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类似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早恋私会的戏码实在是上头。两个人都十分激昂,谁也顾不得矜持,三两下功夫,衣物扔了一地,蚕丝软被呼啦盖上。
别墅配的家具都是意式进口,稳定性极佳,愣是没有发出任何噪音。唯一的声音只有罗闻软绵绵的求饶,“够了够了……”
以及阙爷骗鬼都骗不了的哄人招数,“最后一次。”
一直到某个瞬间,罗闻意识飘忽实在是没忍住,溢出一声惊呼€€€€
门外忽然炸响了一声着急的叫喊!
“罗闻?!你怎么了?!”
“坏了!我爸!”罗闻低喝一声,脸色瞬间不好,赶紧推开作乱的阙之渊,掀开被子一把抓起散落地上的衣服,“快穿上!快走!”
这可是cos了一整个全套流程……真服了。
阙之渊伸手捞了所有衣服,刚要穿衣服,脑袋里骤然灵光一闪。
不对啊,电视剧里不是这么个演法。按照套路,应该藏在床底。
于是阙爷抬头揉了一把崽子的软发,眼神狡黠一闪,抱住衣服一下子钻进了床底,整套动作无比丝滑。
罗闻脸都白了。
因为此刻,房间门发出响声,罗经年在拧动门把手,伴随着他焦急的呼喊:
“罗闻?你怎么还锁门了?怎么回事哪里难受?我喊何医生过来!”
这么大动静,何言当然听见了。
他刚处理完医院的工作,正要给盛垣去个电话,就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
何言二话不说开门就走。
此刻的阙爷抱着衣服蜷在床底,还在回味这种沉浸式cos的刺激。
罗闻匆忙穿好睡衣撸了一把被子枕头,对外回应,“没事!爸你去睡觉吧!”
罗经年哪里肯走,“开门!我看看你怎么了!”
第五十八章 “好久不见”
这会儿何言也站在了门外,轻声询问,“怎么回事?”
“我听到罗闻叫了,听着不太好,我不放心。”罗经年坚持要进门看看。
何言敲了敲门,“罗闻,你没事吧?”
“还问什么问!小崽子你给我开门!哪儿不舒服你给何院长看看!”罗经年急坏了。
屋内的罗闻此刻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得,这门不开,只怕老爷子能在门口守半夜。
罗闻回头看了一眼床底,又扫了一眼床铺枕头,确保没啥问题,然后大步走过去开门,摆出一脸不耐烦的困倦模样,
“都说了没事,刚才看了部恐怖片,所以叫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罗经年站在门口往里看,就是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总有种辛辛苦苦种的地要被谁偷了菜的错觉。
他皱眉拨开挡住门框的罗闻,抬步走了进去。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
床底的阙之渊没稳住手,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行李箱。
一声轻微的响动,罗经年差点原地起跳,“什么声音?”
罗闻眼前顿时一黑……
不开玩笑,这一瞬间,罗闻连死后埋哪儿都想好了。
一阵死寂之下,阙之渊屏住呼吸,从床底的另一侧伸出手指,贴着地毯轻巧而无声的拨开了地上靠床边放着的,猫笼。
“mi~ao~~~”绵软的一声猫叫,小奶猫踱着步子妖娆而出。
罗经年狐疑的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怎么还把猫养在卧室呢?”
“养个猫你都操心,行啦行啦,都说我没事啦!快回去睡吧睡吧!”罗闻一把扭过罗经年的胳膊,拥着他往外走。
人散去,灯关上,罗闻把耳朵贴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一直听到清晰的关门声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就落入熟悉的怀抱。
“要死了,我迟早被你吓死!活爹!”罗闻咬牙切齿低吼。
阙之渊轻笑,用气音在他的耳边轻声,“别叫爹,叫老公。”
“刚才还没结束,我们继续……”
“继续个屁!麻利给我滚蛋!”罗闻用力挣脱他。
“以后慢慢适应就好。我觉得挺不错。”阙之渊笑的不能自已。
真的,堂堂阙爷行走江湖雷厉风行,所到之处声名鹊起如雷霆入境,谁看他不是高不可攀凛然不可侵犯。
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
阙之渊自己也想不到。上头,上瘾。
当然最终是没有胡闹,罗闻都快急哭了,阙爷舍不得逗他。亲亲抱抱也就放开了。
罗闻站在北阳台,眼看着阙爷身形矫健像个迅捷的猎豹,起落之间三两下消失在夜色里。
路灯下一只手高高举起,对着他挥了挥。
那一晚的月光不算明亮。阙之渊的身影晃过青春的缝隙,在罗闻的心间落下一道灼热的弧线。
玻璃摇晃,雨点砸落。
他听见生命拔节的声音。那些曾经千篇一律的四季忽然变得分明。生命变得厚重,能够触摸到。温热又柔软。
像怀里这只小奶猫。
第二天早晨,罗闻破天荒的没有需要何言催他起床。
六点钟,他已经洗漱完毕,自行在户外跑步。
他想要好起来,想要活一百岁,和阙之渊岁岁年年。
罗经年十分满意的走了。何言就差喊一声“恭送万岁。”
其实这一切都落在何言的眼里。从反锁的房门,晃动的窗帘和罗闻假装困倦的双眼,他就猜到了屋里有人。
嫉妒。何言心里只有嫉妒。没想到阙爷这么会玩!
那天晚上他回了房间就给盛垣打了电话,表达了他的不满。
“人家阙爷还比你大一岁,比你花样多太多了。”
此刻接电话的盛垣还在谈判桌上。
他最近越来越没原则,比如何言在的时候早上七点他的生物钟就失灵。再比如谈判桌上手机都没关机。
只是为了等何言的电话。
何言的名字亮起,他立刻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输出,“不好意思,稍等。”
然后走出去接电话,冷冽疏离的声音立刻切换成柔软,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罗闻还不能光明正大和阙爷见面呢,你都敢在我盛家墓园放火,你不比他神气?”
嘶€€€€何言一想,也是。
“但我也想要点不一样的。”何言得寸进尺。
“比火烧墓园还要刺激?”盛垣轻笑出声。
会议室外面的走廊空旷,盛垣的笑声虽低,却清澈飘浮在穹顶,电梯门正好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形缓步走出,朝着盛垣的方向看过来。
“盛董,好久不见。”
盛垣顿了一顿,对着电话里低声回复,“我一会儿回酒店打给你。”
“好的。你忙。”何言乖巧挂了电话。
台灯下,何言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如果没听错的话,刚才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何言就是觉得不舒服,那个声音没有任何毛病,就是停在他耳朵里发腻。
一千多公里之外,走廊。
盛垣面对伸过来的示好的手淡淡点头,并没回礼,“好久不见,柳总。”
眼前的人侧头浅笑,露出一对淡淡的梨涡。
柳逸明。翰城首富。他名下的公司皓元资本,是这一次并购案中盛氏唯一能够放在眼里的对手。
“老同学好不容易遇上,盛董不叙叙旧?”柳逸明笑得单纯透明,毫无心机。
“我们还是谈判桌上聊吧,柳总请。”盛垣面无表情。
“你还是和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一点没变。”柳逸明靠近他,压低声音,“那其他方面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压抑着自己吗?”
盛垣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最讨厌这种毫无边界感,还觉得自己什么都了解的人。看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故弄玄虚。
盛垣走远,柳逸明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深。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大学同学每个人脸上都刻满了岁月痕迹和似海的心计。只有盛垣,始终如一,长相没变甚至愈发见少年感。那双含情眼和眼尾的泪痣,在柳逸明的心里亮了很多年。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挤走了自己几个家族兄弟的竞争,拿下现在的产业,成为翰城金字塔顶端的人。现在终于可以和盛垣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了。
这不就是常人说的,顶峰相见吗。
柳逸明笑了笑,自信外露,抬步跟上盛垣消失的方向。
“不好意思,来晚了。”柳逸明敲门进入会议室。
场内的三家评估公司代表纷纷起立致意。盛垣也起立,微微致意,面无表情。
“那么,人到齐了,就请双方各自陈述一下并购良轩商务的具体筹划吧。”主持人开口。
“我先说吧,我觉得我先表态比较好。”柳逸明突兀开口,“我的筹划就是,如果盛董需要,我愿意放弃参与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