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有求生欲 第63章

没问也堵……安九心烦了很多天,然后便被安云歌缠上了。

只要安九不在东岐峰范围内,那么不管他出现在哪里,安云歌都能及时出现在他周围,看似与他随意攀谈叙旧,实则是默不作声的挑衅激怒与他。

安九虽然天真愚笨了些,但也并非真正的脑袋空空。

他知道安云歌是在故意激怒他,便对他的话不想理会,可没想到,这一次,安云歌竟然拿他母亲的事儿来挑衅于他。

安云歌拦住安九,直言不讳道,“小九弟弟,你可知道,你娘的死,是那清正廉明的爹爹示意的?你娘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谁叫她竟然信了咱爹那人,会有好心呢?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第47章 命定。

“哦。”安九冷冷的应了一声。

安云歌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目露惊愕的看向安九,随即,一大口鲜血从他嘴中喷出, 安九不可避免的,也沾了一些。

“你怎么不笑了?我的哥哥?”安九表情平静的说着, 手里的短剑却毫不留情的转了一圈,然后飞速的抽了出来。

安云歌又闷哼一声, 身体软倒在地, 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安九一眼, 然后目光下移,落到自己胸前的伤口上……怎么可能呢,他那个柔弱没有主见的弟弟……

不是偷来的身份,不用小心翼翼伪装成别人的样子, 又得到了司玄夜真正的偏爱,安九的性子, 自然也与现实世界里不同了些。

他不再过度自卑,也不需要过度隐忍。

安九抽回的剑上, 沾满了安云歌的鲜血, 他呼吸未乱,一脸的从容不迫。

他已经练气二阶了,这一年里, 也下山历练, 斩杀过不少低阶魔物,他拿剑的手很稳,体内灵力充沛……可笑还未正式引气入体的安云歌, 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他面前挑衅,真当自己还是安府那个手无寸铁、任人鱼肉的凡人吗?

安云歌脸色灰败的倒在地上, 胸前血流如注,他望着安九,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安九什么都不打算听,他直接打断安云歌,“你说你,贱不贱?我都不想与你们那群烂人计较了,你却还要赶过来给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自己上赶着凑的,你是不是贱?”

他答应过司玄夜,除非他人先动手,否则不会杀人,不会给自己的道途沾染罪……安云歌语言挑衅自己,也算是他先挑事儿吧?

安九正想着,便听见天边传来一声怒喝,“大胆小儿,竟敢伤我善赏司弟子!”

来人正是善赏司的周长老。

安九了然,这周长老现在是安云歌的师父,他在入门时便会点了魂灯交由周长老保管……这多半是才收的弟子,还正新鲜着,今天猛地一瞅,魂灯竟然就快要熄灭了,这才火速定位了安云歌,赶来救援。

周长老只是远远看见那握剑之人是个小孩儿,这才大声呵斥,这一走进了,才看清楚伤他徒弟的,竟然是司玄夜的那个宝贝疙瘩,周长老一时间又惊又怒。

但他到底是一峰长老,身后吃亏的也是他的徒弟,面对安九是也实在没办法再客气起来。

他指着安九,怒目圆瞪,“你竟在万衍剑宗杀害同门?!”

安九没打算跑,他又跑不过周长老,于是从容道,“这不还没死吗?啊……你要再和我掰扯下去,那就真该死了,不知道到时候清算起来,周长老是否也得担几分责任?”

周长老被安九的伶牙俐齿气得脑仁儿疼,但他还是只能先转头去查看安云歌的情况。

安云歌自然也听见了安九刚才那番话,原本还能坚持片刻的,随着安九那句话出口,他的胸膛又剧烈起伏了几下,前胸的伤口又猛地涌出几大股的血,然后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见人都昏了,周长老哪里还敢继续在这儿跟安九耍嘴皮子……他往安九身上下了限足的禁止,让他无法离开万衍剑宗,以防他趁机逃跑,然后便抱起安云歌,急忙找人救命去了。

安九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施施然往回走。

他刚刚捅了安云歌一剑后,心里其实是觉得有些惋惜的,安云歌挑衅他的话,确实是破了他的心防,意气用事的捅完了人,安九就觉得太便宜安云歌了。

就这么让他一剑死了,实在太便宜安云歌了……

后面和他说话的期间,他其实也是在想,要不要再给他丹药续一续命,然后周长老就来了,倒也算是替他做了决定。

安九慢悠悠的回了东岐之巅,这事儿肯定瞒不住司玄夜,与其等着周长老去向自己师父告状,他不如自己回去主动坦诚一切,免得旁人添油加醋。

不过他最后还是慢了一步,安九刚到东岐之巅,便看见司玄夜御剑匆忙离去,去的方向正是善赏司。

安九心道,周长老这动作还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安云歌的狗命保没保住。

……

或许是因为,安云歌没有拜入道德感极高的司玄夜门下,也没拜入审判者韩€€门下,安云歌并没有把自己的外在形象,往光风霁月,月朗风清的方向靠。

在被安九一剑刺了个对穿后,他的心脉便出了问题,虽然最后勉强保住了性命,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已经不适合剑修一道。

这个诊断一出,安云歌整个人都快疯了……他的目标可不止做个剑修,他可是打算将要整个万衍剑宗收于囊中的,现在哪儿能接受这个结果。

周长老也差点儿疯了,他好不容易收到个资质好,灵根也是单一灵根的弟子,本是对他寄予厚望的,这才开心了没两天,就被安九一剑把美好未来给戳破了。

师徒俩谁都无法善罢甘休,叫来司玄夜后,便要求他立刻将安九定罪,交由他们善赏司处置。

司玄夜听了周长老的述说和述求,又检查了安云歌的伤,确定他确实是被安九刺伤的,一时也没了声,周长老死死盯着他,等了半天,却只等来司玄夜一句‘再议’。

这一议就议了三天,司玄夜回去后,也向安九了解了具体情况,得知是安云歌主动出言挑衅后,那心就更是彻彻底底的偏了。

眼前的小孩儿还乖乖巧巧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认错,“师父,我没有杀他,我听你话了,不会乱杀人的。”

司玄夜心底一片柔软,觉得自己小徒弟真的很乖。

……如果现实世界的安九,也能这么乖巧听话,就好了。

想到这里时,司玄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们本就在溯世镜中,如果能顺利找到溯世书,得到它的认可,那改变现实的安九,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这一刻起,司玄夜对找到溯世书的渴望更强烈了几分。

而且他也已经想好了,从哪里开始找起,溯世镜不是从金涛王朝出现的吗,那他便从金涛王朝开始找起,就算把金涛的皇宫整个儿翻过来,也一定要把溯世镜先找到。

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从这个切入点切入,还是比漫无目的,慢世界捞一个早已经作古的‘扶光君’靠谱。

但在这之前,还是得先把眼下的情况处理了。

司玄夜不觉得这事儿是安九的错,以安九与安云歌的恩怨纠葛,安九最后手下留情,没有真的要了他的命,已经是十分克制的结果了。

他只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并不会过多考虑别人的想法,更何况这些人于他来说,并非真实。

如此一来,他的偏袒行为,便引起了周长老的不满。

“你竟说这事儿安云歌也有责任?他都快死了,你去还要他承担责任?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追责安九了吗?”周长老被司玄夜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司玄夜冷冷道,“不是不追责,只是不赞同将安九交给你处置。安九是我徒弟,由我来惩戒便好。”

周长老冷笑,“你来惩戒?谁知道你会不会徇私?”

不,周长老已经在心中认定,司玄夜绝对会为安九徇私。

“那你待如何?”司玄夜很是不耐烦。

周长老却觉得心寒,“我待如何?司玄夜,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可还有半分作为宗主的公证严明?安云歌还是安九的亲哥,他却对安云歌下得去如此狠手,这样恶毒心狠之人,你却还要包庇?”

“他这手段不算恶毒……”司玄夜忍不住为安九辩解,很快又把周长老气了个仰倒。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其他旁听的长老也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虽然人非草木,他们或多或少,都能理解护短这一行为,但司玄夜这话可说得有些杀人诛心了,简直不把受害者当人啊。

司玄夜却一无所觉,他们是不知道,如果没人护着安九,安云歌还会想要剥他的灵根,给他下毒,让他变回凡人,再也无法修炼。

相比起来,安九只是刺了他一剑而已,会伤到他的心脉,也只不过是因为安云歌运气不太好……

司玄夜想起现实那一次,安九也刺了安云歌一剑,可是受伤害更严重,却是安九。

想到这里,司玄夜眸色更加冰冷……那一次就该找安云歌清算的,否则也不会出后面的事。

可惜当时情况太紧迫,自己也走得太匆忙,才给安九留下了这么大一个隐患。

周长老气了半天,又爬起来和司玄夜争辩,而这一次,几乎所有的长老都站在了周长老这一边,除了不表态的韩€€。

无他,司玄夜对安九的纵容实在太过头了,没有人能接受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宗主,安九却把他们原本铁面无私的宗主变成了一个更注重私心的人,这对于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宗主,你若要这样包庇安久,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不服气的。”

“对呀,难道您忘了,日月阁的前车之鉴吗?”

“为包庇作恶的弟子,最后整个日月阁都覆灭在了仇家手里,而那仇家,便是那作恶弟子招惹来的。您是要让我们万衍剑宗,也步他日月阁的后尘吗?”

司玄夜被吵地心烦意乱,“住口!我说了,除了交出安九,其他的条件都可以提。”

他们拿日月阁来与万衍剑宗比,可日月阁那样的小门小派,怎么比得上已经是修真界魁首的万衍剑宗?

何况安九也不是那作恶弟子,他不会肆意作恶,也更不能因此得罪林静渊那样的大魔头。

……就算再退一万步,安九真因为失误而得罪了什么他得罪不起的人,但这不是还有自己吗?他是死的吗?

所以不管怎么说,万衍剑宗绝不会步日月阁后尘的,这些人只是想把安九的罪名放大。

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司玄夜便更是固执己见,不肯松口,反而导致了越来越多,对此事只是观摩状态的长老们的不满……当然,这样的不满,更多是朝安九而去的。

看了半天热闹的韩€€,这时候开口了,“不如,让安云歌自己来说说看,他想要个怎样的结果?或许他们兄弟之间还有情谊,能想出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呢?”

“……”这话就属实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但周长老好像对此提议有些心动,立马道,“我这就去把云歌叫来。”

司玄夜立马打断他,“不可。”

司玄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安云歌的心思可比安九歹毒多了,这比把安九直接送到善赏司更危险。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让,你是要这万衍剑宗成为你的一言堂吗?那你把老夫杀了吧,把在座各位长老都罢免了吧!”周长老原地发疯撒泼,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其他长老见状,也是颇有微词。

在众人集体反对之下,司玄夜最后不得不妥协,答应让安云歌来说说自己想怎样办……司玄夜想,对方目前到底还是个小孩儿,或许真到了众人面前,也不太敢说出什么恶毒的提议。

结果却被没有如司玄夜所想那边顺利,这安云歌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司玄夜道,“你有什么诉求?现在皆可提出来,如果你想补全心脉,重获修行资格,我也会为你寻来灵药,治你心脉损伤。”

顶着司玄夜寒冰一般的眼神,安云歌却是恶狠狠的开口,要安九也拿仙途赔他,“我要安九剥离灵根,和我一样,无法修炼……若剑尊想要将他治愈,就得连带我一起,否则,我很难相信剑尊不会厚此薄彼。”

其他人却并不觉得安云歌的提议恶毒,毕竟在他们看来,戕害同门,本就是罪大恶极,受此刑罚,并不过分。

安云歌想要剥安九的灵根……

司玄夜恍惚了一下,惊觉这竟与现实又重合了。

“不行。”他先是果断拒绝,随后又有些忍不住的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就算这里这个安云歌,并不知道安九乃是天灵根,兜兜转转,还是打起了他灵根的主意。

是不是有些命里注定的东西,不管怎么刻意避免和绕过,都是行不通的?

最后的结果,还是周长老与安云歌退了一步,只要求司玄夜一定要将安云歌的心脉接好,让他能重新修炼剑修一道。

至于对安久的惩罚,依然是没商讨出个结果来,只能先搁置下来,先把救治安云歌的事放在首位。

司玄夜倒确实知道该怎么给安云歌接心脉,只是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和许多天才地宝罢了。

而其中一样灵药,更是生长在溟川绝地,这世上怕是除了他,没人能顺利进出那出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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