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桥段 第95章

林殊止看了眼他的胸牌。

郁风。

郁风对他进行了一系列基础的检查,最后道:“暂时脱离危险了。”

而后又问他:“你以前有没有接触过类似的药物?”

林殊止脑子还转不动,艰难地想了想,上一次中这种药,还是林正安给他下的。

就是那次他和陈穆睡到了一起。

他开口声音都是沙哑的:“有。”

郁风拿着笔记录下来:“上次也像这次一样发烧了吗?”

发烧?

林殊止有点印象,好像的确是,那回第二天早上他回到家就开始发烧,似乎还挺严重。

他点了点头。

陈穆抱着手臂看他,脸上神情莫测。

郁风又拿着检查单子来回反复地研究,病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郁风下了结论:“林先生对于这种药物不耐受,所以会迟发性地出现高烧。”

“上次发烧,有可能是因为发炎。”陈穆突然说道。

这种药吃了有什么症状又有哪里能发炎不便明说,郁风也许有点尴尬,但面上不显:“炎症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药物的影响也不可忽略,报告单上显示林先生体内缺乏代谢此类药物中所含特殊成分的酶,这种成分长期停留在体内会引起机体发热。”

……

郁风又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走了。

但陈穆还在。

林殊止用被子将脸藏起来,被陈穆一把掀到脖子以下。

陈穆:“接下来几天,我晚上都会过来。”

作者有话说:

小林:“你可以有很多喜欢的人,我也可以。”

陈狗视角:

小林:“blablabla我要去喜欢别人了。”

第80章 “我会学的。”

不管林殊止多不想承认,陈穆那晚守夜的行为是有用的,否则那晚他把脑子烧坏了都没人发现。

郁风说过他后遗症很重,非常容易在夜间又烧起来,陈穆说到做到,就真的每晚都会来到他病房里呆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离去。

陈穆在病房里待着林殊止总有点睡不着,试图驱赶几次都无果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合法的,若是林殊止动了真格要报警,那边也是按照家庭矛盾来解决,至多是派调解员进行调解,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林殊止也不想和他再争辩些什么了。

从第三个晚上开始,陈穆就将常待的位置换到了窗边,与林殊止保持着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

一人一个角落,谁也不会打扰谁。

林殊止总算觉得背后那种被怪物凝视的感觉淡了些许,整体入睡都没那么困难了。

后来又有一天半夜,林殊止刚睡着不久便听到周围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时不时就有几声,他睡过去后又被吵醒,吵醒后又睡去,来回几次睡意几近全无。

声源来自背后,林殊止翻身看向窗边,只见陈穆戴着无线耳机,面前一台电脑,叽里呱啦不知在讲些什么。

陈穆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动静,将目光转过来一瞬后又重新对上电脑屏幕。

林殊止也不再看着他,重新转身回去。

陈穆将声音压得更低,过了不到三分钟就合上了电脑。

他走到林殊止床边:“吵醒你了?”

“你刚刚在干什么?”林殊止背朝他,声音中带着些闷闷的哑。

陈穆:“开会,合作方不在国内,只能这个时间连线。”

“你有工作就去处理,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林殊止说。

陈穆静了一下,道:“抱歉,你继续睡。”

林殊止还是只给他留下半个后脑勺。

陈穆站在原地又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弯腰掖了掖他的被角。

“施奇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陈穆说。

“随便你。”林殊止还没有睡着。

有没有解释他都不太在意了。

林殊止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一周,每天生活都很无聊,他自觉身体无碍,奈何郁风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每天都在同他强调后遗症的严重性。

虽然他是一点没看出来严重在哪儿,但也遵医嘱好好待在医院里。

林殊止是在入院第二天才想起家里的小猫还没断奶的,小奶猫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彼时距离上一次喂奶已经大半天了。

没有人可以委托,林殊止只能给上次光顾过的宠物店的老板打了电话,请求他上门将小猫接走照顾。

所幸宠物店传来的视频里小猫都没有大碍,也许因为流浪猫与生俱来的天赋,几只小猫吃饱了以后都活蹦乱跳的。

宠物店照料小猫要收取的费用自然是高昂的,更何况那不是一只小猫,是四只。

林殊止的钱包有些吃不消。

这不是一笔一时就能算完的账,他日后出门工作了家里的猫可能也需要寄养在宠物店,他给不了太多的陪伴。

思虑再三,他决定给小猫找领养。

他人在医院躺着,每天也闲来无事,正好适合筛选合适的领养人。

虽然是中华田园猫,但胜在几只小猫都很会长,每只花纹品相都还算不错,因此领养帖子在社交平台上一经发布就有不少人私信林殊止。

林殊止忙活了几天最终选定了四位领养人,合格的领养人必须同城且具有养猫的物质条件,其中有位领养人特别负责,得知筛选条件后当即拍摄了家中环境,又在几天时间里将窗封好,买好了各种小猫的生活用品。

他还时不时给林殊止发来一些养猫科普,询问林殊止按照那上面的学习靠不靠谱。

其实林殊止也是第一次养猫,同样没什么经验,不过那位领养人先生一看就是十分靠谱的人,林殊止觉得他找的科普一定也和他本人一样靠谱。

他与那位领养人聊了很多,那位先生着实幽默风趣,一来二去竟然发现那位先生竟与他是校友。

林殊止向来很相信这种实打实的缘分,因为一只小猫认识一位朋友的感觉很不错。

他聊天时唇间都不自觉扬起笑意,这抹笑在陈穆推门进病房时还没消失干净。

陈穆拎着一袋橙子走到自己的“工位”前,道:“和谁聊天这么高兴?”

林殊止脸瞬间垮下去:“不关你事。”

又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敲门?”

陈穆:“我敲了,你太投入,没听见。”

太阳还没下山,陈穆今天来得太早,林殊止想到从此时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都要与陈穆大眼瞪小眼地待着就倍感头疼。

陈穆洗了手回到工位上就开始剥橙子,他坐的位置正好是床边,没过多久橙子味就散得满屋子都是。

“医生建议多补充维C。”陈穆剥好一个就递给林殊止。

林殊止一开始并不搭理他,可陈穆就像个发神经的话痨,一本正经又惹人厌烦,林殊止嫌吵只能接过橙子吃掉。

他刚吃过晚饭,一个橙子下肚后就觉得饱腹感很重,却不成想陈穆接二连三地剥好递过来,就像工厂里的流水线。

在第三个橙子递过来时林殊止终于忍不住:“陈穆,你够了没有?”

“不够,”陈穆仍举着橙子,“你把橙子吃了。”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林殊止态度恶劣,每天陈穆在他面前卖深情假人设,他受得够够的了。

他都决定离婚了,这种假情假意就不会再接受,表面的假象和平也可以滚蛋。

也许陈穆今晚的行为终于越过了那个爆发的临界点,林殊止很大声地说:“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了,橙子我不喜欢,你也给我出去。”

陈穆:“你不要这样,我希望可以弥补点什么。”

林殊止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弥补目的是什么呢?是希望我能够出院以后跟你回去,继续当你合法的伴侣,继续履行伴侣应尽的义务?”

是又不是,陈穆迟疑地点了点头,“也不全是€€€€”

他想说其实还是想和林殊止有一些除了合作以外的关系的,比如谈一场……恋爱?

语言组织略显笨拙,林殊止也没让他把话说完:“那你可以及时止损了,你不是最擅长规划利益吗?”

“你也很重要。”陈穆觉得口中的话生涩异常。

“你一直都很清楚我并不重要,只是因为‘我’这个东西要不为你所控了才会暂时弄混,”林殊止摇头,“不是‘我重要’,而是我与你的利益挂钩时才会显得我重要。”

都是假的,林殊止想,陈穆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准信了。

“不是。”陈穆反驳得有点无力,头一遭成为转移话题的人,“你的猫需不需要我接走照顾?”

“不需要,”林殊止冷冷地嘲讽了他一句,“等你想起来,猫已经饿死了。”

想没想起来林殊止都不可能把猫交给他的,不仅因为他与陈穆关系破裂,更因为陈穆不是爱猫的人。

陈穆好像还想说点什么,林殊止却不再理他了,只打开手机里的消消乐消磨时间。

他心绪不佳,当晚很早就入睡了,却在半夜冷汗岑岑地醒来,胃部一阵一阵地绞痛,他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陈穆发现了他不对劲,一时间有些无措地问他“怎么了”。

林殊止弓着腰侧躺在床上,细细颤抖着,一只手紧紧捂住上腹部,说话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胃疼。”

陈穆不再愣住了,立马喊了医生进来,郁风恰好今天值班,看完情况后开了药,“常年有胃病的人夜间不宜进食太多碱性食物,会导致胃酸分泌减少,进而导致胃黏膜被破坏。”

陈穆一脸认真地问郁风:“橙子是酸的,也算碱性食物吗?”

过于无知,郁风有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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