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通知一下阙之渊吧。
哦对,他还在L国。
一想到阙之渊,罗闻就有点按耐不住,一颗心焦焦躁躁的,像在爆米花机里反复旋转,满腔欢喜跃跃欲试。
罗闻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阙之渊那里应该还没睡。
他果断拨了阙之渊的电话。
阙之渊刚洗完澡,裹着白色的毛绒睡衣斜靠在落地窗前抱着笔记本处理事情。这睡衣还是罗闻给他准备的。毛茸茸是罗闻喜欢的手感。
刚全面接手阙氏的所有生意,事情千头万绪,关键口子的人员也要重新理一遍。
罗闻的电话就打来了。
“嗯?睡不着?”阙之渊轻声。
“阙之渊,你这回可逃不过去了。”罗闻撑着身子坐起来。
“逃什么?”阙之渊有点想笑。
“我爸,让盛垣牵线搭桥把你请过去一起吃饭,让我作陪。”罗闻哼哼唧唧。哎怎么搞的,说出去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害臊是怎么回事……
“哦?”阙之渊放下笔记本,窝在落地窗前调整了一下坐姿,神态慵懒,“你爸让你陪酒?”
“话别说那么难听!”罗闻翻了个白眼,“我堂堂罗家三少,什么陪酒,我罗氏在江城一跺脚,商界也是要抖一抖的,虽然比不上盛垣。”
“知道了罗少。”阙之渊勾唇浅笑,“明天还要辛苦罗少去机场接一下我。”
“明天?明天你就回来了吗?”罗闻坐直了身体,差点一跃而起。
“对啊。我老丈人都约我吃饭了,我不得赶紧回来以示尊重啊。”阙之渊笑。
“太好了!”罗闻翻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你几点到?”
“七点半。你赶紧睡吧,明天要早起。”
罗闻摇摇头,声音甜的发腻,“睡不着,阙之渊,你多说点话让我听听吧。”
罗闻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睡姿,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枕头上。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你说的我都爱听。”罗闻低声。
阙之渊:“你的腰很好看。细。就是容易留印子。”
罗闻:“……”
阙之渊:“你的腿也好看。长。就是不敢太用力掰。”
罗闻:“!!!”
“行了别说了!”
罗闻发现自己……可耻了!
啊啊啊……
宽大的床上,雪白的被子里拱起一个小小的山丘。
被子外,迅速而细微的颤抖。
阙之渊沉声:“罗闻,你在干什么?”
罗闻:呼吸,呼吸,呼吸。嗯。
最后罗闻是听着阙之渊的声音睡着的,电话一直没断。
可怜阙爷在落地窗前坐了一整夜,洗了两个冷水澡。天刚一亮阙爷就出门扬长而去。
到机场的时候才四点半。
煎熬了一个小时,阙之渊才坐上飞机。
这航班不行。阙之渊心想。改天得研究研究,不行买下这个航空公司,增加班次。往后来回的日子还长着呢。
罗闻倒是美美睡了一觉,闹钟一响,起床气也没了,迅速换了衣服抓起车钥匙就跑。
阙之渊下了飞机刚走到出口处,迎面就看到白花花的长腿长胳膊甩着甩着奔跑过来,他松开行李箱,展开双臂。
任由幸福拂面而来,给他冰凉的心重重一击。
“你说什么?!”何言一口热茶喷在桌上。
盛垣无奈的抽了张纸巾递给他,“你冷静点。”
“罗经年,让你搭桥,请阙之渊吃饭啊?”何言笑出了眼泪,“我怎么感觉有点像鸡拎着自己的鸡崽子上门给黄鼠狼拜年呢?”
盛垣被他的说法闹的哭笑不得,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认。精准。
“阙爷还让我透出风去,想方设法告诉罗经年,他喜欢男人。”盛垣无奈。
“我懂了。”何言秒懂,“娃娃脸,长得小,白嫩的,最好姓罗。对吧。”
“哪能这么直白,罗经年不得把酒桌都给掀了。”盛垣笑,“得让罗经年自己悟,还得罗闻打配合。谁家亲爹能把自己儿子送出去给客户当礼物?除非自己儿子哭着喊着也要去。”
何言激动的搓搓手,“我可以……围观吗?我坐小孩儿那桌!”
盛垣笑出了声,“你是我的爱人,又是罗闻的主治医生,本来就要出席。”
有好戏看了!何言兴奋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赴宴
何言在去赴宴之前展现了难得的郑重,站在衣柜面前左挑右选比划了半天。
盛垣笑的无奈,“不至于吧,又不是你见家长。你就看戏就好了,不用这么认真。”
“你不懂,这叫一个瓜猹应有的职业素养。”
何言说着从衣柜里拎出一套铅灰色的西装,贴在胸前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点头,“就它了。”
“好看吗?”何言扭头问盛垣。
盛垣含笑认真点点头,“好看。称你。”
“主要是颜色耐脏,万一聊不好,罗老爷子掀桌子,这颜色能挡。”何言一边扣扣子一边认真回复。
盛垣:“……”
牵着盛垣出门的时候,何言迎面遇上了罗闻和阙之渊。
罗闻这崽子,一反常态,终于不是平时那副出门就恨不得挂在阙之渊身上的姿态了,衣服板正,站姿板正,一整个商界青年精英的模样。
何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再扭头疑惑的看向盛垣,表面没吱声,眼神语言很清晰。
【他被摄魂了?这么安静?】
盛垣笑着贴在何言的耳侧轻声:“罗老爷子让罗闻亲自上门接阙爷,生怕怠慢了。这一身行头是罗老爷子亲自挑的。”
何言明白了,频频点头,侧身给他俩让了个路,“您二位先走,别让我把罗少的衣服给挤皱了。”
罗闻咬牙对着何言瞪了一眼,阙之渊淡定的很,单手揽着罗闻的肩膀闲庭信步入了电梯,“谢了。”
“幸好你没有家长。”何言看着下降的电梯由衷感慨了一句,“要不然以我的身份,只怕更加难入豪门。”
“有的。”盛垣眼神微微暗了一瞬,随即又扬起脸勾唇浅笑,“就算有也不重要,不是我入你何家的门吗?”
天呐这谁扛得住!
何言心头瞬间炸开大朵大朵的烟花,电梯门一关上,何言就单手把盛垣扣在强上,深深吻了下去。
怪这楼层太低,要不然他能做点别的。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二人执手走出去,迎面过来的护士医生们纷纷问好,只觉得迎面看过去院长满面春风得意,盛董脸红的有些异常。
如果好事者仔细看,还会发现盛董嘴唇嫣红的发肿。
酒宴设在江城最上乘的会所,这是汪扬的产业,会员制,一般不对外营业,需要提前预约。
这临时包场,还是盛垣亲自给汪扬打的电话。
当然没问题。汪扬如今在治疗中心养的很好,何言专门审核过的医疗团队很专业,他正在日渐好转。
一直担心的副人格威胁也并没有出现。之前担心的“神秘人”也没有出现。
发生过的那些仿佛像一场噩梦,醒了就揭过去了。
罗经年在宴会厅门口等他们,会所的门口是他安排的保镖和助理。阙之渊先到,罗闻开的车,按照罗经年的说法,“以示尊重”。实际上这一路,副驾的阙爷一直在给罗闻投喂。
车子停在会所门口,两位保镖立刻恭敬迎了上去。
“阙爷。”一位保镖给阙之渊开了侧门。
另一位保镖拉开驾驶座的门,罗闻顺手把钥匙抛了过去,“停车。”
“是,少爷。您二位跟着张哥先上去。老爷在二楼等候。”
阙之渊点头致意,跟着大步往上走。罗闻收了收狐狸尾巴,掸了掸价值不菲的西装,正步跟在阙之渊的背后。
老实说,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爹,和阙之渊一起。
天呐这画面想想就炸裂。
同样觉得炸裂的还有何言。他一路开车跟在罗闻的车后面,都激动坏了。
阙之渊二人上了楼,他才和盛垣从车里下来跟过去。
“得给他们留下打招呼的时间,同时又不能错过第一手大瓜。”何言认真道。
上了二楼,刚过转角就看到罗经年脊背挺直,在宴会厅的门口屹立如不老劲松。盛夏的微风带着燥热吹过他雪白的双鬓,整个人风华不减,气度高贵。
不愧是江城商界能够左右大局的人物。阙之渊不是第一次见他,但前两次都是夜里,这还是第一次,正午时分在阳光下正视罗闻的父亲。
“罗总,久仰久仰,承蒙盛情。”阙之渊主动伸手过去。
而对面的罗经年,在看到阙之渊大步走过来的时候明显一愣。老而弥辣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异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阙之渊迎面过来的时候他总感觉压迫感。照理说不会啊,但这已经是第三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这年轻人会侵犯自己什么似的。
但罗经年何等角色,久经沙场了,立马把心底这点异样压了下去,浮出热忱的笑容迎接过去,“阙总!江城地小,薄酒粗茶,慢待了,别嫌弃!”
“罗总太客气了。”阙之渊笑着跟随罗经年的示意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