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桥段 第4章

林殊止手足无措,摸着什么抓什么,一抓就抓到了陈穆的西装裤。

西装裤布料光滑,他什么也抓不到,反而抓出一手冷汗。

他奋起反抗,却很快被压下。陈穆似乎不满足于外层的侵略,试图以唇.she为枪击破下一道防线。

下颌骨被指节扣得很痛又动弹不得,林殊止深觉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轻而易举地任人宰割。

氧气逐渐消耗殆尽,陈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林殊止心底生出种莫名的恐惧。

车门并没完全关上,半密闭的空间响起yin.靡的水声,被侵略撬开的牙关再也没有闭合的机会,唾液顺着下巴蜿蜒流向脖颈,爬得到处都是。

他下颌关节僵硬地维持着一个角度,终于气急败坏地咬下一口!

曾经他特地偷偷上网站学习过一些技巧,也认真地研究过如何才能让陈穆舒服,如何才能避免伤到陈穆。

这看起来都荒谬不已,对陈穆来说更是微不足道。

林殊止有些痛恨,他努力地让自己从漩涡中抽身而出,却在某些时候仍被海里深不见底的水草捆缚。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变呢?

他对上陈穆,永远都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以今年六月十八号为界,他完整地喜欢了陈穆七年。

七年的时间实在很长,是多数小猫小狗的半辈子,足以让身体的所有细胞更换一次,能让上进的穷小子出人头地,也可以让乳臭未干的小孩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

他不希望自己再有任何的眷恋了。

可他用了七年的时间都没有成功放弃陈穆。

哪怕陈穆做了逾矩过分的事,他也气不起来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算了吧。

第3章 像条哈巴狗一样。

那一口林殊止咬得很重,唇齿间很快弥漫起一股血腥味。陈穆只吃痛地闷哼一声,却并没有放开的打算。

林殊止有些后悔刚才咬的那口,他占不到一点便宜,反而后脑勺还被铁钳似的手越扣越紧。

他又使劲掐了把陈穆,依旧是徒劳之举。

情急下他心中一横,趁着陈穆分心的间隙抬起膝盖往这人小腹袭去!

却被陈穆看破所有,下一秒刚有起势的膝盖就被稳稳截下。

“别动。”

许是他动作太多,陈穆终于略作停顿,有些不满地开口警告道。

等到陈穆自认为亲够了才把早已经缺氧到要窒息的林殊止放开。

刚重获自由的林殊止飞快地照着陈穆那张脸甩了一巴掌。

这一耳光的力度很重,打完林殊止都觉得掌心发麻。

这场面实在离奇,他人还坐在陈穆的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有仇要打一架。

陈穆脸被打得偏向一侧,此时的男人又像变了个人似的,脸朝着方向盘的方向也不转回来。

似乎对被打了这件事并没有很生气。

林殊止:“陈穆,你喝多了就发酒疯是吧?”

刚才他真是判断失误,陈穆喝了酒惯常不发酒疯,但不代表不会发酒疯。

“下车吧。”陈穆用一种吩咐的口吻说。

对象自然是林殊止。

林殊止真的很讨厌这种相处模式,陈穆永远是上位者的角色,拥有独特的决断思维,要他对他言听计从。

其实林殊止曾有过选择的机会,是他亲口应承的,要结婚。既然做出了选择,那所有委屈都该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无时无刻都提醒他€€€€

是他自找的。

就像今天晚上,他多年养成的思维模式让他无法拒绝陈穆,气急了甩出一巴掌也只能继续言听计从地把人往家里带。

他自找的。

老居民楼里夏天时潮湿阴暗,冬天时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风口,寒风一阵一阵地席卷过去,把生锈松动的窗棂摇得嘎吱响。

不止楼上还是楼下的住户大敞着门,风刮过的时候门被狠狠地打回去,楼外那棵歪脖子树都震得抖三抖。

林殊止带着人上楼,猝不及防被这一巨响吓一跳。

“还没到?”陈穆脸色在黑暗中看不甚清,光从声音来分辨似乎暗藏了点不耐。

“快了。”林殊止嗓音淡淡的,手掌却在身侧攥成了拳。

他家在七楼,没有电梯。老式居民楼安装电梯比较麻烦,这里的住户没有达成协议,为了修个电梯争了五年有余,最后只得搁置。

楼道里灯泡坏了两个月,老小区的物业体系并不完善,因此报修两个星期也无人理会。

林殊止怕黑,只好加快脚步把人往家里带。

他走得太急,翻出钥匙开门时气息尚不能平稳。这其实不能全算做爬楼的锅,毕竟在车上时他被强迫到差点晕过去。

家里是乱糟糟的一片,沙发自带的两个抱枕被他东一个西一个地扔在地毯上,冷透的红烧牛肉面表面结了层厚厚的油,出门前忘关的电视机叽里呱啦地播放到了戏剧曲目,为这个稍显孤寂的小房子添上点人气。

林殊止一个人住并不太讲究,房间乱到一定程度时才会简单地收拾到看得过去的程度。

收拾做什么,反正都是要乱的。

可陈穆有洁癖,他是知道的。

果然陈穆在看到那桶泡面时终于忍不了,阴着脸替那桶结着油的泡面盖上了盖子。

陈穆嫌他这儿脏。

那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三个小时前他不知道会有人强行登门造访。

“怎么过成这样?”陈穆扯过茶几上的纸巾擦拭着手指问他。

嫌弃他的面。

“我过得挺好的。”林殊止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很糟糕,反而来到没有陈穆的世界还更加快活自在。

可现在陈穆再次出现了,他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

与之一同差点被打破的,还有他好不容易才构筑成型的防线。

林殊止又看了眼那桶被宣判出局的泡面,顿时有些心疼,心疼的同时还有些胃疼。

其实加点开水热热还能吃……

面才吃了几口,约等于他今晚没吃晚饭。

他常年有胃病,家里的确也有常备的胃药,但这药被他上周发作时吃完了。

而新的……新的还落在陈穆的车里。

他需要找个借口下趟楼。

陈穆却先一步问他:“浴室在哪里?”

陈穆接着道:“我要洗澡。”

……幸好。幸好不是让他去洗个澡。

他侥幸地想,陈穆也许是为了舆论的风向才会来到他家,如果他愿意与他相安无事在客厅呆一晚是最好的。

“那边,”林殊止指了个方向,“锁坏了,你进去的时候用桶顶住门就行。”

陈穆:“给我条浴巾。”

林殊止忍了又忍,终于进房间一通翻找,找到了上回超市十块钱买一送一的抹布。

他不想陈穆什么都不穿就从里面出来,又只能贡献出自己的一次性内裤。

“浴巾没有,你用这个。”他将两样东西递给陈穆。

陈穆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时候略为嫌弃地接过。

没有给林殊止反应的时间就转身进了浴室。

嫌小?再大的没有了。

林殊止对着那扇虚掩的门泄愤般嗤了声,然后抓起玄关处陈穆的车钥匙下了楼。

他去找药。那可是他花了十五块买的药,一盒能吃一个月了。

然而翻遍了整辆车,就连车底都趴下去看了好几眼,那盒药就是凭空消失了。连带着袋子一起。

他大概在下面花的时间不短,陈穆给他的新号码发了消息,类似于催促质问。

【你去哪了?】

该不该说这单子是真不该接,此前他已经将陈穆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却因为这一单又将新号暴露了出去。

他单方面忽视掉,没一会儿又接到了陈穆打来的电话。

他选择继续忽视,电话却一个接一个,终于在屏幕第四次亮起时他放弃挣扎,锁好车门上了楼。

胃在刚才那一圈折腾中疼痛感更甚,火烧火燎的,连带着那周围都隐隐不适。

他打开家门,果不其然陈穆早已经收拾好就坐在客厅里,眼神清明,看起来醉意散了不少。

陈穆听见门这边的响动转头看过来,见他手上拿着车钥匙,心下了然,问他:“太久没开你那车,感觉怎么样?”

林殊止一头雾水,却还是答了一句,“不怎么样。”

“嗯。”他答得敷衍,陈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朝着浴室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吧。”

林殊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陈穆是让他也去把澡洗了。

好吧,该不该说,他其实算是预言家?

陈穆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此刻在他家破沙发上坐姿还端正无比,周身气质都与他这房子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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