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年轻的葡萄牙人再如何心急, 时间都只能一天一天走。
三天后，他和卡瓦略一起飞回葡萄牙, 准备欧洲杯友谊赛。
比赛当天, 他坐在查维斯的替补席, 埃德加在战术会议室，和教练组一起收看直播。
比赛并不好看，虽然哈萨克斯坦的防守值得称道。
从竞技层面来看，葡萄牙的表现很差劲，进攻粗糙, 移动缓慢。从观赏角度来看，两队都让观众昏昏入睡。
不仅现场的8000名球迷嘘声阵阵，教练们也失去了观赛热情，有的低头看手机, 有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卢克的双脚放在办公桌上, 开始一边听着比赛，一边看报纸。
埃德加单手撑着下巴, 懒洋洋地盯着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天。
突然，卢克把脚放了下来，椅子快速转了个圈凑过来，把手里的那份报纸递给埃德加，“老板，快看……”
埃德加接过来一看，上面的标题是《阿布道歉：我不该私自接触马克莱莱》
“在皇马的压力下，俄罗斯富豪公开向他们道歉，同时马克莱莱宣布停止罢训……”
看着卢克幸灾乐祸的表情，埃德加也笑了，把报纸还回去，“你还介意着那件事？”
卢克看看同事们，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用力点点报纸，做了一个向下撇嘴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了。
当初，埃德加因为自己资历浅，找了更年轻的卢克做第一助手。现在，他已经渐渐发现了这样做的弊端。
卢克此前毫无相关经验，在外有老板顶着，在更衣室，有主教练小心维系。他几乎没有什么职场心思，只管和球员称兄道弟€€€€从他总是能得到第一手八卦就可以看出来。
这一切都导致他现在太天真、太理想化。
简单来说，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卢克，假如我是弗格森，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他把头凑过去，卢克却上半身后仰，“不会吧！”
“会的，可能方式不同，但是目的和动机都是一样的，我会尽一切努力，让心仪的球员喜欢上斯鲁厄。如果语言已经无法打动对方，我也不介意用点计谋。”
“但你不会不尊重别人。”
“这就要看你对尊重怎么定义了，我在电视上夸奖他们，私底下再偷偷接触，这样算吗？”
“你是这样做的吗？”卢克嗫嗫。
“不是每一次，但是有好几次。”埃德加坦然承认。
见卢克不说话了，看样子似乎有点难以接受，他不再多说，让对方自己消化。
上一次说起这样的话题，还是和克里斯。这一回面对卢克，埃德加不仅没有担忧，相反还觉得有点好笑。
他在心里纳罕，莫非自己的磁场有问题，总是能吸引这种没心机的“傻子”……
直到身披16号战袍的小小罗换下菲戈，埃德加才把注意力移到电视上。
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晚上打电话是过不了关的。
葡萄牙换上了全套替补阵容，比赛依旧沉闷。
直到比赛后期，才出现了一点变化。
哈萨克斯坦在禁区内试图解围，球打到葡萄牙边前卫的胸部，就这样被反弹进球门。
这个运气球成了全场唯一进球，跟小小罗没什么关系，甚至跟那个将球弹进去的队友也没什么关系……
也因为如此，当天晚上，等同住的卡瓦略出去玩了，小小罗把自己卷在被窝里，嘟嘟囔囔，“如果你来看我的比赛，我肯定表现得比今天好……”
“这不就是热身赛存在的意义吗？让你们找找状态。”埃德加温声宽慰，“尤其是你，新的队友，新的教练，表现没那么好也是正常的……”
“不，我还是不高兴，我也想体会爱情的力量。”
“什么意思？”埃德加有点跟不上小孩跳脱的思维了。
“我也想和舍甫琴科一样，他们都说那是爱情的力量。”小小罗压低了声音，“如果你能坐在看台上，为我的每一次进球而欢呼……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我何止是坐在看台上看你踢球，我可是……”
“闭嘴！”
“……”
“每次遇到不愿意答应的事，你就会装作听不懂，我早就看穿你了！”
埃德加心里啧啧称奇，想了想，把话筒靠近嘴巴，模仿着他平时的语气，拖长了声音，“克里斯……”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结结巴巴地骂他，“你，你不正常。”
埃德加忍着笑，“我偶尔也想和克里斯撒撒娇。”
“我从来不撒娇。”没想到小孩很认真地回答他，“而且我没有不喜欢你撒娇，只是不想今晚睡不着。”
“埃迪，如果我今晚睡不着，那你也别想睡，我会给你发照片的。”
“真的吗？克里斯……”埃德加扬眉。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暧昧低沉，“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想的吗？我想把手伸进你的头发，另一只手会伸进你的衣服里，顺着你的脊背，一点一点往下抚摸。我的力气会很轻，在你受不了的时候，我会抓住你的头发，让你不许躲，让你只能感受我的指尖是怎么动的，直到你的腰窝，你的……”
“闭闭嘴……”又是没有威慑力的骂声。
“克里斯，你的耳朵红了吗？”
虽然他不能坐家属席，但谁说不能发挥另类的爱情力量呢？
葡萄牙人的失落就像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被这么一逗弄，郁闷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想起了高兴的事。
重新变得生机勃勃，“我明明一直坐在板凳席上，但是他们在喊我的名字！我当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快乐溢出听筒，让另一头的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那你最后上场了吗？”
“你没有看我的比赛？！”
“我不确定，因为我当时只看到斯科拉里一声令下，一个小孩就飞上去了。”
“……”
“不过又因为忘了摘首饰被人抓回来了。”
“埃迪……”
“看，明明你就是这么喊我的嘛。”
……
黏黏糊糊的通话过后，埃德加毫无心理负担，一觉睡到大天明。
等到赛后第二天，小小罗飞回德国，当天晚上，他就遭到了报复。
不甘示弱的葡萄牙人，洗完澡就光溜溜地出来了……
成功让男人眼睛发直之后，小小罗迅速霸占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卷毛，“我才刚踢完一场比赛，需要休息！”
“上场还不到半小时，也叫踢球？”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我只有18岁！”
其实埃德加今晚本来有计划€€€€给小孩做点正经的思想工作，这下被勾得思想没那么正经了。
两人的视线一相遇，那双眼睛立即忍不住笑了，还挑衅地挑挑眉。
埃德加不动声色，起身抱着枕头往外走，眼看就要走出房门。
那颗脑袋动了动，从被窝里露出大半张脸，“你去哪？”
“我去书房睡。”
“不许去！”
“你不是想惩罚我吗？”
“我要惩罚你睡在我旁边！”
“那可不行。”埃德加不为所动，脚步不停，人已经在走廊了，“年纪大了，睡眠很重要。”
“埃迪！”一声大喊从身后传来，“你不许锁门！”
埃德加听他的气息不稳，猜想肯定是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赶紧加快了脚步，推开书房的门，随后开灯关门一气呵成。
人却还在走廊。
他没有进书房，而是闪身躲进对面的房间，好整以暇地靠墙等着。
果然，没过一会，走廊就传来脚步声，卧室泻出的灯光照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一点一点移到书房门前。
一个蹑手蹑脚的卷毛很快出现在对面。
埃德加安静看着，只见那人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先是握住门把转了转，脸上露出喜色，然后又猫着腰往门缝里窥探。
对面房间里，埃德加无声无息地站直身子，长腿一迈，仅仅两步就到了他身后。
小小罗只来得及扭过头，什么都还没看清，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视线就上下颠倒了……
“埃迪！”
埃德加扛着他，抬脚勾上卧室门，“好，现在开始惩罚我，我保证不反抗。”
肩上的人立即停止了挣扎，眼珠子一转，露出坏笑，“那我要用领带……”
说到做到的埃德加，用一晚上的逆来顺受，换来小小罗第二天的神清气爽。
什么都不服输的葡萄牙人，出现在训练场时，已经是阳光灿烂。
又经过三天的休整。
小小罗随队作客波鸿，开始了第4轮的联赛。
因为左右脚都能用，加上前锋中场都能踢，他现在成了专职的救火队员。
小小罗自己倒是很满意，毕竟他只有18岁，教练们是不会让他打满全场的，这样的定位能让他每一轮都上场。
被替换的队友们也很满意，毕竟这样的超级替补只有一个，他们基本都是打满几轮才被替下去一次。
幸亏这个葡萄牙人只有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