是本末倒置。
当然,这个原则也偶有例外。
就比方说,在忽悠自己的傻大户朋友时,为了取信于对方,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利用天赋能力,从时间的长河中掬起了几幅画面。
靠着这些关于幼崽的图画,它骗到了巨额的收益。
想到这里,锦礼的心脏抖了一下,忍不住抬头来端详这位陌生的朝廷妖。
在那亮闪闪的金光背后,它仿佛看到了属于龙鳞的金光。
锦礼脑海中嗡地一下。
坏了,还真让当事妖给逮住了?
而且,更让锦礼震惊的是,当年它占卜出来的“龙族会有一个幼崽”明明是极小概率事件,为什么这幼崽还是出现了?
难道它的占卜技术出了错?
要早知道这样,它当时还心虚什么,何必躲躲藏藏,担心那些傻大户发现真相?
当时就该一发现不对,就和它们求助才是。
要不是自己一时想岔了,脱离了龙族的庇护,它也不会惨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小金鱼呜呜直哭。
明明是没有身体的灵体状态,却真的哭出了眼泪。
宁宿:“……”
明明冤大头是它们龙族,为什么对方还哭成这样?就好像是他欺负了无辜的妖一样。
想到这里,宁宿松了手,那金鱼从手中滑落,飘到了小女孩手里,与她融合在了一起。
见状,宁宿又没忍住皱了皱眉。
毫无疑问,金鱼身为一个大妖,如今连身体都没有了,显然是遭遇到了什么大的灾祸。
但对方十分虚弱,显然不是强行问东问西的好时候。
“它睡着了。”看了宁宿一眼,女孩小声说道。
宁宿只得将自己的问题吞了回去。
在接下来两日,小金鱼仍然没有苏醒,而在等待对方的时间里,宁宿弄清了小女孩家发生的事。
女孩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无意之中救了这条金鱼,拥有了一部分占卜能力。
靠着这个本事,被家里当成了摇钱树。一直到不久之前金鱼醒过来,才想出了办法逃跑。
对方之所以能够跑到W市的小妖学校来,显然也是占卜得出来的最佳结果。
“这一卦是老师自己起的。”
金鱼教小女孩算卦,又忽悠对方自己是极为厉害的神秘的人物,小女孩就拜了师。
显然,金鱼虽然失去了身体,但凭借着一点儿天赋能力,也能在人类之中叱咤风云,谋得一个神算大师的名头。
小女孩也越来越相信对方,因此,在金鱼吩咐她逃跑的时候,她一点儿都没有犹豫。
可谁知道,自己虽然是跑了,但老师却栽了。
想起了自己英明神武的老师被宁宿捏在手里的画面,小女孩觉得,自己恐怕要花很多时间来消化这件事了。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无论是“重男轻女”也好,“受到家庭的盘剥”也罢,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对未来无益,宁宿只问了女孩当下的打算。
能够以一己之力获得自由,说明对方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想住在这里,等老师醒来,行吗?”
小女孩也知道,无论是自己被救,还是刚刚眼前这位神秘的大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都比她所了解得强得多。
既然如此,得到强者的庇护,自然是最好的。
不连卦上都这么写吗?
对于小女孩的请求,宁宿当然不会拒绝€€€€说起来,小金鱼本身也是妖,女孩的一系列遭遇,也与妖逃脱不了干系。
解决这件事,本身就是在他的职责范围。
将小女孩妥善地安置了,又帮助对方就近入了学,属于妖局的工作暂时做完了。
只不过,关于女孩的家庭,却成了一个问题。
在小女孩逃跑之后,对方家庭就快速报了警,摆出了一副非要将小女孩带回家的架势来。
“他们家当老赖好多年了,近些年能翻身全靠这个小女儿。”
一个女儿走丢了没关系,可这女儿要是摇钱树,那就一定不行了。
女孩离开家里好几日,哪怕是到了今天,这家人和一些亲戚仍然还聚众在警察局门口闹事。
更有甚者,对方还联系了媒体,造谣说是警方藏起了自己的孩子。
而在这件事上,警方也相当被动。
关于“虐待”之类的罪名需要证据,小女孩作为摇钱树,在物质条件上没有受到苛待。
哪怕有时候女孩不配合而受到体罚,但当时没有留下存证,也无法作为证据。
这一家人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因此闹得十分放肆。
就在这几日,对方似乎找到了点儿流量密码,一边在网上哭诉,一边开启了直播。
“直播干什么?”宁宿好奇道。
“带货赚钱。”
宁宿:“……”
“再等等吧。”在警方也很发愁的情况下,宁宿宽慰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不出纰漏的。”
事实上,宁宿的判断十分准确。
这家人过习惯了由小女儿赚钱带来的奢华生活,早已经养大了胃口,不再甘于以往的穷日子。
而靠着闹腾出来的一点儿流量,自然无法达到致富的目的。
非但如此,与商家签订的合同还需要履行。
在经济压力下,这家人不得不重操旧业€€€€依靠直播间占卜算命。
宁宿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精神萎靡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镜头前胡言乱语。
哪怕这样,仍然有人打赏。
“这些是?”
“老顾客。”
昔日,小姑娘在时,这些老顾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彼此之间建立起了信任。
这份信任也被延续到了现在。
纵然是换了一位大师,也要客客气气地“上贡”。
“这人是谁?”宁宿好奇地问。
“小姑娘的哥哥。”
这家人之所以这样着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家里给这儿子买了房和车,还需要女孩回来当牛做马,给哥哥赚彩礼。
宁宿无语片刻,盯着这小姑娘的哥哥凝视了几秒,道;“有这钱,不一定有花的命啊。”
“怎么了?”警方的同事好奇地凑过来。
他们知道宁宿身份不简单,自然也在意宁宿说得每一句话。
“您也会算卦?”
宁宿;“不会,我猜的。”
说罢,宁宿拿着手机,利落地举报了这个直播间,举报理由填的是“传播封建迷信”。
不一会儿,直播间就被封了。
“这么快?”
这位警方的工作人员私底下也偶尔在这个平台上看视频,也曾经举报过不法的直播间,但从来没有这么迅速过。
更夸张的是,在宁宿举报完这个直播间之后,不一会儿,彩虹平台的经理来了电话。
“我们没有好好监管,多谢您举报,我们一定会好好排查其他直播间的。”
警方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