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全世界后到处都有我的传说 第17章

唯有一人,还留在基地里。

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被人打晕了,藏在柜子里,还是警方发现了他,将他救醒的。

社长失踪,警方只好通知了研究所的二把手。助理匆匆赶到,协助警方接收了后续事件。

弥生用研究助理的马甲去研究所转了一圈,他也找不到社长的尸身。

不会吧,组织该不会把社长的尸体灌了水泥,沉东京湾吧?

凶手迟迟未能抓获。

警方一筹莫展之际,公司也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弥生见时机差不多了,拿出了存放在助理那儿的社长遗嘱。

遗嘱表示,社长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小室友江。

长谷医药当场换主人,可以改名叫小室医药了。

公司一片哗然,弥生用着摸鱼哥的身体,再次坐上了社长的宝座。

也不是没人怀疑这是小室友江的阴谋,可小室一直在33层,从未离开。警察也查过他的通讯,除了叫外卖,基本不跟外人联络。

摸鱼哥跟他的“亡夫”不同,对成为社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长谷社长搞会儿研究,就要来坐坐社长的椅子。

摸鱼哥坐会儿椅子,就要去摸摸他的游戏手柄。

如此,过去了几天。

弥生总算再次将公司稳住,有空闲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

弥生站在窗前,对着月色拿出了摸鱼哥的游戏手柄,深情摩挲。

€€€€难为你了,摸鱼哥,几天没碰游戏。

弥生正要退出意识,让摸鱼哥去33层的快乐老家,快活几小时。

他这么通情达理,摸鱼哥应该会很感动叭?

全公司都下班了,社长办公室内也只开了一盏小灯。万籁寂静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脆响,似是鞋跟落地的声音。

弥生的心脏重重一跳,浑身一凉,转身喝道:“是谁?!”

“是我。”

来人从办公室的大门处缓缓走进,月色皎皎,将男人的眉眼容貌映照得一清二楚。

那正是诸伏景光。

弥生心底一松,吓了他一跳……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搞这种惊喜。

摸鱼哥还没感动哭,他就差点被吓哭了。

“你是谁?”身着西装的黑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漠然问道。

景光注意到了男人眼尾一闪而过的晶莹,心情复杂。

“我是长谷先生的朋友。”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微不自然,低声道:“我……是我帮他收敛了尸身。抱歉,我本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但你这几天身旁围着太多人了,我找不到机会。”

景光看见眼前的男人,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我见过你。”小室友江说,“你不是送货的快递员吗?叫什么名字?”

“……”

诸伏景光没有对此进行解释,只说:“你可以称呼我为苏格兰。”

小室友江沉默片刻,颔首:“好的,苏格兰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长谷桑的遗体在哪儿?”

诸伏景光念了一个殡仪馆的名字和地址。

他接着说道:

“他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尽力照看你,但任务在身,有时会分身乏术,无法及时赶到。你留在这里并不安全,如果你愿意€€€€”

“不必。”青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公司是他的心血,我哪里都不会去。”

“如果是公司,我有办法……”

“苏格兰先生。”

诸伏景光停下话头,认真地注视着小室友江。

黑发青年抬眸望过来,面色冷淡。

“恕我直言,你没有必要愧疚。正如长谷桑所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我接受了现实,你也应该接受才是。”

小室友江淡淡道:“归根究底,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苏格兰先生,做你这行,太容易心软可不行。”

诸伏景光默然。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愿。”景光递了一张纸给他,“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

青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接过:“好,多谢。”

临走之前,诸伏景光问道:“我能问问你和长谷先生的关系吗?你为什么会自愿被他软禁在33层?”

宽大的社长办公桌后,年轻的男人很久都没出声。

景光正要道歉并过掉这个话题,小室友江却突然开口。

“我们是挚友,他有心理阴影,我帮他治病,仅此而已。”小室友江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像绷紧的弦。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心下了然,看来恋人去世,对小室的打击很大啊。

已逝的长谷社长和新上任的小室先生之间的旷世绝恋€€€€他们甚至在搞柏拉图的纯爱€€€€这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公司,诸伏景光自然早已听完了这个传闻,再次询问,也不过是求证。

但小室友江不想提,诸伏景光就不便多问:

他提出告别:“我该走了。很抱歉,我不方便参加长谷先生的葬礼。”

小室友江起身送他:“没什么,他也不是看重虚礼的人。”

小室友江一直将人送到电梯口,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诸伏景光。

“苏格兰先生,如果今后你有困难的话,随时给我电话。”男人的表情很认真:“不要推脱,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

诸伏景光讶异一瞬,笑着接下了:“当然,小室。”

**

久野弥生把名片递给诸伏景光时压根没想太多,他就是……看到男神这么愧疚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发现,社长死在景光面前,对他的影响比自己预料的大得多。

总归是自己卑劣地利用了景光的情感波动,才试探出来了系统的部分规则。

杀青的马甲不能复出,人死不能复生,活的人还得接着往下走。

相信景光很快就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的。

卧底这么危险,万一景光遇见什么事需要人帮忙呢。

弥生心想,如果自己能够帮上一二,也算弥补了这次给景光带去的精神冲击。

弥生将大部分意识撤回了本体。

东京,米花町,武田宅。

与诸伏景光见面的时候,久野弥生的本体正在与叔叔吃晚饭。

早就能一心多用的他,和武田叔叔面对面吃完饭,也丝毫没有暴露出异样。

他干掉最后一碗饭,还想收拾桌子,被武田川吉用“去去去”的驱逐手势赶走。

“晚饭都是你做的,洗碗交给我就好。最近忙,以后下班晚了别等我,你先吃。”

武田川吉关心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昨晚没睡好么?”

弥生摸了摸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跟没事人一样笑道:“可能是吧,最近经常做梦。”

武田川吉:“噢……是什么梦?”

弥生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摸着下巴,说:“好像梦到考了高分后,叔叔坚持要送我乐高积木哦?哎呀,梦中的叔叔真是热情啊,怎么拒绝都没用呢。”

武田川吉笑骂:“你小子,想要玩具就直说!”

弥生也不反驳,就“嘿嘿”直乐。

“行,模拟考要是有个好成绩,我就给你买。”武田川吉摆了摆手,“快回去睡觉,臭小子。哦对,别又半夜偷偷搞你那什么、抽卡游戏,知道没。”

“是,长官!”

弥生比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哒哒哒地跑回楼上。

“臭小子,不让人省心……”

武田川吉挽起袖子,把碗碟放入洗碗池。

他的表情并没有几分钟那样轻松,心底有些担心。

又做梦啊……

久野弥生跑回二楼,把自己的卧室门关上。他想了想,顺手锁上了。

弥生趴在窗边,仰头望着悬挂在天边的明月。

夜幕温柔笼罩而下,繁星点点,流云舒展,月色皎洁如画。

是正常的、美丽的月夜,与横滨的夜不同。

弥生又一次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父母的要害中弹,失血过多,倒在血泊里,气息逐渐微弱。年仅十四的弥生被父母死死护着,只受了擦伤,他从死去的母亲怀中哭喊着爬出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父母的尸体和满地血色,而是横滨夜空中的红月。

仿佛被黑夜中的Mafia活动影响了一般,连月亮都变的血腥、神秘、不详。

少年弥生满头满脸都是血,颤抖地低下头,看见了父母的尸体。

“……”

弥生凝望着东京无比正常的弯月,嘀咕道:“所以横滨的月亮为什么是血色的?我在横滨生活了十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血色的月亮。”

事后,横滨的月亮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红月仿佛只是弥生惊恐之下的错觉。

弥生试探地问过周围人,得到了“哪有红色的月亮,你看错了吧”之类的回答,问的多了,还被叔叔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弥生怕叔叔太过担忧,再也不提这件事。但他非常确信,自己绝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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