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忽然重新打开手机。
“这个人是不是你?”
照片中是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笑容甜美的男孩子。
时瑜川一愣,点头:“是我啊。”
谢延稍稍闭眼,重新睁开后依旧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掩。
看完这场电影散的莫名其妙,出门了,谢延也没有说要牵他的手。
不过时瑜川还是眼尖的发现狗仔就在角落里扛着相机,正在努力的找角度。
时瑜川想也不想,上前勾住谢延的手指,小声的说:“那个……谢先生,要拍照了。”
谢延垂眸盯着他,直到眼睛里少了几分冷淡的情谊,才把时瑜川的手指全部拉紧:“嗯,走吧。”
电影院一出门就是个大商场,刚好有活动,热闹的很,谢延避免人群,牵着时瑜川兜兜转转,随便逛逛。
他的步伐沉稳缓慢,时瑜川能轻松的跟上他,现在是周六,高中刚放学的学生都在这里聚,还有一些情侣,牵着手依偎着对方。
时瑜川神情恍惚的看着这一幕,垂下眼眸盯着他们相连的手……真的很像情侣了。
经过一家手工工艺店,时瑜川的目光停留了很久,但是谢延脚步不停,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挪开。
他们走过了好几家店,谢延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大概是工作上时,他牵着时瑜川的手下意识松开了。
时瑜川这才得以动了动手指,都是汗……被包裹的太紧了。
现在狗仔都走了吗,所以不用牵手了,这个念头一下来,时瑜川的另一只手重新被牵起来。
谢延摸了摸,非常的冰冷,他微
微皱眉,垂眸说:“我左手不方便电话,换一个。”
时瑜川小心的点头:“谢先生你忙。”
然而谢延只是盯着他,微挑眉。
时瑜川不得已改口,语调软软的:“老公,你忙。”
电话另一头的合作伙伴:“……”
他们一来一回一人一句,路的方向走错了,时瑜川兜兜转转居然还是驻足在那家工艺品的门口店,令他意外的是,谢先生居然带他进去了!
踏进去的那一刻,时瑜川的眼睛很克制的瞄,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情绪。
这家店主要做的是陶瓷粘土之类的艺术品,当然比不上古董,但观赏性很强。
然后他听见谢先生开口,嗓音低沉:“家里空荡荡的,可以买几件回去当装饰品。”
时瑜川还记得家里墙上挂着的古董壁画,还有楼梯平台正中央放着的古董花瓶,这些小玩意……最便宜都有几百块呢,放在家里,他怕谢先生觉得掉价。
“合适吗?”
谢延微微皱眉:“房子不是我一个人住,看你自己喜欢。”
时瑜川眉眼弯起来,笑了笑说:“谢谢。”
谢延盯着他几秒的时间,偏头松开手:“你自己去看。”
时瑜川的爱好很简单,只要是手工做的他都喜欢,而且他自己也有涉猎,虽然技术很一般,也没赚多少钱。
当然也有时家一直在管制着他的缘故,他在网上接单还得对方寄快件过来,时瑜川的每份快件都要被检查一遍,某个月太多了,就被书宁提醒了几句。
现在对比起来,他感觉以前活得太压抑,所以就算离婚了,他也不要回去。
要去H镇买房,爽歪歪的过自己日子。
时瑜川没敢选很多,只选了个类似于手办的人物黏土,还有一个西游记的Q版形象,最近他在学画Q版人物,对此类可爱的东西无法抵挡。
加起来只是四位数,时瑜川已经见识过更贵的东西,现在觉得这些真是太便宜,性价比太高了。
他正想打开手机,结果余光发现谢先生投射过来的目光过于锋利。
店长注意到他们刚进门时牵手的动作,就觉得他们不是恋爱关系,肯定也是结婚了。
“这位先生结账吗。”店长看向谢延,说完后嘴角都颤了一下,刚才没仔细看,这位先生冰霜冷面,没什么亲近感,看着唬人。
时瑜川心想,谢先生这个眼神代表他不高兴。
不高兴什么啊,他买的太多了吗,要不要收回去一点,可是这样做好尴尬啊。
就在这时,谢延淡淡的说:“我的钱都在他那。”
时瑜川脑子里瞬间叮咚一声,利索的递出黑卡:“麻烦结账。”
店长震惊了。
不过秉着职业道德,他还是快速的包装好,然后让时瑜川填了个地址,下午就能送过去了。
出了门,时瑜川下意识贴在他身侧,低着头:“刚才结账的时候也会拍照吗?”
“不会。”谢延淡定的说,“刚才他们拍完就走了。”
时瑜川:“……”
第17章
吃了晚饭后代表短暂的约会结束,回到三号公馆后,才发现里头有人,而且动静挺大的。
“这是怎么回事?”时瑜川看去,那些人都跑到一楼走廊最尽头的那间房。
第一天住进来时,管家就给他各种介绍哪些地方是“禁区”,是不能触碰的地方。
除了地下室,就是一楼尽头那间阴森森的房子。
里面是什么,一开始时瑜川也不知道,但住的时间长了,他才知道这里面放置的是一位亡人的灵堂。
谢先生专门给他弄了一间房。
这让时瑜川不禁想起之前在时家听到的传闻,谢先生有一个过世的儿子,五六岁大左右的。
但是现在拆了是怎么回事?
时瑜川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动静给吸引过去,他转头看向谢延。
谢延的眼神正沉沉的望着他,犹如身后夜幕,像一张编制的黑暗的网。
时瑜川忽然觉得有点皮肤发麻。
“我叫人拆的,应该很快就拆完了。”
时瑜川点点头,自证清白:“……哦,我没去过那个地方。”
谢延脱下厚重的外套,搭在臂弯处,身旁有人迎上来接过,他也施施然的递过去,嗓音平静的危险:“从现在开始,你想进去也可以。”
这话听起来不太友好,时瑜川下意识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空吧……”
拆东西的声音动静非常大,时瑜川洗完澡出来,稍碎的发梢还滴着水,穿着宽松淡绿色的家居服倚在栏杆处,头往下看。
下巴又搭在双手交叠的手背上,动作非常的孩子气,全然不知道,右上角的监控小灯正在闪烁。
不过,他只看了一会儿,就慢吞吞的回房间。
时瑜川还担心会影响睡眠质量,但到了十点的时候,楼下的动静彻底没有,整间别墅再次陷入山一样沉睡。
周日是个打工人大好的休息日,谁都不愿意被打扰,时瑜川的手机在早晨六点时,就响个不停。
各种电话短信轰炸,时瑜川探出手一瞧,不是爸爸就是妈妈,还有时与哲的。他缩进柔软的棉被里,捂着脑袋,一大早的,不想跟他们说话。
再次沉沉的睡去,醒来时,接到的是管家敲门的信号。
时瑜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结果门后谢先生也在,他直接愣住了。
时瑜川还光着脚,这会儿尴尬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谢延上前走了两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半边管家的身体,不过在时瑜川看来,他整个人都挡在了门口,管家不见了。
“先穿鞋,不着急,没什么大事。”
三句话,缓解了时瑜川所有的迷惑。
洗漱换衣服的过程中,他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先生要进门,然后把管家关在外面,接着有盯着自己换衣服。
青年身上的皮肤光滑细腻,腰直腿长,该翘的地方也很圆润,每一寸线条都充斥着美感。
时瑜川是没什么所谓的,他大学住宿也是跟其他男生一块,也是毫不忌讳的当着对方的面换衣服。
但是等他穿好,后知后觉不太对劲,他跟谢先生可不是普通的舍友关系啊,是夫夫关系。
时瑜川摸了摸耳垂,略微腼腆的走到谢延面前,只见对方抬起手,在他发缝里穿插:“梳头。”
“我这就去。”
谢延一手抓着时瑜川的胳膊:“我来。”
时瑜川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谢延轻抚他的发丝,动作非常的轻柔。
两人不说话的气氛实在是过于暧昧难受,趁着空隙,时瑜川问:“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起床看到我爸那边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照片传出去,时家跟谢家的人自然坐不住。”谢延一副淡定的口吻,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甚至还能轻松的为时瑜川梳理头发。
时瑜川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却被谢延摁住肩膀,他乌黑的眼珠子往下瞥,内里的情绪很平静:“别动,还没好。”
时瑜川不动了:“那怎么办?”
“你慌什么,我们领了证,他们奈何不了,你做你该做的,就没问题。”
时瑜川有种脖子放在刀架子上被威胁的感觉,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眼前这位。
虽然他很温柔,动作也不会感到不适,可是,谢先生身上总有一种压抑,沉闷,跟散不去的诡异感,让他无法适应。
“嗯,我知道了。”
头发梳理完了,谢延放下手,单手插进口袋:“你喜欢手工?”
时瑜川下意识看向书桌,上面摆放的工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