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控恶玉扮演指南 第6章

难怪他的皮肤白得病态,那是咒力急速消耗的直观表现。

休息一会儿,伏黑惠应该就会恢复。

伏见宫松了口气,刚想坐下,就看到了旁边的依然维持着通话状态的手机€€€€禅院甚尔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而惠只说了两个词就倒在了地上……

他大脑“嗡”的一声响,挂断通话的同时还忍不住骂了一句,“艹!”

第9章

禅院甚尔很少会有松懈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只常年生活在危险草原的黑豹,哪怕是打盹都必须要睁着半只眼睛。

只不过,即使是最警惕的黑豹,也不会日夜防备自己巢穴当中,脆弱的幼崽。

是的,禅院甚尔并没有真正意识到,是禅院惠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截了他沉寂很久的工作号码,并且删掉了记录。

最简单的手段,往往最有效,也最难以被察觉。

毕竟知道他工作号码的人并不多,而那些“不多”的人,能够认得出他的声音,如果有其他人接起他的电话,禅院甚尔会更快以其他的方式得到消息。

当然,即使抛开这些异常不言,他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幼崽的失踪。

他有时难以面对亡妻的幼子*,但这并不意味着谁都能把手伸进自己的巢穴里去。

没错,禅院甚尔认为,是有人进入了他的领地,带走了他的幼崽。

而且鉴于禅院惠现在所处的年纪€€€€术式觉醒的年龄线边缘€€€€以及禅院家的调性,似乎顺理成章。

禅院甚尔胸口几乎是马上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肚子里的咒灵仿佛隔着他天与咒缚的身体开始发散咒力一样,在胃里沉得可怕。

他越是愤怒、越是阴沉,脑子反而越是冷静。

根据禅院惠的手机定位,他很快锁定了他的位置。

€€€€京都?

他一点都不意外。

禅院甚尔越发觉得,这件事和那个狗|屎家族逃不开关系。

尤其是当那个定位停留的位置和禅院本家的距离并不远的时候。

他尝试入侵定位点附近的摄像头,但显然,几乎所有他能够找到的系统都被关闭了。作为一个独行侠,禅院甚尔当然对各种技术都有涉猎,在很多方面甚至称得上精通€€€€这其中还包括了他讨厌的咒力体系。

所以,禅院甚尔几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系统切入口。

这可是现代科学的成果,禅院家的那群老古董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与时俱进的能力?

他不得不马上启程,去定位最后出现的地方。

这个地点距离他暂住的地方并不远。

€€€€否则禅院惠也不能以一个小孩的身份单枪匹马的跑来。

当甚尔到达禅院惠手机最后一个定位点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咖啡厅外侧的黄线、隔着人群都能看到的满室狼藉,以及那些散落在地的粉色瓷片。

禅院甚尔认得出这些瓷片,那是禅院惠的上一个生日礼物€€€€他送出去的。

当然,不是什么认真的礼物,只是从打钢珠的游戏厅里走出来时,前台送的“安慰奖”€€€€显然,他在游戏厅的单次消费非常高、收益却低得离谱,换而言之,他输了很多钱。

更准确的说,是输掉了所有的筹码。

大概是输得委实太夸张,前台就在礼物架上随便拿了个挂着彩带的安慰奖€€€€一个粉色的猪猪存钱罐。

这东西实在是不符合禅院甚尔的猛男调性。

他没有直接扔掉,完全是因为一些赌徒里不成明文的玄学,“赢”来的第一件东西,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好运”,不能轻易丢弃。而且,存钱罐这种用来“收集金钱”的东西,对赌徒来说充满了隐喻。

事实上,禅院甚尔原本也没有打算把他当做礼物送给禅院惠,他甚至不知道那天是禅院惠的生日。

他把带着彩带的猪猪存钱罐放在桌子上,从幼稚园独自返回的禅院惠自己看到了它,并且将甚尔的突然返回和彩带当成了对他生日的庆祝。他欣喜若狂,这种昂扬的愉悦让哪怕甚尔这样的人,都无法说出实话来打击他的心情。

至少不应该是在那一天。

虽然对禅院惠并不算上心,但他的眼力绝对是超一流的。

那个破碎的存钱罐,绝对是禅院惠的所有物。还有地面上的几个硬币,禅院甚尔打赌他还能在上面闻到一些甜味,它们曾经掉到过可乐里面。

禅院甚尔或许对这个并不出于他本意的礼物毫不在意,但他知道,惠非常珍惜它。如果不是出现某种无可避免的紧急意外,即使是碎裂,他也会将碎片带走。

有什么不可抗的事情发生了。

而这种“不可抗力”通常意味着危险。

禅院甚尔胸口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焦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

但能够拨通禅院惠的电话倒是一个意外€€€€他没想到绑架了惠的人,连存钱罐这种可以藏匿物品的东西都摔碎了了事,谁能想到还会有手机留在惠的身边。

不过,即使如此,禅院甚尔也并没有觉得,会是惠本人接到这个电话€€€€所以,惠的声音确实吓了他一跳。

紧随其后的动静更是如此。

他当然没有挂掉电话,那种混乱的声音和禅院惠隐隐的闷哼,以及最后在骂声中挂断的通讯,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禅院甚尔闭上了眼睛€€€€惠的手机定位早就没了效果€€€€他得用点更加特别的手段。他深吸了一口气,“气味”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他的鼻腔内跳跃,有香、有臭,还有每个人身上特有的不同味道。感知力流淌在他皮肤表面的每一根寒毛上。

天与咒缚是身体的极限,而从来没有人知道,“极限”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只要距离不算特别远,只要气味还没有离开太久,他就能感知到。

从城市中数以百万计的人里,他沿着禅院惠的味道找了过去。

直到气息越来越浓烈,最终停在一个独栋小楼之前。

€€€€藏在一个居民区里,这看上去,更像是野路子。

所有的独栋都仿佛是统一制造的,但禅院甚尔确定,这里不一样。

墙、门、锁,全部都是特制的,非常坚固€€€€至少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以称得上“非常坚固”。

更重要的是€€€€惠一定在这里。

禅院甚尔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嘴里吐出一个黑球。伴随着黑球离开他的身体,咒力顺着黑球延伸、缠绕在甚尔的身体外侧,就像一个丑丑的毛毛虫。

他的手伸入咒灵的口中,掏出一根半人高的长棍。

这么近的距离,他不需要进去,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里面的生命体€€€€作为杀手,禅院甚尔对人身体的温度,再清楚不过了。

目标只有一个,并且停留在一个对禅院甚尔而言毫无防备的独栋里。

那,这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活儿了。

第10章

禅院甚尔是从墙里出现的。

不带任何隐喻,字面意义上,从墙里冲了出来。

伏见宫恶玉很确定,运输工的安全屋墙,不会是普通的水泥砖石,应该是某些更加坚固的材料。

至少,不应该是这种,能够被人用身体撞碎的那种。

这是“墙”,不是一块“饼干”。

伏见宫没有在挂断禅院甚尔电话之后马上跑路的唯一原因,就是认为这个安全屋至少比跑路的环境要坚固一些。

显然,他想错了。

即使在墙面完全碎裂前的一个极短的瞬间,伏见宫恶玉的感官系统€€€€他自己更愿意成为蜘蛛感应,这样听起来更帅€€€€察觉了危险,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当禅院甚尔工作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一个精密高效的机器。他是杀手、佣兵、赏金猎人€€€€怎么称呼都行,但他不是什么演员或是新手,所以他从不可以耍帅,也几乎没有无效动作。

伏见宫只是抱头躲避破裂的墙壁,再抬下巴,长棍就已经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这不是什么利器,但伏见宫很确定,只要他有任何动作,这根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咒具就能直接把他的头打飞。

那不会是什么好看的画面。

他甚至连手指都不自觉地僵住,不敢动一下。

“额……冷静,我不是什么大人物。说真的,你把这个拿开也能随时要我的小命。”伏见宫抬着眼睛€€€€禅院甚尔实在是太高了€€€€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无害一些。

那和禅院惠相似的嘴角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就像是被手指顶出鞘的那一小截刀光,并不多但却足够锋利。

父子二人的瞳孔称得上一模一样,又可说是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倒不是说禅院甚尔的眼神有多么的凶恶,只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光。

和深渊一样的太宰治不同,禅院甚尔更像是一潭死水,他没有惠眼中的那种生机勃勃。

当然,这潭死水现在随时能徒手把他的脑袋从他的身体上拧下来€€€€没有用一点夸张修辞的那种“拧”。

“这话倒是没错,小子,你看上去也不怎么值钱。”禅院甚尔挑眉,他一直在尝试摆脱咒术界的一切,甚至包括了那个猎杀术士的自己。可是那种生活能够放弃,“天与咒缚”却不行,他对咒力非常敏感,想要接近他,一定需要一个像伏见宫这样的“普通人”。眼前男生的无害恰恰成为了某种佐证,“但,这样能让一切都更简单点。”他的眼睛越过那一片被碎墙堆积起来的废墟,看向了侧面的一个房间。

禅院惠毫无疑问就在里面,甚尔突入刻意避开了那个房间,防止误伤,他低头看着伏见宫,“有什么遗言吗?”

€€€€他是认真的。

没有什么过度膨胀的气势,禅院甚尔甚至连杀气都可以隐藏在正常的呼吸之下,如果不是正面看着他本人,伏见宫甚至无法完全察觉到他的存在。

杀手不需要招摇,特别是他们在工作的时候。

“嘿,我没有绑架你的儿子,”伏见宫有些惊恐地说道,“我是好人!”

禅院甚尔不以为意,“你是好人?那就对了,我是坏人。”

他并没有多少拷问的习惯,作为业内头部,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而且显然,他不想让任何咒术界的垃圾插手到他儿子身上。

这意味着,不论禅院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都会杀了伏见宫。那个咖啡厅的现场,存钱罐的瓷片周围都沾着伏见宫的气息,而这间房屋则布满了咒力残秽€€€€他看不到残秽,但他能够感觉到,每一缕咒力他都感觉得到。

如果伏见宫是个普通人,那么就一定还有个“第三人”。

禅院惠所在房间就是这些咒力的汇聚之处€€€€要么,这个“第三人”就藏匿在那个房间中,并且强大到连他都察觉不到;要么,就是那里面留下了某种术式效果,术式效果造成了咒力残秽。

禅院甚尔倾向于后者。

伏见宫的肩膀一松。

他意识到,任何反抗和言语对于禅院甚尔来说都没有用€€€€那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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