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 第18章

李栖被他这个状态吓了一跳,杭迎一不理章从致也不理徐裴,但是偏偏对李栖情有独钟,神态欣喜而欢快。

徐裴把杭迎一拉开,“去洗把脸,如果不困了,就过来说话。”

杭迎一去了,李栖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这会儿脑袋不清醒,眼里只有作品。而你的那幅画还没完成,出于一些移情作用,你现在是他的宝贝了。”徐裴在一张扶手椅里坐下来,李栖坐在他身边。

章从致握着手机跟人发消息,“他以前也这样,别见怪。”

杭迎一很快跑回来,他洗了脸,脸颊边的头发还沾着水。

章从致问他想不想吃点什么,杭迎一没理,走到徐裴身边,把他拽起来,自己挨着李栖坐下。

徐裴被拉起来,索性走到水吧,问他们,“要喝什么?”

杭迎一说要喝酒。

“今天不喝酒。”徐裴道,

杭迎一有些难耐,“咖啡,茶。”

徐裴没理,给杭迎一倒了杯酸奶,章从致要的柠檬茶,李栖是薄荷水,他自己是咖啡。

章从致笑着对杭迎一道:“为了你,徐裴都放弃他的特调了。”

杭迎一不理,也不喝酸奶,把他搭在李栖肩头,说想喝他的薄荷水。

李栖看向徐裴,徐裴摇头。

杭迎一委顿下去,额头抵着李栖的肩膀,朝他寻求安慰。

李栖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个样子不用干涉吗?”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徐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拒绝他。”

李栖没拒绝,陷入情绪旋涡的杭迎一可能很痛苦,能帮忙的地方李栖可以帮一把。

他们坐在落地窗边,窗外下着大雨,大雨冲刷着玻璃,只能听到哗哗的声音。

四个人一边玩牌一边闲聊,杭迎一和李栖谈论画作,虽然李栖不太懂,但是杭迎一兴致很高,说激动了,嘴里的话夹杂着法语和意大利语。

章从致和徐裴谈论前段时间顾家晚宴的事情,主要谈论顾家小儿子明嘉玉。

“明嘉玉上面的哥哥姐姐不少,只有他进了公司,其他人能愿意?”章从致道:“我看顾家别墅这几天就没消停过,昨天,顾家老五进公司了,跟明嘉玉对上,那可是一点脸面也没给人留。”

他边说边感叹:“我还以为这个明嘉玉能是个人物,结果照面就跪,虚张声势。”

徐裴端着咖啡,“年纪小,势单力薄,成川都不用直接出面,其他的顾家人就足够他焦头烂额了。”

章从致放下柠檬茶,道:“我说呢,顾老五怎么敢进公司,原来是顾成川授意的。”

他看了看牌面,出两张对,立刻被杭迎一截住,把那一手牌都出光了。

杭迎一嘲笑他,说他投资失败,牌运也不济。章从致倒还很淡定,撂下牌说最近确实不顺,大大小小的事都不如意。

他提起徐裴的倒霉学生,实验失败,在实验室求神拜佛。

“要不,咱们也搞点迷信活动?”章从致道:“杭迎一年初不是在一个寺庙里休养吗,哪天有空咱们去烧烧香,求个转运珠什么的。”

李栖想想自己倒霉的工作,又想想堂弟受伤的腿,觉得很有必要。

正说着,顾成川到了。

他是来接李栖的,走进别墅,西装还穿的很笔挺。

“外面雨还没停,一块坐会儿吧。”章从致道。

顾成川没拒绝,他在李栖身边坐下。

“在聊什么?”顾成川问。

章从致说想去烧香。

顾成川嗤之以鼻,“求神拜佛要有用,还要人干什么。”

这话让杭迎一很不高兴,他手上到现在还有一串佛珠呢。

他把椅子挪了挪,靠着李栖的肩膀,拿着李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

顾成川啧了一声,“又发疯。”

杭迎一挑衅似的,低头亲了亲李栖的手指。

顾成川还没发作,杭迎一就被徐裴扯开了。

“别管他,他一会儿闹起来你们都招架不住,”章从致道:“喝点什么?”

“白兰地。”顾成川道。

“今天是不喝酒的局。”章从致从冰箱拿了瓶苏打水给顾成川。

顾成川问李栖,“你想去吗?”

李栖点点头,顾成川眉头舒展,“那就去。”

李栖朝他笑,神情很柔软。

桌子底下,一只脚探过来,挨着李栖的脚踝,轻轻蹭了一下。

皮肤的温度毫无阻碍的相互传染。李栖看了眼徐裴,徐裴抓着牌,还在跟别人说话。

李栖挪开脚,低下头喝薄荷水。

章从致拉着顾成川打听明嘉玉的事情,“你那个弟弟,他才十九岁是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什么弟弟不弟弟的,他根本都不算顾家人,”顾成川道:“户口都还没动呢。”

“你家老爷子不是挺喜欢他的吗?”章从致道。

“喜欢归喜欢,户口归户口,两码事。”顾成川喝了口苏打水,忽然看向徐裴,“上次v:p/t/b/t/246酒会的邀请函,你给明嘉玉的?”

徐裴点点头,神色坦然,“你跟明嘉玉聊过天吗,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照我说,敲打敲打,可以把他收归麾下。”

顾成川摇头,“不摁死他算我手下留情。”

徐裴笑道:“那也太无趣了些。”

“这话说的真叫人想揍你,”顾成川道:“你家里的产业,老爷子就等着你接手,只要你松口,他马上就能退休。”

顾成川笑着,说不上来是嫉妒多一点还是奚落多一点,“在大学当老师有意思吗,不如早点回家继承家业。”

他这话说的,倒和徐父的口吻如出一辙。

“当大学老师,比继承家业有意思。”徐裴道:“人到咱们这个程度,既然已经不为钱发愁,当然是要做点自己想做的。”

顾成川拍手鼓掌,“高境界。”

李栖弄好了纸牌,放在桌子中间。

徐裴发牌,这次加上一个顾成川,纸牌很快分好。

顾成川问起章从致的赵小姐,说有段时间没见了。

章从致面色瞬间变得有些意兴阑珊,“她走了,离开东城了。”

章从致唏嘘两句,抱怨说:“我实在不理解她在想什么,两个人在一块,开心快活就够了。她不,心思百转千回的,我问她在东城不开心吗,她说现在开心,以后可能会不开心。这是什么话,我真是不明白。”

顾成川笑着说,“这说法是新鲜,大概也只是想脱身的借口。”

章从致摇头,“她考虑的太多了,为以后的事情把现在否决了。”

徐裴端着咖啡,靠近扶手椅里,“一切都有原因,也许只是你没发现呢。”

顾成川不同意,“有些人的心就是乱七八糟,忽上忽下的,要琢磨出个缘由,那可太难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李栖,“李栖考虑的就很多,都是我觉得没有必要的事情。”

李栖看了眼顾成川,想笑又想叹气。

你都不问问我,就觉得没必要了吗?李栖想,但我要是细说,又难免换来一顿嘲笑。

章从致跟李栖说了赵小姐的事情,问他,“你怎么想?”

李栖沉思片刻,道:“对于你,肯定是没关系的,怎么开心怎么来。可能赵小姐为这份开心付出的代价会大一些,所以她不能不慎重。”

章从致道:“我自认是个大方的人,就算之后大家一拍两散,我也不会亏待她。”

“你以钱来弥补感情,不怪人家把跟你的感情当成一场钱货交易。”李栖道。

章从致眉头皱的死紧,李栖觉得有些闷。

顾成川没说话,只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徐裴也没说话,李栖没去看徐裴的神情,他心里认定徐裴居心不良,对于他说的话,因为要保持警惕,所以不管对不对都不会信的。

李栖最后只能看杭迎一,“你怎么想呢?”

杭迎一道:“我不喜欢人,我只喜欢画。”

章从致组织好了语言要继续,徐裴敲了敲桌子,“好了,再说下去,要吵起来了。”

雨一直没有停,天色却渐渐暗下来了,在路灯下,雨水照见一点行迹,又紧又密。

顾成川带着李栖离开别墅,雨幕里,李栖回头看了眼。

徐裴站在落地窗前,身影是模糊的,李栖看不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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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有一点晚了

第19章

在回家跟去烧香之间,李栖选择了去烧香。回家就要和父母摊牌,他心里很有压力,决定听颜言的,再拖一拖。

顾成川对这种活动是不感兴趣的,对跟徐裴一块参加这种活动就更不感兴趣,他愿意来,大部分原因是为了陪李栖。

寺庙依山而建,离市区有三个小时的路程,顾成川和李栖到的时候,游客并不多。

顾成川把车窗降下来,清醒的空气和山里的鸟鸣一起涌进来,叫人心旷神怡。

李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顾成川扶着他的脑袋,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徐裴他们到的稍微晚一些,停车的声音惊醒了李栖,李栖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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