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何景焕你冷静点!”何景焕的同班同学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别踹人了,教室外面一下就骚乱起来,本来在何景焕位置上看着成绩单的谢潭也出去了,在他同学七嘴八舌的解释中明白了始末。
好像是被何景焕踹的那个在他边上说了什么,何景焕就一下暴怒踹了过去。
“何景焕。”谢潭拉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红着眼睛看过来的目光中又握紧了些,“别冲动。”
他挡在了何景焕的身前:“放松放松,别理那种脑子里缺点货的,不值当你这个学霸生气。”他余光瞥到那个捂着裆还在嚎着被人架去医务室的学生,又问,“踹得重吗?不会废了吧。”
“挺重的,不知道。”何景焕眼底还粹着火,语气凶恶。
周围的男同学们倒吸一口凉气。
“……”谢潭也是有点麻了,他赶紧给艾柔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万一人真出了什么事情,感觉自己顶不住啊。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作为家长代表参加家长会是这个么收场。
好在医务室的医生看过后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得让他静养个一段时间,对方家长在松了口气后指着谢潭跟何景焕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这学校还能不能呆了?!你们怎么招得生?让这种暴力份子一块儿学习能好吗!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他妈的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道歉!开除!!让这个小王八蛋给老子滚!!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班主任也是被他骂得面露难色,他看着一手抓着何景焕有点儿神游的谢潭,又看看面无表情的何景焕,想起刚刚校长打的电话,头都大了,只好打着哈哈。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听同学们说好像是您儿子跟何景焕说了什么,何景焕同学平日里挺助人为乐的,还是班上的前几名……”
那家长一听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我儿子主动招惹他的?!怎么,好学生打人杀人就不犯法了?!!”
“这位家长冷静点冷静点……”
谢潭本来是想问问躺着的那个到底跟何景焕说了什么的,不过一看他神色,也就没多打听,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他拉了拉何景焕的胳膊,在争吵声中压低声音:“何景焕。”
何景焕没说话。
“下次聪明点,放学直接套他麻袋打一顿,就不用这么费劲儿了,还是太年轻。”何景焕原本以为谢潭是要跟他说点什么大道理,哪成想是这种路数。
他的表情就没那么难看了,反而被谢潭这么教唆地一说,思绪都拐到别的地方去了:“你很熟练?”
谢潭微妙得一顿,哦,严格来说他是那个被套麻袋打的人,原主有时候管不住他那张破嘴,就经常有意无意得罪人然后被追杀。
说起来也是神奇,迄今为止没一个人发现他就是那个“谢潭”的。
谢潭还在想七想八的,艾柔就踩着高跟鞋到了,那个家长看到艾柔的模样身上的嚣张气焰明显一滞,他看了看何景焕又看看谢潭,抽了抽脸皮:“原来是艾总的……”
艾柔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动手踢人是何景焕的错,不过有件事我想再确认确认。”
“就聊两句。”她扫了眼想跟进来的中年人,走进医务室里的隔间,看到满面怨恨的少年人,在对上她的视线后明显躲闪起来:“连泰生日会你也在?”
那人不吭声,艾柔就笑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我很久没出手了。”
少年人的脸色明显惶恐起来,他跟着连泰混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艾柔”两个字意味这什么,每次给连泰兜底的,都有艾柔背后的势力,连泰能灌她酒随随便便玩儿她,并不意味着艾柔能被别人揉圆搓扁。
艾柔给了他三秒钟的时间思考,然后问:“这事儿谁让你干的。”
“没有…没有……我嘴贱……”他哆嗦了一下嘴皮子,想到了连泰那些酷烈的手段,能给他兜底的艾柔,又能温和到哪里去呢,他此时恨不得时光倒流,给自己一巴掌。
艾柔也不说话,站在原地虚虚看了他几秒,这才动了动唇:“我信你。”他猛地松了口气,后背冒出的冷汗和精神上的紧张让他都忘了自己身体的痛苦,一下就五官扭曲起来。
“包厢的事,都忘了。”艾柔又说,她转身出去的时候又捎带了一句,“转学的事我会跟你爸说。”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一锤定音。
艾柔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正对上谢潭好奇看过来的视线,眼瞳印着白日明亮的光,干净灵动。艾柔还记得记忆里他头破血流的样子,挣扎在卑劣者的手中。
是她疏忽了,忘了扫尾。
她扫了一眼站在谢潭身边的何景焕,神色平静:“走了,带我去教室。”
一场风波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中,那个中年男人也提不起一点反对的想法。
何景焕落后艾柔一步,看她挺拔又充满女性美的身形,好像第一次这样深刻意识到,权利与金钱的独断□□。
就像他只能被动等待,而艾柔,轻松就能解决一切。
家长会结束后何景焕格外的平和,他一直以来面对艾柔的隐隐尖锐和不甘似乎都消失了不少,艾柔似乎对他的变化有所察觉,但也没有多加干涉。
“明后天我暂时不回来,最近事情多。”饭后,艾柔跟谢潭两人倒是难得一块儿看了个电影。
谢潭“恩”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确认了一遍:“你不回来?”
“怎么?”
“哦,林锐泽让我一块儿去玩儿,去海边。”
“银牙沙滩?”
“恩。”谢潭其实有点蠢蠢欲动了,毕竟他家里蹲了很久,既然艾柔也不回来,那却是可以去浪一浪啊。
“是什么时候?”
“明天开始,他们去三天。”谢潭记得挺清楚,他也挺想去冲浪来着,“我要不答应了?”
对林锐泽,艾柔觉得他似乎对谢潭有点儿想法,不像邬白南那个颜狗,比较肤浅看脸,若是以前,艾柔也就罢了,不过她最近想通了很多,过去的不能一直沉湎,她或许该往前看了。她本来是不欲谢潭出去的,不过看他隐隐期待的眼神,她就心软应了。
“他也没认出你来?”艾柔一直介绍谢潭为“小谢”,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没有,我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应该没人认得出。”谢潭倒是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特别从容起来,他看一眼艾柔,又有点好奇问,“你不介意我介意现在的身份啊?”
他这话说得有点儿绕,艾柔明白他的意思:“你觉得呢?”电影正进行到舒缓处,正是侠骨柔情绕指柔的时刻,男女主在静谧的林中试探着对方,委婉而青涩,现实中的艾柔则靠过来,与他亲密接触。
谢潭是坐在沙发上的,黑暗中只有屏幕的光在闪烁,照着他莹白的面庞,艾柔在昏暗中坐上他的大腿,双手捧住了谢潭的脸颊。
她看着谢潭扑闪起来的睫毛,轻轻笑了。
“我们小谢,总不能一直顶着这个名头……”她的后半句话隐没在交缠的唇舌中,谢潭没有听清,也无心追问,他挣扎着纠结着,渐渐沉溺在这个由艾柔主导的深吻之中。
暧/昧的红色唇印圈出一个又一个领地,在他的脖颈、在他的红痣………
他的肌肉绷紧颤栗,喘着气抓住艾柔的手试图阻止什么,却又被她轻轻揭过:“别动。”她看着谢潭含着雾气的眼睛和沁出汗液的鬓角和脸颊,像是夸奖和赞许一样,在他耳垂边用唇舌狎/昵道,“小谢真乖,真厉害。”
谢潭从来不知道,用手就能这样……
艾柔的经验,也委实或许丰富了。
“好了,轮到你帮我了。”艾柔抓起谢潭修长的手,在他还泛着薄红的面色中舔了舔他的唇,“只用手。”
……
漆黑的客厅只有电视大屏在发着光,印着谢潭与艾柔。
他金色的长发在光晕下泛出一种圣洁的、纤细的美丽,那些发丝都好似要融化在这种令人迷醉的氛围之下,与着微闭着眼睛的小谢,在他颤动的长长睫毛下,一同融化、沉沦。
而艾柔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如同女巫蛊女,囚住了她的爱。
电影已经结束了,正播放着片尾的演员表。
谢潭看着艾柔随手收拾了一下裙摆,然后上楼回了房间,神色慵懒,临走前甚至还笑着看了他一眼。
谢潭的手指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脑子里乱糟糟的,半天才“操”了一声。
他站起身的时候脸色有点儿别扭,因为衣服裤子都显得狼藉乱糟糟的。
谢潭忍着不适感上了楼,打开房门的时候手还滑了下,他微微一僵,斜对面的门却恰逢其时地打开了。
“你怎么还没……”被渴醒的何景焕话还没说完,谢潭就窜进了房间。
何景焕愣了两秒,注意到他门把手上的奇怪痕迹,他一开始还没有回过神,直到下楼路过客厅时,闻到了那股还未散去的味道。
他们……何景焕的瞳孔骤然一缩。
作者有话说:
晚安!_(:з」∠)_
第46章 她的情人12
☆“卧槽你怎么不关门!”邬白南大叫。☆
谢潭是蹭林锐泽的车走的。
他告诉林锐泽自己去银牙沙滩的时候不过一分钟林锐泽就打电话过来了,大半夜的他也还没睡。
“柔姐也去?”
“她不去,最近比较忙。”电话另一头的林锐泽听到他这么说心情顿时又愉悦了些,不过前两天以为谢潭不会去了,他就把邬白南叫上了,有些失策。
“明天九点半,我准时过来接你。”
“这么早?”
“早点过去,省得好房间被那帮咋咋呼呼的抢了。”
谢潭想起来他都没问有哪些人:“都有谁去啊?”
“邬白南也去,还有些人你应该不认识,不过不要紧。”谢潭心想他其实可能是认识的,不过林锐泽不说,他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他挂了电话后就把行李整了,带了几套衣服和泳裤,还有艾柔给他的瓶瓶罐罐。
第二天推着行李箱出门就看到了林锐泽,跟机场那天一样,倚着车挺装逼的样子,还戴了副墨镜,不过他这次开了有后车厢的奔驰。
林锐泽过来帮谢潭放了行李箱,两人就出发了。
谢潭昨天晚上折腾到很晚才回到房间,后来还有点辗转反侧的,眼下都有青色的黑眼圈了,看着就有点儿疲累。
林锐泽注意到了:“昨晚很迟才睡?”
说起这个谢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点了点头:“看了电影。”
“可以先眯会儿,过去要将近一个小时。”
“恩。”谢潭应完就靠着车座后背假寐起来,他眼睛确实还有点睁不开。
林锐泽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就会偶尔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谢潭。
他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奇怪,小谢这样的人,看起来像个华美精致的花瓶瓷器,然而相处的时候经常会让人忘记他的身份,平等、丝毫不扭捏,行事作风坦荡又放松,甚至有时候嘴巴还不饶人,不像个依附委身于别人的金丝雀。
甚至从他对艾柔的观感来看,都是平等居多,不过他在艾柔面前,更加柔和乖觉而已,跟他对旁人的态度就区别来,令人有些艳羡。
“我再去补个觉,吃饭了电话叫我一声。”谢潭到了后就去房间睡觉去了,还招呼林锐泽记得叫他吃饭。
很是随心所欲毫不客气。
“知道。”林锐泽就在他隔壁房间,两人的阳台离得挺近,看出去就是一片碧蓝的海和金色沙滩,四月中旬的天气已经不算太冷了,今天阳光也好,是个冲浪的好时候。
谢潭是被林锐泽的电话吵醒,他洗了把脸后还是有些困,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年轻人闹闹哄哄地下了楼,谢潭一下就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