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了赛斯关于“我会等你准备好”的话,竟然还为兄弟情感动了。
塞斯科尔好像早有预料,在书房里等着他,还不待他开口,立马扔过来一个文件,“我定了一架飞机,只要你们明年拿到德甲冠军,立马就涂装好送到卡尔斯鲁厄,以后球队打客场不用坐公共航空了。”
他立马将质问咽了回去。
“德甲联赛的冠军送飞机,欧洲冠军联赛你要送什么呢?”
“你还想拿欧冠冠军?”
“还是那句话,做梦又不花钱。”
赛斯的语气淡淡,“等你拿了再说。”
“那,飞机是一个礼物还是赞助?如果是礼物的话,俱乐部还必须承担飞机的保养维护、机组人员的工资、还有机场租赁费……”
“赞助!”
埃德加笑容满面,“太好了,我会让加里负责后续,反正他对于联系你这件事已经很熟练了。”
他的哥哥面不改色,“还有事吗?没事就别打扰我工作了。”
埃德加关门离开,在门外等待了两秒,又偷偷打开一个门缝,
果不其然,发现赛斯科尔在兴奋地挥拳,嘴里发出压抑的呐喊,“yes!欧冠!”
他会心一笑,又轻轻合上门。
虽然是一个假生日,但是宾客们的礼物都是真的,在拆了无数昂贵奢侈的礼物后,他打开小小罗的礼物。
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尾戒。
翻来覆去地看,没有刻字没有花样,就是一只银尾戒。
他忍不住发短信,“克里斯,这个戒指是来不及刻字吗?”
小小罗:不是啊,我特地买的最普通款,这样你就可以放心戴了!你会戴吗?
埃德加体会到了他想要暗搓搓炫耀的心情,一口答应。
此后两人天各一方,每天就靠着电话联系,通讯费都快能买一部新手机了。
距离生日宴一周后,荷兰传来了好消息,斯内德和兹拉坦都已完成转会注册。同时阿贾克斯宣告下个赛季不再与现任主教练续约,他们无法再忍受阿德里安塞屡次插手转会。
让埃德加头疼的是,传闻阿德里安塞收到了德甲俱乐部的邀约。
他可没忘记兹拉坦为自己拉的仇恨,如果到时候两人在同一个联赛,那必定是要斗个你来我往。
又过了几天,等到德国已经飘起了雪,圣诞的装饰都贴满慕尼黑街头,埃德加和家人度过平安夜,终于飞回了马德拉。
僻静的沙滩看起来更加肃寒,海水也变成了冷冷的天青色,白色的小房子孤零零地在小山坡上,背景是满山热烈的绿植和红顶屋。
显眼的红与绿,让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圣诞。
是不是该让克里斯和家人度过?毕竟是一个恋家的孩子。
于是埃德加改变了主意,打算第二天再告诉小小罗,于是当晚,互通电话的时候€€€€
“埃迪,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冬夜的海风,呜呜地在窗外吹着。
“只是风声而已。”
“可我还听到了海浪声。”
“……我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错觉呢,今晚的风真大。”
他赶紧打开一张唱片,把音量调大。
“德国冷还是葡萄牙冷?埃迪?”
“嗯?”
“这个围墙什么时候又砌高了,我都快翻不过去了。”
“……”
他赶紧打开门。
一个带着寒冷气息的身体挤了进来,再重重撞进他怀里,一点也不温柔。
“亏了亏了!第一年的圣诞节都没有和你一起过!”
看小小罗的脸颊被冻出了两坨腮红,心疼得他赶紧点燃壁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小小罗得意洋洋,“你一解锁,我就收到了安保系统发送的短信。”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我猜得到,你总是想很多。”葡萄牙人板着脸故作成熟,“事实上,你想太多了,埃迪,活得简单点,就像我一样。”
让埃德加哑口无言之后,成熟的小小罗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榭寄生,走到卧室门下,伸长胳膊往门横梁上使劲一拍,花束就被黏在了上面。
埃德加一直含笑看着他,直到他回头冲自己笑,还对自己勾勾手指,“来。”
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双手握住他的腰,在额头那里亲了一下。
“喂,你在亲小孩吗?”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
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小小罗已经不会再愤怒了,反而像听到情话一样心跳加速,他仰着头又贴近了一点。
温暖的炉火照亮了他的眼睛,一向活泼的人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静。
“我今年是个乖小孩吗?”
“当然。”
“那我想跟圣诞老人要一个成年人的吻。”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喉头明显滚动了一下。
上次错过了,这次什么也不能阻挡他!
埃德加伸出一手,轻轻揉捻他的喉结,随后沿着脖子往后摸,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
“好。”
说着俯下头,阴影罩住了他的脸。
他期待地微微张开嘴,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
“啪嚓!”
头顶的榭寄生掉了下来,砸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
再一次无疾而终的吻。
小小罗气恼地仰头看去,愁眉苦脸。门梁上残留的胶水印,好像信封上过期的邮戳,又好像圣诞袜上破的洞,在嘲笑他不合时宜的傻气。
埃德加却只是看着他,忽然一手拿起那束花,把它高举过两人头顶。
“埃迪……”
尾音消失在彼此的呼吸,他被埃德加的另一手搂住腰,不由分说吻住了。
头顶的榭寄生微微晃动着,蜷缩的芽叶徐徐舒展,重新变得生动起来。翘起的金色绸带不时划过门梁,那个胶水印再也不敢嘲笑,又变回了一块普通的印子。
底下,埃德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宣言,把葡萄牙人吻得腿发软。
第84章 云与海鸟
海滩前面有一条木栈桥, 每天下午,男人都会出现在那里,等待如约而至的男孩, 然后两人再一起回到小房子,厮磨着度过一段时光。
有时是挤在一起看恐怖电影;有时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男人工作,男孩踢球;有时还会一起坐船出海, 男人耐心地钓鱼, 男孩在旁边晒太阳, 像一条在岸上摊平的鱼, 偶尔把两只脚泡在海水里晃荡, 吓跑所有可能上钩的鱼儿。
这一天的黄昏,又是同样空手而回。
天际的海平面被落日的余晖染红, 漫天的云朵像被撕碎的棉絮, 被海风吹得徐徐向前, 从他们头顶飘过。
两人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并排坐在栈桥尽头,欣赏着海上落日。
每次看到这样瑰丽的自然画卷,埃德加都会由衷生出自己很渺小的感慨。
小小罗却凑近他的耳边,像在分享一个秘密, “无论是日出还是日落,都只会让我更激动,我感觉自己会像一个英雄,无所不能……”
男人没有嘲笑他的中二, 还附和道:“是的, 你就是这样的。”
两人相视一笑。
“埃迪,我不在的时候, 你能钓到鱼吗?”
“这里钓不到鱼。”
“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就像散步一样,我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可是你的时间就这样白白过去了,什么都没得到,不失望吗?”
“我在享受生活啊,你看这天空,这海水,这落日,我看到了它们,并且得到了心灵的平静,怎么能算是浪费时间呢?”
男孩还年轻,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人生的征程,一刻也不愿慢下脚步,他明明才17岁,对时间就有一种焦虑感。
“克里斯,你看天上的云,它们看起来好像飞得比海鸟还要慢,但那只是因为它们飞得比海鸟更高,离我们更远。”埃德加放开他的手,温柔地抚弄着他额前垂落的一缕卷毛,“做一片云,不要做一只海鸟。”
小小罗还是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会停下脚步,只为欣赏路边的风景,但是他的确从对方的低语中获得了内心的平静。
他把手伸进男人的口袋,男人会意地同样把手伸进去,两只手重新握在一起。
“克里斯,你猜我的另一个口袋里有什么?猜到了我就把钻石耳钉送给你。”
“我猜是天上的星星。”
“你猜对了,我把它做成了耳钉送给你。”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真的,不信的话你晚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少了一颗。”
两人一本正经地对话完,都笑开了。
男孩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里,另一只手摸过去拿口袋里的星星,打开欣赏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