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雪白的脸上跳跃。
他美丽而又甜蜜的爱人睡在花园里,衣服上落了几片被风捎来的花瓣。
他徘徊在花丛之中,内心被思念的酸甜包裹着,想要上前拥抱他阔别已久的爱人,但是不知名的恐惧和悲伤却在他付之行动前淹没了他。
让他手指颤抖,呼吸艰涩。
谢潭……
谢潭……
他在心里嘶吼着爱人的名字,想要留住些什么,然而眼前的一切却骤然化为灰烬,他跑过去,只抱住了一点残留的飞灰,最后一点都在他的指尖流逝了。
“不……”慎隐的声音颤抖着,滚烫的泪水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慎隐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猛地从梦中醒来,眼眶通红。
他沉默着,惯常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蜷缩在花园长椅上的身体很僵硬,因为他的起身,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哒声音。
“不能再睡了,晚上会睡不着。”慎隐低声说了一句,好像在叮嘱着什么人。
“我买了你喜欢的甜点,我去拿过来。”他布满红血丝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温柔来,“我排了很久的队伍。”
慎隐将打包的甜点放在了花园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包装,只是颤抖的手指却不受控制了一瞬间,将一朵奶油玫瑰沾到了包装盒上。
“啊……”他的嗓音一下哑了下去,他看着被破坏了形状的小蛋糕,试图将那朵奶油玫瑰重新按上去,然而越来越抖的手却将它弄得更加糟糕了。
慎隐沉默了一会儿。
簌簌地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能不能,让我再抱抱你。
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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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恒不喜欢春天了,也不喜欢午后。
他被慎隐变了调的悲鸣声从浅眠中惊醒。
然后头脑空白地看着慎恒抱着软绵绵的谢潭嚎叫发疯,他不知道怎么打的电话,救护车拉走了他们三人。
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谢潭和发疯的慎隐被拉走了,而他被抛下了。
他站在人流穿梭悲喜交集满是众生相的医院里,突然就打了个寒噤。
有乱跑的小孩儿撞到了他,急急忙忙跟他道歉:“叔叔,你怎么哭了?”
慎恒低下头去,看着那小孩儿。
眼中的视线模糊不清。
啊。
原来我哭了啊。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
那个提一下,死亡是注定的啊(探头)
之前写到过,谢潭原来的结局就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星球,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啦€€€€
第128章 触不可及1
丁小律拉着一个小行李箱,穿过路旁的林荫道,越过三三两两到处都是的新生,到了宿舍楼下。
因为盛夏毒辣的太阳而溢出汗水的脸上却不见什么烦躁的情绪,对比旁边怨声载道哀嚎着太热的新生们,他显得格外的雀跃和愉悦。
甚至还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白白净净又情绪正面的清秀年轻人走进吵吵闹闹乱成一锅粥的宿舍楼,比起身边还有父母或者家属,大包小包的新生,他就显得有点儿突出了。
不光身边没个大人,行李箱也只有那么小小一个。
最主要是,看起来清秀又干净。
跟自家大汗淋漓一身臭汗的已成年大冤种完全不是一个属性的。
看到的家长们在心里嘀咕。
怎么不是自家孩子呢。
年轻人提着行李箱到了三楼,发现寝室门已经开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
他悄悄摸摸地放轻脚步猫过去,正想给里面的室友一个惊喜,身侧的厕所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啊!”丁小律被吓了一跳,手上提着的行李箱也砸在了地上,好险没把他的脚砸了,然而在看清打开厕所门的人后,什么惊吓不惊吓的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眼里心里脑子里就算是他面前的这个人了。
“谢潭!”丁小律眼睛亮晶晶的叫了他一声,“你也住这里啊?好巧好巧。”他一错不错地看着谢潭,笑得眼睛弯弯,“那我们以后就是室友了。嘿嘿。”
谢潭苍白又冷淡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丁小律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或者说他也习惯了,只是开始脑袋放空地盯着他那张疏离而又美丽的脸,看他被水打湿的湿漉漉睫毛,看那些汇聚在他光洁下巴处的水珠。
那水珠晃啊晃,就恋恋不舍得因为地心引力被迫离开了,掉落在他的衣襟上。
丁小律的心也好像跟着一起掉落了。
谢潭“嗯”了一声,越过了又开始发呆的丁小律,走到书桌前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脸。
他的床铺已经铺好了,选在了靠近右边阳台的一侧,而开学前一天就已经提前铺好床准备好东西的丁小律在他的左边,也就是说,两人不在同一侧。
“谢潭,我搬过来和你住同一边好不好?”丁小律也跟着走过去,拉过椅子挨在了他旁边,像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一样,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期待着看着他。
谢潭看了他一眼,点头。
丁小律就美滋滋地爬上床搬被子去了,顺便把床下面的书桌上的东西也跟着移了一部分过去。
寝室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寝设置,因为丁小律的要求,他母亲还特意托人安排了一个没住满的寝室,三人的,其中一个就是丁小律指明要一起的谢潭。
在进门前,丁小律就知道谢潭一定会出现在寝室里,所以他才那么开心。
“谢潭,你是不是过会儿就要走了呀?”丁小律把他原本书桌上的杂物和小零食抱过来,偶尔还掉上一两包,谢潭顺手捡了,放在他旁边,得来丁小律一个暖洋洋的笑。
“嗯,李叔还在楼下等。”
“那我要将近两个礼拜不能见到你了。”丁小律算了算时间,抱怨,“军训时间也太长了€€€€”
“很快的。”谢潭打开矿泉水喝了两口,他垂眸看着丁小律还在嘀嘀咕咕,随手就给他塞了一包小零食。
丁小律接过小零食,明明是他自己的东西,不过因为是谢潭递给他的,于是变得开心了一点:“我听说社团招新就在军训的时候,那你是不是就不能加入社团了?”丁小律又惆怅了一下,他看着谢潭苍白而静谧的面容,“谢潭你想不想加入社团呢?”
加入社团?
他细长偏浓的眉动了下。
谢潭过了两年清心寡欲的生活,虽然不排斥,却也是不喜欢的,只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他确实也只能过这样的陈善可乏的生活。
“想的。”丁小律看到他微微勾起了颜色浅淡偏白的唇,因为唇瓣的微动又露出一线唇内的糜红,一种病态的€€€€感就扑面而来,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视线。
丁小律看到,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他还笑了。
丁小律在心里震声。
“交给我吧!我会顺便帮你看看的……一些好混日子但是又有趣的社团,啊,听说组织部学生会什么的会很忙就还是不要去了……谢潭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啊……”丁小律开始胡言乱语,他及时清醒打住了这个话题,“我发消息给你,然后你挑感兴趣的,我们一起?”
“好。”谢潭的神色微微动了一下,丁小律突然警觉。
“那种什么滑板社篮球社我是不会替你去看啊!”他言辞切切,原来呆住的眼神都警惕起来了,“你好不容易安稳了一点,要是因为加入什么社团又叛逆呃…活跃起来,被我爸妈知道他们会打死我的。”
“嗯。知道了。”谢潭收回了那一点零星的笑意,“我差不多该走了。”
“啊这就走了,在留一会儿嘛。”丁小律眉毛眼睛都耷拉下来了,“谢潭,在多陪我一会儿。”
魏绪提着一大包大号行李袋和行李箱走进寝室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句黏黏糊糊好像撒娇似的话。
他挑了下眉。
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重物落地的声音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魏绪看过去,头发因为烫染过而有些卷的棕发青年转过脸,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说着话,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敷衍地笑了笑当做打招呼了,很快又转过头去,跟他旁边的青年说话。
至于另一个皮肤白得有点儿过分的黑发青年,压根没有递过来一个眼神,只是神色淡淡地听着卷发青年说话。
刚来关系就这么好?还是认识的?
魏绪也不在意,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把外头的短袖体恤脱了,单穿了一件宽松的背心,然后出去整行李去了。
他看了眼右侧已经放了被子的两个床铺,然后看了看左边靠阳台和空调的床,正对下来的书桌上却还留着电脑和一些零食。
“这书桌谁在用?”魏绪开口。
丁小律回过头:“啊没人用没人用,我这就拿走,我忘记搬了。”他把电脑和零食都移过去,这回终于正经跟人打了招呼,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叫丁小律,大小的小,律师的律,他叫谢潭,潭水的那个潭。对了,床铺和书桌都已经擦过了,你可以直接放东西。”
“好,魏绪。思绪的绪。”
“你好你好,以后多照顾啊!”丁小律说到这里突然一顿,看向谢潭,“呃……我这张是不是没有擦过?”
“……”谢潭点头。
丁小律顿时更丧了:“哎,其实昨天阿姨都打扫过,不过擦得没那么仔细,应该也没关系吧€€€€算了,晚上再说,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你生日什么时候啊?”丁小律又开始唠起来,在得知魏绪生在6.4号后还表情微妙了一下,“我是8月的,谢潭是12月,这么说我是老二了,算了算了,还是不排名了……”他看着魏绪轻轻松松提起了他那一大包行李,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就有点儿羡慕,“魏绪你身体挺好啊。”
“多练练就行。”魏绪笑了一声,也没多说。
谢潭站起身,丁小律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拉回了:“你要走了?”
“嗯。你注意防晒。”谢潭说完,就往寝室门口走,正在往衣柜里塞衣服的魏绪人高马大,站了半个走道,他往里走了走,散发着热度的上臂却还是不经意地碰到了谢潭的手臂,相差过大的体温让他微微起了鸡皮疙瘩。
魏绪下意识看了谢潭一眼,只看到他后颈的一块皮肤,白得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