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里面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人。
“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没打扰你们吧？”顾逸文挂着笑，好看的眼带着清浅的笑意，让人看他时不自觉柔和下来。
何力听见顾逸文的声音，满眼放光，内心呐喊。
是时候，太是时候了！顾总快救我！
展凌聿转动转椅，偏向门口，板起的脸上带着怒气，看见顾逸文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那一个夜晚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除了顾逸文再见到展凌聿时，态度不自觉变得更加亲近，还有展凌聿见到顾逸文时，头一天有些隐隐约约的别扭之外，两人一切如常。
展凌聿点头，“不打扰，进来吧。”
顾逸文进来，看见何力泪汪汪的眼，笑了下，“何助理也在啊，这么看起来不高兴呢，发生什么了？”
展凌聿冷哼一声，“你让他自己说。”
何力蔫蔫的，断断续续的将完整的乌龙和顾逸文说。
说完，何里小心翼翼的看着顾逸文，见他皱起了眉头，眉眼的也不似有刚刚的笑意，心里更难受了。
比起展总的冷酷批评，他更害怕顾逸文对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顾逸文肃正的对他说，“何力，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也没有任何助理的经验，让你做一个全能的助理很为难你，所以一直以来我，包括展总，对你都很宽容，一些你不懂的错误我们都可以给你机会，可这一次不一样。”
“你这次犯的错太低级，是一个实习生都不应该犯的错，给公司带来了非常严重的损失。”
顾逸文哪怕是在批评人的时候语调都是温润的，却让何力感觉比展总的冷语更加刺痛。
“对不起。”何力低着头，满心愧疚，“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顾逸文：“上一次我就和你说过，做错事情之后最没有用的就是道歉，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
何力抬起头：“我现在就去联系海关，争取尽快将货品调回来。”
顾逸文点头，看向展凌聿，询问，“展总，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展凌聿看着顾逸文片刻，点头，冷漠的看向何力，“还不快去？”
何力如同大赦，飞一样的逃离办公室，临走前，他往后瞥了一眼，明显察觉出展总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xena姐果然没说错，顾总就是展总的灭火器！
呜呜呜，太好了，又是活下来的一天。
何力一出去 ，顾逸文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展凌聿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逸文：“本来是想来汇报工作的，没想到先听见了这件事。”
展凌聿：“这点小事情你不用管，好好忙比赛就好。”
顾逸文笑了下，难怪都发生十几分钟了，都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原来是有人吩咐过了。
顾逸文说：“展总，你早就知道货错了的事情吧？”
展凌聿眉头轻扬：“嗯？怎么说。”
顾逸文晃了晃手机，“我刚刚给海关的elev发了消息，他说我们的货没有任何问题。”
这说明，展凌聿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解决。
他刚刚得知从秘书处得知展凌聿训了何力十几分钟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展凌聿不是一个会在这种紧急关头不去解决事情，反而因为训人而浪费时间的人，这不是他的作风。
那展凌聿为什么不告诉何力，还把人扣在办公室放冷气呢？
大概是为了让何力记住犯错后的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好好反思自己，长点记性。
当然，这也是展凌聿最后一次教他，何力不可能再继续留在他身边。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展凌聿还是老样子。
那时候顾逸文刚来，没有前辈带，展凌聿又是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人，就冷飕飕的盯着你，有时候顾逸文就算没出错，也被他盯着也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往事已矣，顾逸文大度的挥手，“展总打算把何力放到那里？”
展凌聿：“让他回秘书处。”
顾逸文点点头，“嗯，也好。”
展凌聿率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移向手里的文件看了起来，只是很久都没看完一行。
过了一会儿，展凌聿顿了顿，抬头说，“何力老是在出错。”
顾逸文眉尾轻扬，他怎么感觉，他在展凌聿的语气里听出了告状的意思呢？
顾逸文：“嗯，何力确实离一个合格的助理还有很远的路，他上来得太急，没有准备，也没有把握好你给的机会，但是我认为也有我的原因，我离开得太突然，又太忙，没来得及好好带他。”
当初展凌聿他们着急去国外，秘书处也就何力一个最闲，力气最大，在国外呆过两年口语最好，非常适合去当苦力。
再加上何力也在助理的观察名单里，综合因素考虑下来，就推他当了临时助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第一个正式接触助理职务的人。
机遇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可惜他没抓住机会。
展凌聿：“你没错，是他自己没学会。”
顾助理当初一样没人带，不也很快就上手了，所以何力学不会只能是他自己笨，不像顾助理一样聪明。
顾逸文谦虚自省：“我教得也不好，算了，正好最近我这边的项目也进行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苦力跑腿活，干脆把他放过来锻炼锻炼，我再带一阵子，也算是尽了我这半个师傅的责任。”
这样来说，何力从总裁助理变成总助手下，已经是处罚了。
展凌聿拧眉，说，“随你。”
“谢谢展总了。”顾逸文说，“我把何力带走了，你这边可能会麻烦，这段时间我会暂时继续担任部分你助理的工作。”
“好。”展凌聿点头，说话的语速快了些，生怕他反悔似的，“你别太累。”
“不累，都习惯了。”顾逸文神神秘秘的说，“何况还有秘书处和xena帮我分担。”
展凌聿闻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讨论完何力的暂时归属权，顾逸文和展凌聿聊正事，汇报艾星服装大赛的进度。
两人讨论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顾逸文揉了揉脖子，站起身离开。
“展总，我先走了。”
“嗯。”
顾逸文刚走两步，就听见展凌聿叫住了他。
“等等。”
顾逸文转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展凌聿握在文件上的手紧了紧，说，“上次的西装好了，你记得去取。”
顾逸文点头，“好 ，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嗯，没事了。”展凌聿说完，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
顾逸文：“好，展总再见。”
展凌聿望着他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第二天一早，顾逸文去总部把何力调了过来。
何力昨晚熬了一晚，满眼血丝，知道自己的错了，担心了一晚上听见自己要走的时候以为自己被开除了，差点当场猝死，等脑子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原地蹦了二尺高，高兴得直要往顾逸文身上蹦。
最后是在展总了冷冰冰的眼神里抑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顾逸文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他一下，从总裁助理变成总助的助理，降职了还笑得出来。
何力来上班的时候精神气明显差了很多，一整天干劲到是十足，但是过于亢奋，以至于星河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满怪异。
难道这就是总部来的人？太卷了吧！
顾逸文任由他忙活了大半天，到下午他出门打算去拿西装，路过隔壁茶水间的时候看见何力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坐着。
嗑完药的人终于清醒，开始空虚迷茫。
“躲在这里偷懒？”顾逸文走过去，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顾总。”何力强撑起精神想要站起来，被顾逸文按住。
何力看着他的眼睛，泄了气一样。
“顾总，我是不是很差劲，给你丢脸了？”
顾逸文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直扎他的心，“有一点吧。”
何力更难过了，“顾总。”
原剧情中，原主走后上来的助理是原主带起来的人，但是个商业间谍，在最后公司危难的时候摆了公司一道。
只可惜书中他并没有出现过名字，从头到尾只有一句新助理代称。
没办法，上次校招的时候顾逸文特意去亲自面试，力图把人扼杀在摇篮里。
顾逸文选择尽快安排人做助理，一是为了试探剧情改变剧情，二是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人。
不论最后的结局他是要走还是留，这个位置最好都是自己人。
何力算是其中一个，他能上来一是实力，二是机遇，更是一个缓冲，顾逸文心里其他还有人选，但还需要等一等。
何力目无焦距，满脸颓废，“顾总，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顾逸文：“什么？”
何力：“我知道我是靠着顾总才能进来，才能当时临时助理，这样是不是对其他人不公平。”
顾逸文纠正他，“打住，我是看好你，但是前提是你值得被看好。你的学历在同批进来的实习生里是最好的，曾经学过医学，和展氏各方面条件也符合，在秘书处时也没有出过大错，所以我才会看重你。”
“你不是因为我才能得到重用，而是因为你足够优秀，才能被我看重。”
“难道你当我瞎的嘛？你当展氏是我的一言堂吗？”
说起来秘书处的人他一一都有考察过，反倒是何力这个新来的才是他最后考虑到的人选。
何力被夸得不好意思，心情好了一些，可想到最近的失职，又垂头丧气的，“可是我没做好。”
顾逸文：“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知道你为什么在秘书处的时候不犯错，到了助理就开始漏洞百出吗？”
何力知道，“我没有方向。”
顾逸文认同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