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哥谭开万事屋 第59章

让布莱雷利惊讶的是,阿尔弗雷德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了他们身边,在铺上桌布的同时端上了经典的英式三层架下午茶。

“请慢用。”他优雅地躬身,接着退场。布莱雷利愣在沙发上,他开始怀疑布鲁斯那据说堪比人体雷达的警觉性了,他都没看清阿福从哪冒出来的!

这份下午茶里充满了老管家自己的创意,既有经典的纸杯蛋糕、松饼和阿福最引以为傲的布朗尼小甜饼,又有肉肠、鸡串、生蚝和三明治,主打一个男女混搭的风格。给布莱雷利的依旧是花草茶,阿尔塔蒙得到了一杯红茶,尽管他就算端着红茶也没办法大谈特谈莎士比亚€€€€他不太喜欢炫耀自己的文学见解,夔娥面前是奶茶。

阿福大概是注意到了夔娥以往的习惯,她确实不太喝茶。按她自己的说法,其实不是每个中国人都爱喝茶。说起这个,他们之中相对喜欢喝茶的应该是阿尔塔蒙。

“仔细想想,这算不算一种刻板印象。”布莱雷利说:“亚裔都爱喝奶茶。”

“奶茶好喝啊,再说我又不怕胖。”夔娥拿起一块松饼。不如说以夜兔的体质和日常消耗量,她能多胖三斤她妈听了都得高兴一下。“之前讲到哪来着?哦对,你干不来回绝掉就好了。”

“不是干不了,只是……”布莱雷利想了想,发现很难解释:“好吧,也能查,我就是不太想掺和这种感情问题……那大概率和情杀有关。”

感情问题,布莱雷利要是那么定义的话,那听上去也确实有点麻烦。就像他们从前接到的关于扫除的活儿,运气不好就会遇上那种不愿意扔掉杂物的雇主。感情问题就像这些没办法断舍离的物品,冗杂、无用。可偏偏就因为承载了那么一点说不清的回忆以及微小的、不知是否还能再变现的利益而迟迟不被放弃,局外人当然能够毫不留情地将其抛弃,屋主就不一样了。

“情杀啊……”看在他们也跑了那么多年的委托上,夔娥就算是个木头也差不多能摸出了一些凶杀案的套路来了,正常情况下,哪来那么多逮谁杀谁的连环杀人犯,绝大部分案子发生的起因无非就是那几个:利益纠葛啦、见色起意啦、仇杀啦、感情纠纷啦,云云。情绪上头的一时兴起,或者蓄谋已久的安排,人心难测,无数不起眼的鸡毛蒜皮就能轻而易举地断送掉一个人的性命。

……至于阴谋和冷漠,那些就是另一个台阶的事情了,越往下看,就越深不见底。

说实话,在原本属于他们的事物被接手后,无所事事悄默声儿地占据了他们生活的大部分。他们只需要定期出现一下,偶尔去€€望塔值个班就好€€€€谁让现在世界太平!恶意还被关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发酵,她想还问有没有什么他们能帮忙的,而布莱雷利闷不吭声地盯着他那杯茶,

一个荒唐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居然觉得,布莱雷利看上去有些……疲惫,行吧,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是他爹的外表。也许,他的疲惫也不仅仅是他的,还得加上这具已经不再壮年的躯体的,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又不巧让夔娥捕捉到,并笼统地被归为了她看不懂的某种倦意€€€€目前的她还没办法剥离它们。

突然间,阿尔塔蒙起身抽走了那叠资料。

“等你想好了,再从我这里拿回去。”

他沉默了一下,说:阿莱,不要……勉强。

他的最后一个词说得很含糊,直到后来,布莱雷利回忆起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难得围坐在阳光下,草坪宽阔,无人打扰,他总疑心,阿尔塔蒙想说那个词并不是……勉强。

……也许是阳光太过炽热,又也许一部分记忆被存储在了别人的身体了,他后来始终还是……不记得了。

第73章

二度下飞机后,他们在机场的便利店里随便买了几份便当,凑合了一顿早饭。等出了机场,克拉克才切实感受到了一种凉意,和依旧闷热如夏的南方不同,北方入秋冬这方面鲜少含糊。他们夹在人潮里,时不时还遇上两个拉客的司机€€€€还有些面相年轻的,讲着一口还过得去的英语,问他们去哪,需不需要乘车。

这些统统被布鲁斯用中文回绝,随后他掏出手机,直接预约了一辆车。

戴安娜看着镶嵌在大厦中间的广告屏,上面正在播放一部电影的预告片,当特效轰鸣的声音被城市的噪声所淹没时,她突然意识到,她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中国的科幻片€€€€多年来,科幻似乎是一个被好莱坞所垄断的概念。她自己的人生本就集神话与科幻为一体,足够拍十部大片,但她还是有看过几部比较经典的科幻片,并且确认在自己的观念中,这个国度似乎和科幻搭不上边。

就像某种文化名片,武打片,熊猫,又或者是会功夫的熊猫,带着面具的东方戏剧,茶,旗袍。

夔娥甚至都没怎么穿过旗袍,她更喜欢穿一种带着神秘纹饰的褶皱长裙,鎏金的纹路明灭闪烁,当她漂亮的眉目张扬起来时,她就和那身衣服融为了一体,她只需要带着伞,冷冷地站在那儿,就能像世人轻声倾诉,看啊,极致的美丽,极致的杀意,这两者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

戴安娜喜欢那姑娘,方方面面的。

所以她开始思考,这个她鲜少涉足的、也自有规章的国度,正如夔娥本身,似乎另有锋芒€€€€不是《美国往事》中的华人街,不是成龙,不是古建筑,更不止是布鲁斯家里的那一整套昂贵瓷器。

尽管让夔娥自己来讲,旗袍也好看,不穿旗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好的旗袍太贵,差的旗袍穿着难看,打架还不方便。涉及到概念方面的问题,她更难解释清楚了,她无法以一己之力为一个庞大、古老且有好有坏的国度作出一个准确无误的阐释,这简直是为难她这个干饭人。

在预约的车到了后,他们直奔市区逛了半天,在布鲁斯没法把正事挂在嘴边之前,他们就当今年的三人出行提前了。

“我还以为会看到一些更中式的建筑。”戴安娜遗憾地说,廊柱,穹窿顶教堂,繁琐的浮雕,巴洛克、古典主义和折衷主义风格的建筑分列两旁,她不能说不欣赏这个,就是也许€€€€既然是出行,还是希望能看到更多。

克拉克给家人们都买了礼物,并怂恿布鲁斯一起买,还在这人满脸心不在焉、差点踏进奢侈品店前把人拽了回来。

“不是这种,B。”克拉克无奈道:“那些你在美国都买得到。”

布鲁斯挑挑眉,还是妥协道:“好吧。”

他很快无师自通了那些复杂多样的软件,并熟练地运用他们安排起了接下来的行程。谁也不知道布鲁斯把导航开到了哪,在小巷和五颜六色的建筑中七拐八拐了很久后,他们找到了一家冷饮店。

“我想时间要是够的话,他没准能领你打卡全球的冰淇淋。”克拉克说。

“是啊,不过谁让有些人一直很忙,下次去法国的话,我愿意带你们去我最爱的那家。”戴安娜举着那根造型独特的雪糕,像普通人那样拍了照,她还把正在付款的布鲁斯也拍了进去。

午间,他们随便拐进了一家路边餐馆,此前布鲁斯特意说明了中国并非分餐制,并问他们想吃什么。

“你们随便点一些就是了。”克拉克说,他有听夔娥讲过关于用餐的注意事项:“你们可以随便点任何想尝试的菜。”

布鲁斯完全没察觉不对,所以他按照以往的旅游经验,真的随口点了几个菜,他的淡定只持续到了上菜的那一刻€€€€

“……”

“……”

“……怎么了?”

布鲁斯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好吧,他想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去参加的街头狂欢,也像现在这样,热腾腾的、丰盛的食物,摆满了整个餐桌。美利坚是个以挥霍食材而出名的国度,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在三个人的饭桌上看到能摆下半条小吃街的菜!克拉克抢在他开口之前举手解释道:“你可以每样都只盛一点。”

“剩下的我可以解决€€€€呃,不够再加……”

布鲁斯决定不然先算了€€€€直到方才,他才切实地理解到了万事屋的日常支出中那怎么看都不太合理的恩格尔系数€€€€等等,那姑娘平时吃得饱吗?

正如克拉克所言,夜兔确实能解决完所有食物,原本还想提醒一下他们的店家默默地拿着点菜单子转回了厨房,布鲁斯还能听到从那头传来的震惊:“哎呀妈呀,我给你讲,外边有个小姑娘,点了一桌子菜全给造完了。”

“哎哟,哪呢?这胃口忒好了吧?”

……布鲁斯决定现在就去结账然后走人。

夔娥的老家位于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坳之间,他们需要从省会坐动车去往县城,然后再转乘开往乡间的巴士,才能最终到达那个村庄。

这听起来像一条通往某个避世之地的路。克拉克坐在列车上时就在想,冰凉的玻璃很容易就能染上鼻息间热气,不属于他的年轻的倒影与远方的桦树和椴树重叠在一起,这是一趟稍显嘈杂的旅程,列车员在高声叫卖:矿泉水、零食、瓜子,来把腿收一收喽。小车的轮子与大车的轮子背道而行。乘务员挨个给人发推销的产品,蓝莓干,奶片,到他们的时候,布鲁斯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开始装一个不懂中文的外国人。

克拉克转过头,斜上方的一个稍瘦的青年在与母亲通话,那对话在他挪动目光时,不小心飘到了他的耳朵里:我今年假期就不回去了。

尽管这并非他的乡音,以文字为生的记者还是敏锐地捉到了一丝愁绪,属于异乡人的悲调。最开始的一切家什、梦想、信念以及希望被统统压进了一个行李箱,接着被带上哐当作响火车,带入陌生的风景,带进漫长而疲惫的旅途。在年深月久的颠簸中,箱内的零碎事物不可避免地开始杂糅、重组、生长,直至旅人不经意间想起这样一个行李箱,那势必先经过一阵兵荒马乱的翻找,在打开后,年幼的自己正蜷缩在其中,静静沉睡。

克拉克才开始适应比美国更为便利的基础设施和热闹的城市风貌,他就不得不在之后的旅行中将其抛之脑后。大厦、街市、电车、银行、商店、行人,宛若神迹的科技在列车行驶的过程中被轻轻瓦解在了泥泞的道路两旁,只剩下随风漂泊的草籽;拥挤的大厦瞬间不见踪影,原野的广阔足够容纳每一棵树木,人造的景观被剥离,世界在列车前进的同时开始倒带,他们越往北走,就越远离尘世,在茫茫的莽原中,暮色染出了一道壮阔的地平线。

他们在客运站搭上了最后一班通往乡间的客车。皮革,燃油,藏在角落中的灰尘,还未散去的浓烈的食物味道。一路上再没有别的乘客,司机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有一把粗狂的好嗓子和热络的性格,他说,这还是第一次拉到外国乘客。

“你们从哪来的?”

“美国。”

“美国啊。那怎么会突然想到这旮瘩来?”

克拉克温和地笑了笑:“……带朋友回来看看。”

其他两个人贴在他的两旁,在摇晃的车中各自闭着眼。后来,他也逐渐困顿,睡意总在不经意间互相侵染。三个人就这样挤在客车的后排,互相挨着睡了过去。

童年只有在回乡之时才会从箱子里懵懵懂懂地坐起,宛若初生,直至下次旅途开启之前,日光下的泡影尚能折射出虚幻的……光彩。

第74章

扮演是一门学问,没有争议的事情本不该被拿出来讨论。然而扮演与扮演之间也是迥然相异的,就好比布鲁斯韦恩自己,花花公子和义警都是他人格的一部分,不完全等同于他,但也不能说与他毫不相干。

先不管布鲁斯自己愿不愿意承认,假设像一颗暂时钉在思想之墙的钉子,用来挂住一些猜测、怀疑、不着边际的想法,直到脱落,又或者完全钉死在那儿。布莱雷利熟练地做完这件事,回过神开始思索之前的议题€€€€扮演,是的,他需要扮演他相认还没到一年的父亲,扮演他、他的面具、他为人熟知的那部分和不为人知的那部分。

他站在路口,等待车流过去。秋末,哥谭的雨水中饱含了更为沉重的寒冷,那些出没于夏日的流浪汉已经不再随处可见,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开始自发地寻找温暖的庇护。桥洞,背风的墙根,餐厅后门的垃圾桶;求死的理智使一部分人无知无畏地睡躺在冰冷的石砖与花园长椅上,死亡会在梦中将悲苦的魂灵牵离。布莱雷利在时隔两个月后,再一次来到哥谭下城区,扮演父亲的扮演。

穿着西服的男人,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市井气息,有时候是油嘴滑舌的诈骗犯,有时候担当交易的中间人,是帮/派成员,以纵火和死亡为生,偶尔,做点好事。

火柴马龙,存在过的名字,本该不存在的身份,蝙蝠侠的众多伪装之一。布莱雷利没想通他是抽的哪门子疯才会捡起这个身份出门,他完全可以自己重新捏一个,然后等蝙蝠侠回来后,他那十几个马甲里又会喜提一员。

这一点都不有趣。

布莱雷利自有一套表演技法。当你在扮演什么的时候,不妨抓住你和扮演对象的共同之处,刀尖抵在皮囊的薄弱之处,慢慢往上挑开,剖析也是需要有章法的;等你能把自己像塞棉絮一样塞进那身皮囊后,那扮演就差不多生效了。

只是,永远不要将皮囊的拉链合上,除非你想将自己的人格憋死在那虚伪的皮面之中,彻底成为他人的脂肪。

兴许是血缘作祟,布莱雷利在样貌之外,总还是有其他什么地方,堪堪能合得上他生父的性情。于是他只要将这部分外放,再收敛起不合时宜的个性,完全就能蒙混过关;就连去演提姆,他也能游刃有余,谁晓得为啥€€€€他和提姆之间能隐约猜到一点对方的想法,虽然分歧也不少就是了。

但当火柴马龙就不一样了,他需要发挥出一点……他本身不一定拥有的状态。他对着街边的橱窗,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笑,然后整理了一下挂在领口的墨镜,这自若地走进某家位于码头旁的酒吧。火柴马龙这些年很少出现,不过还不到被彻底遗忘的时候。他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嗨,马彻斯,许久不见了。”

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西服,红头发,红脸膛,上前来和他打招呼:“借点火,火柴杆儿。”

布莱雷利依言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在对方卷雪茄的时候,点了一份三文鱼简餐和一杯威士忌。他轻佻地笑了笑,“是很久不见了,近来没人找麻烦?”

“这地方到处都是麻烦。”红头发说,“你前阵子上哪快活去啦?”

“不算快活,给一桩事牵连到了,就出去躲躲难。”他说:“听说最近还行,没起什么风浪,就回来转转。”

“溜得挺快的吧?啊?火柴杆儿。”

“没法子啊,蝙蝠咬得紧。”

他向红头发€€€€好吧,他蝙蝠侠给他的笔记里也没这号人€€€€旁敲侧击地询问着关于哥谭的近况。

一切都如常,和他知道的没什么出入。不过有一点比较令人意外:那就是当他打听猫女的时候,居然没有半点花边消息传出来€€€€他还真以为事情会像杰森讲的那样,成为哥谭人民的新乐子呢。也许是因为这事本身有点诡异,赛琳娜回去后并未选择声张出去。

酒吧还没到真正热闹的时候,这座名为“河畔”的酒吧扎根哥谭也有十余年,据说是由于老板背靠某股势力,才能在鱼龙混杂的下城区占有一席之地。三教九流都爱上这儿来,中立地区,谢绝武斗€€€€虽然人人依旧枪不离手。

他和红头发信口胡扯了半小时,又和另外入座的两个黑人谈笑风生,这地方就没一个善茬,不过在有人请酒的时候,大家都还是愿意卖这位中间人一个面子。他身兼多职,又要给杰森打听老对手的行动情况,还要见缝插针地找找关于盲鸦的线索,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找到有关艾玛€€柯利福的消息。

他摇晃了一下杯中的冰块,寻思这老板是有点会开酒吧的,就像布鲁斯所提醒的那样,只要钱到位,调酒师能给你往酒里再掺酒,保证搞出一杯既能喝翻对方又不会让人察觉的酒。

提姆的窃听器只派上了一部分用场,能够收集到的信息只有奥斯蒙德家中确实知道老头子有那么一号情妇,并庆幸这表子死得早,不算添麻烦。至于是谁杀的,还没能明确。

艾玛€€柯利福的出身不算太好,她有一副不错的容貌,却偏偏生在哥谭下城区。在同龄人都选择早早堕落的环境中,她勉强读到了高中,却最终没能完成学业。读了一年后就辍学进入了社会。另外,她的父母离异得很早,父亲是个靠吃女人软饭为生的软蛋,母亲早早就不知所踪,她有一个兄弟,死于酗酒后的溺亡€€€€掉进哥谭湾,不失为一种哥谭人特有的归宿。

她的兄弟亚伦€€柯利福曾经是企鹅人手下的一个中层,曾经和一位老鸨打得火热,会帮对方介绍“员工”。在亚伦死后,这名老鸨仍然活跃在红灯区。

露出的罪背后往往会牵扯出更大的罪,这就是为什么这起案子棘手,亚伦死不足惜,可艾玛也一同死去,这就耐人寻味了€€€€如果她是除亚伦之外的,另一个掌握那些戕害他人罪证的人,那么她的死亡也就意味着,往后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再抓住那老鸨的马脚了。也许她死于奥斯蒙德们的同室操戈,也许她是死于情/色贩子之手,也或许,还有更大的隐情等着他们去挖掘。

布莱雷利走出酒吧,等待路过的风带走身上的酒气,但海风在他身边绕了几圈,于是他只好拍拍衣服,带着混合着海盐的酒味踏上归途。

布莱雷利一直记着蝙蝠侠的忠告,关于如何扮演对方呕心沥血才让其活过来的火柴马龙。但他自认为没那么严重的强迫症,所以不会什么动作都完全模仿到位,实际上,火柴马龙本身是什么样,那是个其次的问题,重点是€€€€搞懂别人眼里的火柴马龙,有人认为这是个幽默的人,那就幽默给他看,有人觉得他是骗子,那就竭尽所能地展现骗术。

布莱雷利本来打算往“住所”走去,半道上,他又改变了主意,折身而回,踏入了另一条街区。

这样一来,一个小时后,臭名昭著的红头罩就能在某个巷子里捡到一个披着老爹皮囊的倒霉兄弟。他倒是大可以冷下心肠,把人丢在那儿不管€€€€

“先把你身上的味道给我洗洗!”

杰森嫌弃地说。

“你态度不能好点?”布莱雷利说,然后被杰森瞪了一眼。

半个小时后,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杰森安全屋的沙发上,叼着一根棒棒糖。发梢还在滴着水,作为收留他的报酬,杰森反手就丢了几份活过去。

“我好歹也有在帮你打探那几个新组织的消息,”布莱雷利说:“你就是那么对我的?”

“你打探到再说吧。”杰森把夜宵放进微波炉,定时,然后拿着一罐啤酒坐到了他身边当监工。

布莱雷利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他在边干活边和夔娥聊天,并告诉她自己不需要她特意过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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