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规矩了?”身材岣嵝的族老沉声。
“我帮你想想。”
整个房间慢慢回荡起激烈的曲子,夹杂着刺耳的重金属节奏。
这个音乐一起,盛垣整个人猛烈的颤抖起来。
这是刻在他记忆深处的哀乐。从记事起,每一次受罚,戒堂都回荡放着这首曲子!
盛垣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颤抖到无法控制,大汗一颗一颗渗出来。
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盛垣在曲声中低声回应,“盛垣,听罚。”
第一百四十章 完结篇
“听罚就好。”曲声并未停止,反而骤然拔高。那人从墙上随意取了什么,盛垣也并没看。
只是疼痛如疾风骤雨降临。
意识逐渐模糊,盛垣大口大口喘息。
何言。
而此刻。
宛平南路的治疗中心,何言一脚刹车停在大门口,车门一甩,大步流星往里走。
花园里,汪沆执壶煮茶,一派清雅,在亭子中间等他。
“盛垣呢?!”何言大步走近,厉声逼问他。
汪沆纹丝不动,声音妖媚柔软,“急什么。我也是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软的。你看我现在这样,你喜欢吗?”
“你喜欢的话,我怎样都可以的。我不在乎。你看我,你看看我,不比盛垣差的。”
“有人帮我。”汪沆递过一盏茶,被何言一巴掌拍落,瓷片碎了一地。
“那又怎样。我何言想要找到的人,掘地三尺我也能找到。我没空陪你喝茶,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找。下半辈子,你就在监狱里度过。”何言沉声。
汪沆摇摇头,“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有人帮我,盛垣能给你的条件,我也全都可以给你。你看看我。”
“盛垣在哪里?”何言大步走过去,一手捏住汪沆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你最好告诉我,否则我弄死你。”
“我不知道。”汪沆轻笑一声,眼角媚如雨丝,“这样吧,你和我睡一觉,我也许就想起来了。”
“脏。”何言冷冷丢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何言!”汪沆在他身后厉声叫喊,“你回来!我告诉你!”
何言脚步一顿。
“你过来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先说。”何言转过身,眸光里有利箭。
汪沆大步向前,向着何言奔跑过来。
“说。”何言后退一步。
“你还记得孙兴籍吗。”汪沆低声。
一句话说完,他对何言伸手过去,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何言的脖颈。
下一秒,何言伸手一推,掌风凌厉带出呼啸的声音,狠狠将他掼倒在地。
“痴心妄想。”何言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何言把油门踩得飞起,一边腾出手来给阙之渊打电话。
阙之渊没接。夜里八点多的时间,他正和罗闻纠缠在一起。
片刻功夫,车已经到了医院,何言甩上车门,快步往顶楼走。他想去找阙之渊,动用他的人脉去找孙兴籍的下落。
电梯到一楼停下,门打开,一张久违的脸出现在何言面前。
“何院长。”
何言愣了愣才想起来,这是他前段时间从良城救回来的孙白。
“这么晚了不要乱跑。”何言沉声。
孙白仰起脸,眸光纯白清澈,“怎么没看到盛先生?”
就这么一瞬间,何言脑海里电光飞闪!
孙兴籍,孙白。
难怪他一听说孙白的名字,就觉得熟悉!
原书的剧情里,孙兴籍有个侄子,叫孙白!
何言一把抓住了孙白的手臂,孙白吃了一惊,往后躲了一下,声音发颤,“何院长,你干嘛?”
“孙兴籍是你叔叔。”何言厉声。
孙白吓了一跳,慌忙按下电梯灯,一脚要踏出去,被何言攥着衣领揪了回去。
“孙兴籍在哪里。”何言加重了声音。
“我……我不知道。”孙白低声,眼睛已经开始潮湿。
“你叔叔派你来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何言眯起眼睛。电梯到达顶楼,何言一把把他拖了出去,摁在墙壁上。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孙白双眼噙泪,肩膀瑟瑟发抖。
“那你想做什么?接近我,不可能没有目的。”何言厉声,“是下毒?还是刺杀?”
“他让我……给你下毒,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孙白哭着拽何言的手腕,“你松开我……”
何言慢慢松开手掌,眸光如覆严霜,“你平时怎么和他联系?他在哪里?”
“盛董在哪里?”孙白使劲呛咳了几声,眼泪扑簌落下来,“和我叔叔有关吗?”
“你是不是蠢?”何言咬着牙,“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城西有个仓库。”孙白低声,“他住仓库楼上……”
何言甩开孙白大步往外走,走到电梯口,孙白的声音传来。
“把盛先生救出来!如果和我叔叔有关……”
何言冷冷转身,目光有如实质,几乎要洞穿他,“我当然会救他出来。和你无关。”
长巷里,一辆车呼啸而过,排气管发出沉闷的爆鸣声。
何言打开副驾驶的收纳层,从里面摸出他给盛垣削水果用的水果刀放在侧口袋,又迅速到后备箱取出警示用的三角架,抽出一卷胶带三两下裹成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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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仓库深处,盛垣被绑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两颊红肿高高浮起,发丝凌乱,额头大片大片汗水滴下来。
身上昂贵的衣衫脏污了好几块,隐隐露出血色。
“下一个试什么?嗯?”族老沉声,“不是听罚吗,盛垣,你自己说。”
孙兴籍皱眉看了一会儿,小声凑到那族老旁边,“您老歇会儿,也给他缓缓。万一打死了……”
“你放心。”族老冷哼一声,“说好了留给你侄子的人,肯定会留。这贱种从小挨打,这点程度还早的很呢。”
“谁是贱种。”
门外骤然出现一道身形。足有一米九,撑得仓库破败的门几乎填满。
何言大步走进来,昏黄的灯光下,细小的尘埃在他的身侧漂浮。凝聚起来尚未成团,就被他凛冽的身形噗的打散。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孙兴籍看到何言的一瞬间大叫一声,随后拖着那一条残腿转身就跑。
不夸张的说,孙兴籍在看到何言的一瞬间,堪称抱头鼠窜。
没别的,别墅里那一顿打惨烈的他记忆犹新。
何言冷冷看了一眼,反手从侧袋里摸出水果刀,远远对着孙兴籍抛过去。
“啊!”一声惨叫之后,孙兴籍的手被死死钉在墙上,刀刃极为精准,掼透他的手掌。
“老东西。你说谁是贱种。”何言一步一步逼近那具岣嵝的身体。
那老不死的满眼惊惧仰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的汗珠顺着发梢滑落下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慌。可是眸光里分明有嗜血的暴戾。
“你……你别过来!”老人挥舞着拐杖步步后退,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大喊,“盛垣!盛垣你要造反吗!”
“别吵他。你嘴里不配叫他的名字。再让我听到一句,我就用刀把你舌头剜出来。”何言三两步走到那老人面前,甩手从墙上抓了个东西。
“你是用什么伤他的?说。”
“不说,我就让你全部尝一遍。”
事实上何言在看到盛垣遍体鳞伤的一瞬间,眼泪就滚滚而来。
他的盛垣!那么怕疼!
他使劲咬着腮帮,靠疼痛把眼泪憋回去。
不是哭的时候。
他要把痛楚百倍还回去。
根本等不到那老东西开口,何言就顺手抄起带进来的铁棍,对着那人后腰狠狠一棍。
“啊€€€€”
惨叫声未落,何言一只脚踩上了他的脸。
皮鞋在他枯瘦的脸上狠狠磋磨。
何言咬牙切齿,声音锋芒毕露,“说。谁是贱种。”
“我!我是我是!”那人疼的脸色雪白,“放过我!我年纪大了……放……过我!”
“还敢来江城吗。还敢来打扰盛垣的生活吗。”何言冷声。
“不!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何言从墙上随手抽了个工具,高高扬起就要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