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你快看看。”
“王妃别急,臣这就替亲王把脉。”
唐冉能不急吗,他可急死了,焦灼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狂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房间里安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唐冉忍不住问,“怎么样了?”
太医眉头高高皱起,“好奇怪的脉象。”
唐冉慌了,“此话怎讲?”
“每根筋脉都不相通,好像被一股外力强行堵住,这才导致的发热。”
“什么?”
唐冉越过太医,直接接过白听寒的手,细细把了一番。
“怎么会这样……”
“从未见过如此脉象,老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亲王的热度能不能退下去了。”
再等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
唐冉不再犹豫,拿过太医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取出里面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便要对着白听寒的颈脉扎下去。
这可把太医吓坏了。
“亲王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乱扎啊,一不小心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看唐冉坚持,太医不得已去求助白瑞年。
“陛下,亲王妃这样做不妥。”
那边的唐冉已经下针了。
太医吓得脸色都白了,这可是亲王,要是出了一点闪失,他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陛下!”
白瑞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出了任何事由朕承担。”
太医只好闭上眼,罢了罢了,随便折腾去吧。
唐冉眉目清冷,脸色看着冷静极了,实则他下针的指尖都在颤,他一遍一遍的让自己强行沉下心。
可对着白听寒的那张脸,他控制不住。
他可以做到对任何人都无动于衷,却唯独不能对自己的家人。
没事的,你可以的,白爷还在等着你,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唐冉慢慢的冷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唐冉施针,一时间,只能听得见银针在进入皮肤的沙沙声。
最后一针落下,唐冉肉眼可见的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的额上已经满是汗珠,跟正在发热的白听寒有的一拼。
太医立即上前,重新把脉。
几秒钟后,传来太医的惊叹声:“神了,各处经脉竟然都通了。”
太医眼睛发亮的看向唐冉,“没想到亲王妃如此精通医术,是老臣鲁莽了。”
“别说这些了,他现在怎么样?”
太医对着唐冉多了几分恭敬,“等血液在身体里流通后,发热自会消退下去,到时,亲王应当就会醒了。”
太医告退。
唐冉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听寒,不时就去把额间的巾帕重新打湿过后再敷上去,如此反复,他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旁边被忽略的白瑞年上前,“冉哥哥,你还是先去休息吧,今夜你也劳累了许多,这里我让下人照看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亲自看着他醒过来,瑞年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白瑞年无奈,但也只能走了。
深夜,唐冉握着白听寒的手靠在床边睡得极不安稳,忽然,手心里的指尖动了下。
唐冉几乎秒醒,他看着自己抓着的手,没有一点反应。
唐冉揉了下疲惫的脖子,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他低下身子小手放在白听寒的脸上细细感受了翻,察觉到退热后,终于放下了一直不安的心。
正当他要重新靠回床边时,手里紧握着的手又动了。
虽然幅度很小,但这次唐冉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
不是错觉!
“白爷,白爷?”
手指又动了两下。
唐冉欣喜,凑上前去。
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白爷你要醒了吗?”
见他很久没有动静,唐冉不免有些失望。
低头跟他以额相抵,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柔情,“白爷,你快醒来吧,糖糖好想你,不要再让糖糖担心了好吗?”
白听寒的眼皮子忽然动了几下。
“白爷!”
“白爷你醒了就看看我,好不好?”
随着一声声坚持不懈的呼唤,白听寒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爷!”
看着跟自己贴得极近的人,白听寒的眉目迅速冷下,伸手狠狠推开,“放肆!”
用力大得唐冉差点就摔下床。
唐冉完全懵了,他的表情呆愣愣的,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爷?”
白听寒扶着额,声音冷极了,“你是何人!”
“我……我是唐冉啊……”
手中突然掉下一块帕子,白听寒定情看过去。
“你是被派过来照顾本王的下人?”
“什么?下人?”
“我是唐冉啊,白爷不记得我了?”
唐冉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着急道:“白爷,你是不是想装失忆逗逗我,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笑。”
“你别吓我好吗?”
唐冉边说着想要靠近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就在他刚一动,面前的白听寒一道冷眸就射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肆意爬上本王的床。”
白听寒看着唐冉的目光里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柔和,有的只有那刺骨的寒意。
唐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口。
白听寒冷眼督着唐冉,在看到他眼角的那抹红时,他的心忽然没来由的一跳。
只一秒钟,很快消失。
面前的少年容貌是绝对的上乘。
白听寒自是不好男风。
就算这个少年的眼神再过热忱。
白听寒冷着脸移开视线,看向周围的摆设,他愣了下,这儿不是他的房间!
“这是何处!你把本王带到哪了?说!”
他快速的往腰间一探,却发现自己从不离身的短刀不见了。
“白爷……你……”
唐冉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忽然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说!你是谁!把本王带到这有何目的!”
脖子上的力度卡的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能生生扭断他的脖子。
眼睛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掉落。
好痛……
白爷不会这样对他的……
唐冉妄想出声:“白爷……”
眼泪落到了白听寒的腕骨上,他先是一顿,反手重重的将人一甩。
满是嫌弃的擦掉手上的泪水,话音里都是毫不遮掩的嫌弃,“脏死了。”
他说自己脏……
唐冉有些狼狈的瘫在床边一角,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没捂住的地方清晰可见的一道红痕。
被硬生生掐出来的……
白听寒已经下床,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唐冉视线模糊的追寻着他的身影,此生所受的痛都没有这一刻的痛,痛到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