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忘却 gl 第41章

“这个说法可是五花八门。有人说笑出眼泪,有人说是为自己伤心,有人说是替别人流泪……也许一开始,只是一个抽象化的形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人们总能根据自己的解读编出各种各样故事。”

“那你会怎么解读?”

“我吗?”她想了想,“为了让欢笑有意义。”

啊?让欢笑有意义?眼泪不是与欢笑相反的吗?

“我不明白。”

她笑了笑说:“只是我的个人解读。”

“说嘛。”

“是一种反差。假如黑暗不存在,也就无所谓光明;没有反面,正面就失去意义;若没有悲伤,欢笑也会失去意义。”

€€€€哈,这下我明白了。

“所以。没有虚幻,真实将失去意义;没有遗忘,记忆也没有意义。是吗?”

“嗯,是这个意思。”她把空着的左手收进大衣兜里,如此应道。

第42章 高高低低

缓过了海盗船带来的不适, 又再继续今天的行程。毕竟我是因着工作任务来的,回去还要写游玩报告。

但刺激的机动游戏是不敢再玩的了,边上看看就好。旋转木马这类应该还可以, 但排队人太多了, 不是小朋友就是情侣, 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鬼怪屋……袁苑桉不愿意进去,跳过。

对面的奇妙屋倒是一个不错的可选项目,排队也很快。

事实证明,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惊喜,鲜艳的配色, 满是奇妙的装置,还有错位的空间,充满了设计的巧思。我们在里头逗留了很长时间,玩得很开心。

有多开心?袁苑桉的眼角眉梢有多轻快, 就有多开心。

我想,等瑞筑地产建设二期时, 一定要建议吴霜设计一个更大的全新的奇妙屋二号。

诶?你说请吸取上一位助理被炒的教训?我当然不会那么傻直接提出。这不是还要写游玩报告吗?大可以在这方面多加些笔墨。

离开奇妙屋时,日头已西斜。我们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提示, 是林乐喜在三个人的群里发了消息。她说终于当完替身, 摩天轮见。

好吧, 摩天轮不远,走过几个项目就到。

€€€€€€

冬季白天短,天际已经是黄昏的颜色, 周遭游人喧嚣,高耸的摩天轮缓缓转动, 却显得安静。

广播在提醒傍晚巡游的开始时间,人群自然往中心广场那边聚, 游玩项目基本都不用排队了。

我俩倒不是非要看巡游表演,打算与林乐喜汇合再说。

来早了,林乐喜还没到。再过一会儿她来了,就会变成三个人了。也就是说,这是今天最后的两人相处时间。

要不然……

我忽而拉着袁苑桉钻进摩天轮的吊厢€€€€恰好是浅绿色的,是我喜欢的颜色。

相对落座,厢门自动关上,顿时变安静了,还播着轻柔的音乐。

摩天轮转得慢,只抬升了一些,就看到林乐喜的身影。她也发现了我们,站在地上仰头摊手。

然后电话就打了过来。

“好哇,你们存心丢下我是不是?看到我过来还跑上摩天轮。”

“正好不用排队嘛,坐着歇歇。转一圈就下来。”

“你知道这个摩天轮转一圈要多久吗?二十分钟!”

“要不你也转一圈?”

“一个人坐摩天轮显得多孤寡啊!”

坐在对面的袁苑桉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里安静,显然她也听到了。

“那也没办法啊,又下不来。”

……

我跟林乐喜扯这些有的没的,袁苑桉无声示意我看窗外。高处视野好,就在另外一条路的拐弯处,我看到了周医生,以及另一个穿得和林乐喜一模一样的人,想必是林警官了。“双胞胎其实是同一个人”的无聊猜想不言自破。

“……赵肆勉,你有在听吗?”林乐喜还在电话那边。

“在的在的。不就二十分钟嘛。”

“我看你俩今天很不对劲。吴霜让你来考察,你倒是借公约会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吴霜叫我来的?”

“……你别管。算了,待会再说吧。”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一脸疑惑收起手机,紧接着就听到袁苑桉说:

“她昨晚在吴霜那儿。”

“哈?”

€€€€€€

早知道林乐喜和吴霜关系不浅,我也在吴霜家附近见过她,一两回。林乐喜解释的原话是:“吴总裁很寂寞的,有时需要人陪伴,碰巧我有空就去陪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所谓“仅此而已”存疑,但朋友的私生活没必要过分打听。

我更疑惑的是,为何袁苑桉知道昨晚林乐喜在吴霜那儿?

“你知道吴霜准备结婚了么?”她说。

“知道一些。她有个未婚夫,听说是老爷子指定的,结婚是继承家族产业的条件之一。”

“上周,我们公司接下了她的婚礼策划。”

“诶?这事她没让我跑腿。”

“嗯,她自己跟进的。而这个方案,恰好就是我做的。”

我马上意识到:“就是你今天在改的那个方案?”

“对。昨天出的第一版,她非常不满意。老板很重视这个大客户,叫我马上登门拜访当面沟通。当时挺晚的了,谈好事情正要走的时候,就碰见林乐喜。”

“在哪?”

“就在吴霜家。”

“听说最近有些业务委托她调查?”

“嗯……可是,”袁苑桉停了停,“她是从卧室出来的,只披了件浴袍,腰带才扎了一半。”

那确实尴尬……

“那,那,林乐喜什么反应?”

“……她见到我有点意外,但满不在乎的,大方打个招呼就退回卧室。我走后她特意打电话过来说,只是互相消遣解闷的床伴,让我就当没见过她……呵,大侦探选择打电话,不留下任何文字证据。”

€€€€竟是这种关系。

“吴霜呢?”

“什么都没说,像没事发生过一样。”

“那就是她让你也当作没见过的意思。”

“这我知道,又不是傻。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成年人有床伴不稀奇,当事人没顾虑的话旁人也没什么好说。只是啊,边筹备婚礼边留床伴在家,这真的好么?换做别人也就当听个花边新闻,但一个是我上司,一个是我朋友……

那时是谁听说对方低血糖就马上打包€€条的?又是谁说着不去,后来还是顺从地去医院了?这能叫“消遣解闷的床伴”?

摩天轮继续缓缓抬升,袁苑桉看向另一边窗外的风景,却如自语:

“我无法理解她的轻描淡写,尽管作为外人没有评判的立场,但是……为什么她们能把性和爱切开得那么清清楚楚?”本是在谈论这事,下一句她却跳跃到别的层面,“同性之间,界线到底在哪里?若是男女之间,多一点身体接触就是分界,可到了相同的性别,就算搂搂抱抱,甚至睡在一起都可以当做平常。”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她甚至显得有点生气。

“你……在意林乐喜?”

“不,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是谁?

她沉默半晌才说了一个字:

“你。”

我?我怎么了?她是指我过去也有床伴吗?!还是在说别的?

“我忘记过去了,袁苑桉,如果有过什么不好的事……可以直接说……”

“那你先告诉我,今天你牵我手,是哪种意思?”

€€€€€€

狭小的吊厢里,盈满的是黄昏的光线以及舒伯特的曲子,永无乡乐园的景色在窗外铺陈。我抓不住袁苑桉的思路,本在谈论吴霜和林乐喜,下一句就跳到了我和她;我以为她在意林乐喜,转眼她就说在意的是我。

€€€€但我能抓住自己的思路。

两边座椅离得近,只消挪前一点,膝盖便能相抵。我再次牵起她手,细抚掌心的纹路。

“这种意思。”直白注视她的双眼,认真回答,“喜欢的意思。”

我作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毕竟她多次表示过她不会选择相同的性别。

然而她的回应出乎意料:“你考虑清楚,我对感情很较真,没有试试看,只有全或无。”

“我知道。爬山那天晚上你就说过,我记得的。”

“现在撤回我可以当作没听过,仅此一次。”

傻子才撤回,她又没拒绝!

我想我笑了,站起身靠近她:“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撤回……”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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