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臧亚喜欢的,那便是他该努力的,毕竟他要靠着臧亚生存。那让靠山高兴一些,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他为什么要坚持一些无畏的倔强呢?
臧亚习惯了安云的温顺和听话,此时听到安云的回答,他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看着安云乖乖巧巧的应着,脸上还带着几分柔和的笑容,像是一只乖巧无害,仿佛能直接被他捧在掌心的柔弱兔子,向来不喜欢柔弱动物的臧亚也觉得心里痒痒的。
臧亚不太适应那种感觉,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一些,同时觉得既然安云这般乖巧,他该给他一些奖励才是。
臧亚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又多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衡量什么。
安云被臧亚的眼神盯得有些莫名其妙,时间久了开始忐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得臧亚这般看他。
臧亚盯着安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从安云身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从枕头下取出了一个荷包,然后从其中掏出一个小的玉制令牌来。
安云看得好奇,他是知道臧亚有个从不离身的荷包,但从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放着令牌,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兵符之类的。
结果,在安云想完之后,臧亚将令牌直接递给了安云,朝着他道:“这是我的副令,你拿着,城里县丞及一下的官员见之皆要服从你的命令,若是有需要也可调令离你最近的士兵,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他们皆会听从你的安排。”
安云手里握着那通体洁白的令牌,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要是,他们不听我的怎么办?”
臧亚看着安云呆呆的反应,将安云搂抱在怀里,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淡淡道:“君令如山,若有不从则是违抗君令,当处斩决。”
刚刚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臧亚,在说这话时语气中半点情绪也无,直接就定下了处罚的规定。
这令牌能够指挥官员、调遣士兵,臧亚将这东西给他,不就默许了他有了不受约束、鱼肉百姓的权利。
安云听着,手像是突然被令牌冰了一下,猛地哆嗦了一下,心脏也跟着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
最后,安云猛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旁边的臧亚,摇头道:“不,这东西我不能要,这东西太过于贵重了。若是丢了,或者是被别人偷了,那可怎么办?”
安云嘴上说着冠名堂皇的话,心里却是带着十分的恐慌,也不知道在恐慌些什么。
有些东西没有的时候,人还不会想太多,也不会奢望太多。但是,一旦拥有,并且尝试了之后,知晓其中的便利之后,人的野心就会跟着不自觉的膨胀,最后被欲望给吞没了。
安云自觉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拿着这东西,在尝试到权利之后不被腐蚀,坚持自己的初心,保证自己一直都不变成丑陋的样子。
臧亚却是没有接安云递过来的令牌,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神色当中的挣扎,然后又亲手将那东西放回安云的掌心,握着那只手将那令牌捏在他的手里,牢牢的握着。
“没关系,这东西你拿着,只是给你自保,不让别人伤害你的。别怕丢了。我会下令,除你之外的人拿到,若是身份不明,当场格杀。”
臧亚带着蛊惑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温柔朝着耳朵里吹,安云的掌心被令牌的棱角咯得生疼,可是他好像不想将这东西放下了。
只是拿着而已,他又不是想要用这特权,安云这般在心里说,逐渐说服了自己。
臧亚在旁看着安云的神色,见他一点点从抗拒变成了接受,嘴角不可抑制的大了几分。其实,他也想要看看,拿到这令牌,尝试过它的便利,他会不会变成同旁人那般丑陋的模样。
安云心脏砰砰砰的跳着,扭头就见到臧亚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安云没有分析出其中的含义,却是因为得到玉牌而被冲击了头脑,觉得自己得到了贵重的礼物就该给点回礼。
随即,安云眼眸闪了闪,将那令牌放在旁边的枕头底下,然后双手搭在了臧亚的肩膀上,紧接着像是一只美人蛇般柔柔的缠了上去,覆上了自己的吻,同时将臧亚推倒在了床上。
*
第二日,安云醒来时,臧亚早就离开了。
安云手里捏着令牌把玩,盯着床顶,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红肿的唇,想着待会儿得弄些药膏来抹一下开裂的唇角以及下面。
躺了好一会儿,安云才逐渐清醒,在丫鬟们暧昧的目光,小翠害羞又欣喜的眼神中穿戴完毕,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第87章 晋江独发
安云在小翠的伺候下穿衣服时, 臧亚便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他需要离开山庄几日。
这些时日来,安云已经习惯了臧亚时不时离开的举动, 听到这话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让那人去回了臧亚。
“夫郎,抬抬手。”
小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云低头发现是自己刚刚想入神了, 忘了配合小翠穿衣的动作,让他有些穿不进衣服了。
小翠看着夫郎顺从的抬起手, 顺利的给他穿上了衣服, 在给安云将乌黑如墨的长发从衣服里理顺出来时,她看到了安云脖子下放密密麻麻、青紫交加的吻咬痕, 像是某种野兽在自己猎物身上留下的印记。
那深深的印记落在安云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一路延伸往下, 那未曾看见的地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饶是没有经历过那事的小翠, 也能想到那时的激烈, 不禁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愣怔了一瞬。
不过转念一想, 小翠又觉得这是公子对夫郎宠爱的证明, 旁人即便是想要得到这般对待,怕是求也求不来的。
小翠很快收敛住了心神, 将外衣给安云穿上,领口提起, 遮住了那暧昧又骇人的痕迹。
*
安云吃了早饭, 还未让人去寻清月, 她便自己来了。
彼时安云正在书房看账本,看着抱着一摞东西过来的清月,当即就朝着她露出了几分笑容。
清月稍稍屈膝朝着安云行了一礼,这才在安云面前站定,等着他的吩咐。
安云看着清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犹豫着道:“昨日里,我同公子说了我想要办个养猪场,他同意了。”
清月显然是知晓这事的,听到安云这般说之后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很快道:“这事公子早晨便已经吩咐过,我已派人去寻到了合适的地方,连带着管事的人选都有了,只等夫郎点头,之后的事情便可交给他们。”
说完,清月便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安云面前,那上面分明就是选好的地方图纸,图纸上也标好了实用面积,还有一份是几个管事身家背景等详细的资料。
安云虽是知道清月的效率,却也被这速度给惊了一瞬,很快道:“那好,我选一个地方,接下来的事,麻烦你们了。”
安云以前所在的孤儿院附近就有一个养猪场,因此对于养猪场的种种不算是很陌生,且这些事情他早在心里过了许多遍。因此,在拿到清月递过来这些东西,稍稍斟酌了一刻钟之后,他便选定好了地方。
在将选定的结果交给清月,清月收了起来,紧接着她又重新递了一份东西到安云的面前。
安云觉得那东西有些眼熟,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发现那是一张地契。
安云抬眼看向清月,以眼神询问她这是什么。
清月微笑,“这是公子让我给夫郎的地契,这地契原本是夫郎现在那店铺旁的成衣铺子。公子说,眼下夫郎这店铺怕是不够用了,多一个店铺也好些,若是店铺挨着,也方便夫郎打理了,不必跑动累着。夫郎这几日若是去城里,也可以着手装修了。”
因为开在他们家旁边,所以对那家铺子安云还是有印象的,在他的记忆当中,那铺子的人流不算少,若是要拿下来怕是要花不少功夫。
安云低头看着那地契,手指无意识的深入荷包里摩挲着那块令牌,感受着那令牌冰凉。他是知道臧亚没有表面上那般粗枝大叶的,却未曾料到他对自己这般上心,心里不由浮现出几分莫名的情绪来,又酸又涨,无法言语。
不过很快,安云就回过了神来,抬头看向清月,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这东西我收下了,等到公子回来,我会亲自感谢他的。”
待两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安云没有什么要交代了,清月才朝着安云微笑颔首,转身离开。
等清月离开,安云眼睛盯着那地契,手里抚摸着昨日里臧亚给自己的令牌,就这般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臧亚在时,安云的生活日常便是以臧亚为主,要留出大部分的时间陪臧亚。
臧亚不在时,安云的生活便会以店铺生意为主,剩下的时间除了保养身体之外便是学习。
因此,今日得知臧亚不在府中,他又新得了一个地契之后,安云盘算了一下便准备去店里看看,顺便看看自己的新店如何装修。
安云是这般想的,也是那么做了。
待安云骑马来到店铺时,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安云来到门口也不急着下马,而是看了看自己宾客满门的店铺,又看了看旁边在他上一次过来还热闹,此时却已经搬空了的店铺,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豪情来,这里是他新征程往前迈的又近一步。
“夫郎,你要下马吗?”
小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安云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早就下马的小翠,抬腿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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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的马术是臧亚手把手教的,学会骑马之后,安云来往于城里和山庄之间快上了不少。
骑马时,安云只会带上臧亚给他安排的侍卫。等到坐马车时,安云才会带上小翠。
对于小翠来说,她也是知道安云骑马上城不带她也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也想要跟着安云。
于是,小翠想了想,盘算了一下自己存钱的库房,在山庄里寻了管马儿的马倌,让他教导自己马术。
小翠学得不算是很快,不过也逐渐学会了。
一次机会,小翠将自己会骑马的事忐忑的告诉了安云,表达了之后想要跟着他外出的心思。
安云惊讶之后表示了惊喜,问清楚其中的详情之后,他还给了小翠赏钱,同时吩咐管理马场的人更加系统的教导她。
小翠说之前,心里虽是有几分把握,觉得安云应该不会怪罪她,但依旧带着几分害怕,等真的得到了安云的赏赐,她才真正安定了下来。
同时,小翠也在心里坚定了要一辈子侍奉安云的决心。毕竟,这般大度、宽容又温和的主家,怕是除了安云之外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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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下了马,将马儿交给旁边候着的小二,在小翠给了那小二几枚铜钱做赏钱之后,这才带着小翠同两个侍卫走了进去。
安云来到了店铺里,发现这里面的人比之外面只多不少,有在试装的小姐、哥儿们,还有来和徐掌柜谈生意的外商。
安云看着徐掌柜还在忙,他也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去了旁边的座位等待。
店里负责招待的小二看着安云落座,很快拿了茶水过来。
安云喝了两口茶,看着店里不断来往购物的众人,还有不停忙碌的店员们,心里盘算着这个月底结账的时候,他应该可以给这些人多发点奖金了。
安云在心里盘算着给多少奖金合适时,徐掌柜已经和刚刚那商人签好了契约,并且客气的将人给送了出去。
一扭头,徐掌柜就看见了坐在旁边的安云,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这才笑着朝安云这里走了过来。“东家,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徐掌柜开口,安云自然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水,示意他坐下。
等徐掌柜坐下,安云先是同他问了一下店里的情况,然后才道:“你觉得,这肥皂和眉笔,全都在这店铺里,挤还是不挤?”
徐掌柜听到安云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同时暗暗盘算起来,觉得安云这话怕是想要把这两样东西分开了。
对徐掌柜来说,即便是在一个店里拥挤,他也是愿意把东西放在一个店里卖的,那样什么事都得听他的。可是很快,徐掌柜揣度着安云的口气,他觉得安云怕是想要将其分开来的。
犹豫了一下,徐掌柜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管这店铺里的东西分不分开,我全听东家你的,毕竟东家才是这里的主事人,我只是一个跟着做事的。再说,东家的想法都是好的,只要是东家做了决定,我服从跟着听着就是了。”
安云本来没有想过多问,只是刚刚进门看到徐掌柜和商贩们谈话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要是他将店铺的东西分出去,会不会让徐掌柜生出什么想法,这才突然有了那么一问。
得到了掌柜的回答,安云自然是很满意的,随即同他说了隔壁店铺已经归他,并且马上要准备装修的事。
“等店铺装好,这店里的东西就会分成两家售卖,你对这事比较熟悉了,到时候你先选看顾那家店铺,剩下的一家会寻个新的管事,到时候也需要你多提点。”
徐掌柜听到安云的话,自然是有些惊奇的,同时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回答错,虽是一家变两家,但是他能够优先选择,这其中的可利用价值也更多了。
徐掌柜高兴,之后和安云一起商议如何装修新店铺时也更加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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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云和徐掌柜说的差不多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像是有人敲锣打鼓的朝着安云的店铺来了。
安云听着这动静,确定这人是朝着他们这里来的,他皱起眉头朝外走,想要看看这是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一群人朝着他们的店铺来,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身边还绑着个年轻男人。
待来到了安云面前,那中年人直接压着年轻男人直挺挺跪了下来,同时嘴里说道:“安夫郎,小人教子无方,害得这孽障起了歹毒的心思,今日特地压他过来请罪,还望夫郎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