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迷人是要被冀图的 第75章

谢长老抖着睫毛,目光却落在他身后:“严修晚…严修晚,让我走。”

江凌便冷笑了一声。

他掐住了谢长老的腿弯。

……

“你说什么!!”江城豁然起身,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温系舟二人,脸色一下难看下去。

“江城!我只能来找你了…只能来找你了……”温系舟的声音还在发抖,他脸色苍白一片,脸上的划痕溢出的鲜血都来不及擦,提着一口气跟福来直接冲到了江城所在的酒楼,“你救救西镜,帮我救救他……”

温系舟乌黑却毫无波澜的双眼中滚落下泪水:“他带走了西镜!我不知那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福来!那人的样貌呢?”

惊魂未定的福来磕磕绊绊描绘着男人的模样,他越说脸色却越惨白下去,那个男人的样子……总觉得与江城公子有两份相似。

“……他往北面去了。”

江城以为他是怕的,也没有多想,知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宽慰温系舟两句,便召集人手开始寻人,而他运功朝着那个曾经发现过木屋的密林中飞快敢去,江城有一种极为不妙的强烈预感。

木屋愈发近了,江城甚至能闻到西镜身上沾染的那种花药香,隐隐约约飘散在空气中。

耳中捕捉到什么东西砸倒在地面的沉闷声音,似乎就是从不远处传来的,江城的情绪愈发焦躁起来,隐蔽而又快速得接近了木屋。

脚边不知是谁遗落的剑反射着阳光,江城下意识瞥了一眼,却见剑身上印刻着“孤光”二字。

魔教谢长老的佩剑孤光。

江城的脚步猛地一滞,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他深吸了口气,压住混乱的念头。

找到西镜再说,找到西镜。

再说。

“嘭€€€€!”木屋半阖的窗户突然被砸开,一个雪白的身形探出了大半身体直欲逃离,然而眨眼间就被人用手压住了肩胛,一只手从后扼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仰起头来,发出一声崩溃似的哭/喘声。

是西镜!

江城的脚步骤然钉在了原地。

他被人压制住,腰肢一次一次在床沿上被迫刮蹭着,瞬间便被粗糙的窗沿划出了一道道红痕,伏在他后颈肩胛上的男人抬起头来,双眸凝着血色和疯狂,用手转过西镜的头,在他的唇边狠狠咬了一口。

江城却被映入他眼中的熟悉容貌击得脑海空白一片,连呼吸都停滞了。

父……亲。

怎么回事……

西镜…孤光剑……芍药……父亲。

江城仿佛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发冷。

他握着剑的手指在发抖。

“严修晚!不……”江城涣散的思绪被一声破碎的哭叫唤回,他青白着脸看过去,却见昏暗的屋内又伸出一只手来,白发的男人出现在窗前,掐住他转了身,额间的发散乱,冷漠的脸靠近西镜,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西镜,该我了。”他将西镜拥入怀中,嵌得如同榫卯一般,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江城陷入莫大的荒谬中。

修晚,救过他的好兄弟修晚,是严修晚,那个剑圣严修晚。

而他们,却如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传言那样纠缠不清,不,不,不是纠缠不清……

江城的眼底血红一片,眼球中血丝随着西镜断断续续的哭声越积越多,他发抖的手将手中的剑越握越紧。

他们都在强迫西镜。

他的父亲,他的兄弟。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啊!!!!

江城骤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如同疯魔了一般冲上木屋,面色狰狞双目通红。

江凌和严修晚近乎同时朝着气息泄露的不远处看去,脸上的厉色与杀气却在看清人时顿了顿。

江凌披了外袍,挡住了发疯了一般劈砍的江城,一掌将他打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回去。”江凌居高临下得看着自己气息萎靡的养子,神色一如既往的威严淡漠。

江城却突然大笑起来,口中的鲜血淋漓:“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你还是武林盟主江凌吗!你还是我崇敬的父亲吗!!”他大笑着,通红的眼中几乎要滚下泪,“欺世盗名!逼良为娼!江凌!这便是你与剑圣所做之事!”

“你放过西镜吧……”他咳出一口鲜血,纵然如此,他也还存着一丝期待。

“西镜?你还知道他叫西镜?”江凌沉默一瞬,却突然笑了一声,“既然不走,那你便好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就如你前两次那样。”

江凌拂袖离去,江凌却因为他的话瞳孔一缩,嘴唇无声颤抖了一下:“父亲……”江城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他看着父亲伸出手,托住了西镜的脊背。

“江城!”他听到西镜哭喊了一声,“你滚!你滚!!”

第93章 沤珠槿艳18

“你确定要离开?”李詹月皱眉,他看着脸色尚还苍白的江城,不明白短短一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不仅仅是受了重伤,仿佛是心神都收到了重大的打击一般。

“嗯。锦城那边也来人催促了,父…亲……他联系不上,江家那边没有主事人。”江城移开视线没有与李詹月对视,他受伤的胸口又绞痛起来,让他的脸色愈发惨白。

往日的俊朗洒脱都颓败凋敝,连宽慰人笑容都隐着郁色,他的心气儿仿佛都被打散了。

“你那个好友温系舟还在等你。”李詹月提了一句。

“叫人告诉他,我尽力了。”江城站起身来,如同逃避一般离开了,李詹月收起折扇,眼中的忧虑之色愈重了些。

已经枯坐了一天,夜色已深却久等江城不来的温系舟白着脸眼睛发红,却只等来了江城的一句话,传话的还只是个小厮,他神色一下就变了,福来还想追问几句,温系舟却死死掐住了他的胳膊。

“我知道了。”他应着,“我知道了。”

“既然江公子要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福来,”温系舟竭力让自己艰涩的嗓音听起来正常些,“我们自己找。”

“公子!”福来都要哭出来了,怎么找?他们怎么找?!

“我们再见见江公子吧,他一定……”

“走!”温系舟厉声打断了福来的话,温润的面容却浮现出一种坚忍来,“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与此同时,躲入山洞中浑身鲜血的谢潭睁开了眼睛,他咳嗽了一声,因震动到喉咙,又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重新闭上了眼。

操。真特么不容易啊。

……

半日前。

酣畅淋漓毫无疲色的江凌跟严修晚还在木屋中拥着他们所爱之人,江凌揽着谢长老无力的腰肢,一边细细吻着他,让他连声音都没入交/缠的唇舌之中。

严修晚的爱剑早已落在了地上,他额上的汗水滑落到下巴处,随着晃动又落在谢长老的身上,一并融在他亮晶晶的皮肤上。

终于是得到了数十年来都心心念念之人,他们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杀机却隐没在这样的亲密无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达到了一个零界点。

“噗!”

“噗!”

江凌和严修晚先后动作一滞神情一变,然后吐出一口黑血来,脸色也随之变得青白。

江凌的眼中杀意骤起,下意识便朝着严修晚出掌,严修晚避过,身形却不受控制地一晃。

“中毒?”江凌脸色难看地试图用内力压制毒素的蔓延,然而那毒几乎在顷刻之间就轰然爆发来,让他的气息都萎靡下去。

严修晚却看向谢长老,见他似乎不受影响的模样,略略松了口气,神色却在江凌的下一句话中微微变了。

“西镜。”江凌的手抚上他晕红的面容,“下蛊当天你去了哪儿,是不是去药王谷了。”

谢长老沾染着欲色的糜艳眉目微微动了,他喘了一声,拨开颤动的湿润眼睫:“你不是…猜到了吗。”

江凌的神色一下狰狞起来:“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他!”

严修晚沉默不语。

他又吐出一口黑血来,连视线都黑了一瞬间,江凌封住自身大穴,抽身退出:“走,去找大夫。”

谢长老的身体痉挛着,随着他的退开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他嘴唇动了动:“没用的。越筠在数十年前就下了毒,我不过是个引子,这毒,越筠自己都解不了。”

“江凌,严修晚,你们要死了。”他笑起来。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扈星州,”他呼吸急促起来,“扈星州死之前让我别报仇了,他说我打不过的。可是这世间,还有谁的武功能及得上我呢。”他的眼睫颤抖着,对上了江凌冷冽刺骨的视线,“江凌!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样,扈星州他死了。他也配?”江凌的鼻尖也落下黑血来,他知道毒药在说话间就已经深入肺腑了,纵然封住了大穴也已无药可救,江凌伸出手,扼住了谢长老的脖颈,“西镜,我们一起死吧。”

手掌上青筋暴起,江凌却笑了起来,看着谢长老抓住自己都手臂,渐渐呼吸不畅:“西镜,一起死啊。”

“没有人可以再得到你,没有人!”

江凌掐住谢长老的手臂却被一剑划断了,他脸色惨白地栽倒在谢潭身上,却见严修晚拿着剑,脸色平静得又重新放下了,失血过多又加上毒素发作,江凌很快就呼吸微弱起来,他眼中还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执念,朝着谢长老的方向看去,然而眼前景象却模糊起来,他划着断臂,想再碰碰他的西镜,眼前却暗黑下去。

严修晚踉跄着,摸了摸谢长老的脸,他一成不变的冷漠脸上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解药,吃了吗。”

他盯着谢长老看,见他点头了,便俯下身去,轻轻地,在他额头上覆了一吻。

闭目,再无声息。

谢长老离开了充满着血腥味的木屋,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到了一个山洞,布置一番后便昏睡过去。

……

谢潭醒来后在山洞中休整运功了将近一炷香,才觉得好受了些。

他回城中沐浴后换了身能看的衣物,然后才匆匆赶回温系舟家中。

温系舟正与福来拿着一叠谢长老的画像,正欲上街寻人,福来却尖叫了一声:“公子!!谢公子回来了!谢公子!!”他“哇”一声哭了起来,温系舟的脸上还保持着疲色,神色都因为他这声大叫凝固住了。

直到熟悉的花香萦绕在他的口鼻,被谢长老抱住了,温系舟才反应过来似的,抖着手回抱住了谢长老:“西镜……西镜……”他脸上具是失而复得后的惶恐和后怕,鼻子发酸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系舟,我很好,别担心,别担心。”谢长老拍着温系舟的背,对发现他脖颈上的掐痕的福来摇了摇头,福来流着泪咽下了口中话。

公子怎的,这样惨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可还会再来?西镜,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怕……”温系舟从未这样急切地想要离开他已经适应了的生活,连嗓子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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