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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电梯, 雪琅瞥了眼一旁, 唇角拼命往下压,“那个, 花……是给我姐的?”
金斯娇手中的花捧得稳稳的, 一动不动:“嗯。”
雪琅:“你, 经常这么来找她啊?”
金斯娇沉默。
好半天,她回答:“偶尔。”
雪琅若有所思。
出电梯, 雪琅后觉, “啊, 我想给雪年个惊喜来着,就没告诉她要在今天过来,”她伫在门前,为难地挠头,“我忘记跟她要密码了。”
金斯娇开口:“我来吧。”
雪琅立刻退后一步给她让出位置。
嘀的, 指纹锁应声解开。
金斯娇听见身后传来不易察觉的嘀咕:“不是说不常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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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
花摆在桌台, 金斯娇在阳台上给绿植浇水。
傍晚的夕阳从落地窗外铺落进来,雪琅坐在沙发上偷偷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拿起喝完的空杯子, 晃到岛台的雪年身边, 借着倒水的工夫问:“原来她私下也这么不爱说话?”
“你不是真爱粉吗?没了解过?”雪年闲适地往杯中放了两块柠檬片。
雪琅还以为她的解暑茶给自己泡的,黏在边上不肯走, 语气中难掩兴奋。
“我还以为娱乐圈都是人设呢。她性格这么冷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因戏生情?她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
雪年友好地捻了一片柠檬放进她嘴里, 雪琅酸得当场脸皱起来,嘴里直呸呸。
“安静点,偷溜回国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雪年端起解暑茶,离了岛台,走到客厅。
金斯娇浇水时间浇得太长了点,再这么下去拿几株绿植得淹死了。
“娇娇。”
岛台,雪琅听见称呼顿时眼中放光,快速竖起耳朵。
那两人却压低声音了。
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雪年走到阳台边说了什么,金斯娇回头,唇瓣轻动,雪年听完笑着揉了下她的额发,更靠近了点。
两人背对着客厅,并肩而立,陷在黄昏的光芒中。
雪琅很有股拿手机拍照的冲动。
一线嗑糖,她有点眼晕。
阳台,雪年把杯子递过去,金斯娇接住,低声说谢谢。
“很紧张?”雪年轻声问。
解暑茶是凉的,金斯娇握着杯壁,手心冰凉,脸却很热,“没有。”
“我也没想到她会不打一声招呼就提前过来。”雪年小声抱歉。
她觉得金斯娇不适应和陌生人接触。
但金斯娇想的不是这个。
“房间还没收拾……”金斯娇咬唇。
答应要在进组前好好陪雪年,金斯娇就差连屋带人都搬来了。
雪年家里现在处处有她生活的痕迹,金斯娇原打算在雪琅来的前一天再把东西整理好€€€€
如果她没记错,如果雪年下午回来后没有再做收拾的话,卧室的衣橱里现在应该正挂着她的衣服,床上有双人的枕头,床头柜上甚至还有……
金斯娇心中哇凉。
雪年顺着她的暗示一想,心中了然。
“杯子给我。”她朝金斯娇伸手。
金斯娇把一口没动的解暑茶还给她。
接过去,雪年低头,优雅地喝了口,不动声色。
“我拦着雪琅,你去把东西收好,快。”
!
金斯娇顿时拔腿。
少顷,雪年回到岛台边。
雪琅抻头朝着起居室的方向,“娇娇干嘛去了,急急忙忙的?”
雪年动作自然地把她的脑袋挪回来,“想好晚上要吃什么了吗?”
“没呢,附近餐厅看着好像都没什么食欲,”说着雪琅滑了手机屏幕,“我看你微博上有晚餐的图片,你什么时候学做饭了?”
雪年瞥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休想。”
“为什么?”
“你说呢?”
雪琅就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贼相,十分做作地做了个伤心的表情,故意揶揄道:“只能做给女朋友吃?啊哟,原来雪影后这么霸道专一,连做饭这种小事都斤斤计较?”
雪年微微一笑:“因为她不挑食,也不会跟某人似的在餐桌上泼凉水,说贝拉吃完下辈子都不想做狗了。”
某人:“……”
“怎么这么记仇,”人间难得的好妹妹雪琅不由摸鼻子,“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又翻了会儿,还是找不到雪琅感兴趣的餐厅,雪年给陆嘉打了个电话,确定上回她带金斯娇去的那家西餐厅工作日还在营业,便让雪琅稍等,回卧室换件衣服,一会儿带她出去吃。
“娇娇也一起?”
雪年回头:“还是你想一个人去?”
雪琅做了个嘴上拉链的动作,“我在客厅等你。”
金斯娇把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收好了。
雪年进屋一看,柜上、桌面空空,连床上的双人枕都只剩下一个,关上门转身,倚墙笑道:“这是打算连夜扛着行李跑路?”
立柜前金斯娇把门合上,她不确定雪琅会不会在雪年卧室翻找什么东西,还有些不放心,沉思了会儿,纠结要不要把藏着的那几样东西移到行李箱里。
“好了,不用担心,雪琅年纪比你还大,也谈过恋爱,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雪年走过来,“等我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换衣服而已,都赤诚相对过了没什么不能看的,但金斯娇年纪轻轻第一次“见家长”,再想到雪琅还在外头,和雪年共处一室,就觉得一双眼睛看哪儿都不合适。
雪年衣服脱到一半,金斯娇从椅子上站起来,挪到门边道:“我出去陪她坐坐?”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的表情有多好玩,脸庞要红不红,眼睛打着闪,不算害羞,也不是难堪,只是从头到脚的不自然。
就像当初她和雪年第一次对戏,一方面紧张,一方面还要顾着表演,忙活死了。
要是她和雪琅坐一块儿,恐怕得尴尬得晚上做噩梦。
雪年从衣柜里拿出件干净的衬衫,“不怕她缠着你八卦?”
金斯娇只好挪回来。
脱了身上的居家服,灯光下雪年穿着细吊带的身体漂亮得让人心口发紧,金斯娇看着她把衬衫穿上,一粒一粒地扣上扣子,整理着衣袖,“娇娇。”
“嗯?”
“过来帮我把头发理一下。”
“……好。”
理头发的间隙,有人借机占了点便宜。
去餐厅是金斯娇开的车。
雪年坐副驾驶,雪琅坐后座。
雪琅很活跃,一路聊七聊八,话题从国外到国内,从留学到娱乐圈。
五月娱乐圈那一连串热搜连她这个圈外人都有所耳闻,抓着机会猛八卦,一个劲问雪年那些新闻是不是真的。
雪年摊手:“我怎么知道。”
雪琅滑着手机:“那个叫赵超的狗仔后来不是赌博被抓了吗,澄清视频可信吗?”
雪年看了眼身边,颔首道:“澄清内容核实过。”
雪琅歪头坏笑:“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吗?”
驾驶座的金斯娇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无声地降了点车速。
雪年看似不经意地回头,给了雪琅一个警告性的眼神。
后者受到威胁,终于安分下来,抱着手机刷老老实实微博去了。
车辆稳速行驶。
过了两个红绿灯,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下。
雪年拿起来看了眼,聊天框里赫然躺着某个就在后头一本正经坐着的人发来的消息。
雪琅:她好容易害羞,好可爱!
“……”
前视镜里的雪琅低着头,表情无比自然,一点看不出正在对话框里打字发疯:
“晚上我睡哪儿?”
“客房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我看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双人的,你们是不是同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