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止听完有些犹豫。
陈穆的意思,是要和他……同居?
“同居”俩字将他砸得晕头转向,意识到这一点后脸上迅速泛起淡淡的红晕。
陈穆似乎知道林殊止犹豫的原因,解释道:“我不会经常回去,就算回去也会与你分房睡。”
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内里还是泾渭分明。
每周见一次面是不够的,住在一起才更令人信服。
陈穆是为了服众。
林殊止迅速清醒过来,垂下眼:“好。”
搬家那天陈穆恰巧有事,派遣了徐筱过来帮忙,与她一起来的还有林殊止近日时常见到的两名保镖。
大学时起林殊止就住在这儿,整个屋子东西很多,但要带走的其实很少。
这房子的租金不高,一个月就大几百块,他打算继续租下来。
林正安那儿他已经不可能回去了,某种程度上说,这儿算是他的一个小家。
他围着屋子转了几圈,收拾下来的东西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都绰绰有余。
路过冰箱柜顶时,林殊止看到了上回被他赌气扔上去的粉色兔子。
那上面容易积尘,防尘袋上落了层薄灰,林殊止取下来后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其塞进了行李箱。
陈穆安排用作“婚房”的那处房产位于洛城郊区,原本这就是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近几年才被开发出来。这里远离市中心,唯一就胜在风景宜人了。
林殊止一进门就见到了熟人。
是他住院期间照顾他的护工张姨。
张姨本就是陈家雇佣的人,出现在这儿不奇怪。
林殊止不习惯与生人往来,误打误撞碰上张姨算是幸运。
张姨看见林殊止也是十分兴奋,说自己是陈穆特地叫来这边帮忙的,拉着他唠了小半天家常。
林殊止这才知道,原来见面不是凑巧。
张姨领着他找到了房间,他房间在二楼,就与陈穆的隔着一条走廊。
他郑重其事地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只粉红兔子摆在床头柜旁,张姨见了有些讶异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喜欢这种粉色的毛绒玩具吗?”
林殊止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浅笑点头道:“嗯。”
张姨:“我女儿也喜欢,她才刚读初中。”
说罢又抱怨道:“不过她没你那么爱惜东西,什么都喜欢乱扔。”
林殊止:“长大就好了。”
张姨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虽说是抱怨,但其中宠溺也居多。
林殊止听着觉得挺好玩儿的。
他收拾东西搬家忙了一天,吃过饭后便更觉得困倦。
时间还很早,现在入睡肯定会在半夜醒来,林殊止决定出门走走,刚好可以熟悉一下环境。
这片别墅区虽然远离市区,但基础设施齐全,商超就差开在家门口。
林殊止进去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罐啤酒。
怕张姨看见要说些什么,回到家进门的时候他特地将酒往背后藏了藏。
夜幕已经降临很久,落地窗大敞着,林殊止盘腿坐在窗前,手边放着他从超市买回来的两罐啤酒。
月色盈盈,光影落了满地,一部分在林殊止身上。
别墅里有酒柜,但上面那些想必是陈穆的珍藏,他不好随便动。
他希望今天能有些仪式感,便自己出门买了两罐啤的回来。
以庆祝自己乔迁新居。
郊区晚间风微凉,远处没有霓虹灯闪烁。
一罐见底,陈穆还没回来。
他心底其实是有些盼望的。
陈穆当初说过让他搬进这套房子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不会常回。
可是他搬进来第一晚,陈穆也不回来吗?
空易拉罐被风吹动,倒在地上声音清脆地滚了几圈。
他打开了第二罐啤酒的拉环。
啤酒离开冷藏环境久了小麦味极浓,林殊止不喜欢这个味道。
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他起身回了房。
他酒品好酒量差,喝醉了睡一觉就好,脸上起热的同时睡意也涌上来。
黑夜中的房子更显得空荡,这里只有最基础的配置,一看就是刚被启用。
没有家具吸音,连脚步声都会有回声。
林殊止睡前还有些迷糊地想,他或许会想将这里变成他喜欢的风格。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边忽然传来塌陷感,紧接着那阵塌陷从床边传到了床里。
有人上了床。
林殊止下意识睁开眼睛。
他不习惯开着灯睡觉,连床边小夜灯也没开,空间里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
那人沿着被子边缘将手探进来,放在他的腰际处,再低下头来,温热带着酒气的鼻息喷薄在林殊止耳侧。
侧腰上的触感不容忽视,林殊止动也不敢动,那人探下来的瞬间他就知道是谁了。
能堂而皇之进入这间别墅的人除了陈穆,还会有谁?
作者有话说:
啧,还差半截,下章继续(?)
第48章 “嗯,好乖。”
陈穆今晚有个推不掉的应酬,新来的女助理酒量不好,他自己扛下了不少,酒局结束时人已经不算清醒。
这才会在报地址时稀里糊涂地就报了这里的地址。
张姨被他进门的动静闹醒,见他这副模样要开火给他煮醒酒汤。
陈穆环视四周,满屋子只有张姨一人,林殊止全然不见踪影。
他开口便问林殊止在哪。
张姨不作他想,只回道:“已经回房睡了。”
陈穆脑子混沌,才不过十点一刻,林殊止睡得这么早?
他心下存疑,抬步上了二楼,走廊尽头那房间的确房门紧闭,陈穆本不想多做打扰,但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林殊止的房门前。
那就进去看看吧。
一进来也没看到人影,满屋都是黑的,不过好在眼睛适应暗下来的光线后,他发现被子里有一团隆起。
林殊止睡在靠墙的最里侧。
蜷缩成虾米的样子,这个姿势最有安全感。
陈穆脑子里有一根不明神经瞬间被挑动,指引他走到床边。
地毯是柔软的,床品都散发着阳光沐浴后的香味。
安静睡在里面的人,好像也很软很好闻。
他未经过什么思考就上了床。
冬日还没过去,气温寒凉, 醉了酒的人本能靠近热源,他沿着被子将手伸进去,触及了一块大半年前也碰过的皮肉。
那是林殊止的侧腰。
上一次的感觉他早已忘却,但此时他手中是温温热热的触感。
他低头嗅嗅,却意外地闻到了与阳光气味不同的……酒气味。
他又欲向上摸,林殊止却在此时醒了过来,轻轻挣动几下,被套是丝绸质地,陈穆压在上面,难免被他挣扎的动作带得往下滑几分。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违逆。
陈穆不太爽,一手用了些力掐住林殊止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被子钳制住他的双手。
林殊止像中了定身符一样,彻底不动了。
陈穆低头又嗅了嗅身下的人,确认那是酒味无疑。
“喝酒了?”他语气算不上太好。喝醉的人思维都不能与正常情况下相提并论,此刻他又表现出焦虑发作时的症状。
是很可怕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他在想,林殊止会是和谁出门把自己喝成这个醉样,回到家倒头就睡。
还是说,出去喝酒是因为搬过来不开心?
不管哪一种都挑战他的底线。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林殊止大脑转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与陈穆对视。
对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
他依旧双眼迷蒙,答:“一点点。”
陈穆不信,将脸更贴近于他颈侧:“撒谎。”
“一小罐。”林殊止心跳加速,好在隔着一层被子陈穆是感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